程悅此刻也有些猶豫。
宿傘之魂已經(jīng)拿到四刀了,再有一刀就可以解鎖二階技能了。
技能全開的監(jiān)管者,可不是他們這種脆皮陣營能對付的存在。
“艾瑪·伍茲小姐,你父親的守護怎么沒在身邊?”范無咎沒事人兒一樣笑著發(fā)問。
父親的守護是指園丁的盾,自從開場50秒后自動破裂消失,程悅一直小心走動著不讓自己在一個地方靜止超過兩秒,以便守護盾可以隨時回想起來。
程悅站在距離椅子不遠的地方回給他一個假笑,“不用您擔心這個,說起來,沒有看見謝必安先生呢。”
鎮(zhèn)魂傘自動收回,范無咎像模像樣俯身一禮,“會見到的,如果您是這么希望的話,艾瑪小姐?!?p> 他抬頭一瞬,程悅的守護盾已經(jīng)成型,迅速移向狂歡之椅解救調(diào)香師。
離得近了,椅子上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鼻腔,破舊的紐扣眼娃娃堆在一旁,高大的宿傘之魂身上傳來深至骨髓的寒意和壓迫感,鼓噪的心跳聲大到像是要跳出胸膛。
不能坐上狂歡之椅。
這個念頭在程悅腦海中一閃而過。
守護盾足有6秒,救人只需要一秒,調(diào)香師跳下椅子立刻跟在程悅身邊,范無咎看著程悅救人,依舊是不慌不忙地揮傘出刀,程悅守護盾破裂的同時,清楚聽到了第二次傳來的鐘聲。
鐘聲渾厚幽遠,似乎是從莊園深處響起,伴隨著范無咎的微笑,昭示著監(jiān)管者的所有技能解鎖。
程悅心頭一緊,第三臺機子的爆破聲終于傳來,調(diào)香師往中場的教堂奔跑,程悅跟在她后面。
回頭看了一眼范無咎,他站在原地十分鎮(zhèn)定地丟出傘,鎮(zhèn)魂傘飛到教堂里面展開,正落在剛進入教堂的調(diào)香師面前,她扭頭就往回跑,就在那一瞬間,傘下青色符文陣中爬出一個白衣男人,裝束和范無咎款式相同,卻是通身白色。
謝必安。
鎮(zhèn)魂傘乖順收回謝必安手中,更大范圍的青色符文陣倏然亮起,跟著調(diào)香師一起翻窗進教堂的程悅猝不及防,被攝魂籠罩,兩人瞬間手腳發(fā)軟,程悅好歹記得只有一滴血的調(diào)香皮脆,勉力騰挪著插在兩人中間準備給調(diào)香師扛刀。
調(diào)香師也立刻跟程悅互相繞著走位,以模糊監(jiān)管焦點,謝必安果斷得很,看也不看就出刀,反正誰掉血他都是賺。
這一刀,十分不巧地打中了調(diào)香師。
20秒無敵時間轉(zhuǎn)眼就過,調(diào)香師當場就跪了。
程悅眼見不遠處的地下室入口,暗叫不好,攝魂時間遲遲不過,她被謝必安堵在窗口不能翻出去,旁邊又是教堂內(nèi)的桌椅,守護盾冷卻時間還沒好,浮影她不打算當著人面使用,只好嘗試著走人皇步,往謝必安身旁,理論上刀氣覆蓋不到的范圍躲去。
不過也說了是理論上,謝必安出刀慢,反應卻不慢,迅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鎮(zhèn)魂傘重重擊向程悅,程悅一個踉蹌,身體忽然丟了大半力氣,腿腳發(fā)軟得站不住。
那一瞬間,遲遲不見蹤影的法陣任務終于浮現(xiàn)在腦海。
任務一:成功逃離莊園。
受傷后會有短暫的移速加成,園丁是初始角色,玩過最初的一場游戲,所以有莊園老友2秒加成。
程悅借著加成立刻逃出教堂,攝魂解除,心慌腿軟的感覺才好了一點,不過丟了一滴血,身體還是沒什么力氣。
身后傳來謝必安的哈哈大笑:“伍茲小姐,可要小心一點??!”
程悅懶得跟他廢話,迅速往剩下的密碼機方向走去,她得找人治療。
調(diào)香師倒在了地下室旁,被掛進地下室無可避免,地下室只有一個出入口,無論是救人還是逃生對求生者來說都非常不利。
好在這局有祭司,應該可以直接打洞進去,避開宿傘在必經(jīng)之路上的攔截。
不過沒有消息框,程悅也不能嚎一嗓子讓祭司來救,畢竟這種地下室偷人還是要悄悄地進行,不能引起宿傘注意,這樣才能爭取最多逃跑時間。
萬幸程悅轉(zhuǎn)進大推就看見祭司在修機,一道藍光橫跨著連接了面前的密碼機和大門處的密碼機。
程悅跑上前接手密碼機,壓低聲音對祭司說:“調(diào)香師被掛進了地下室,你趕緊去救一下。”
正常的游戲中,求生者上椅子后倒計時中會出現(xiàn)一條血線,在血線之前救人下來,就算再上椅子,進度也是從血線開始計算,一旦救人的時候超過血線,求生者再次上椅時,狂歡之椅會直接啟動飛天,沒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程悅雖然沒注意血線,但救人還算早,應該是還能再搏一搏的。
祭司沒說話,直接拽著她要開始治療,程悅懵了一下,連忙掙開,聲音都忍不住大了點:“快去救人?。 ?p> 從大推到地下室也有一定距離,加上謝必安不知道會在什么地方攔截,救人位需要跟監(jiān)管者博弈,程悅急的恨不得立刻學會打洞自己去救人!
“沒用的?!奔浪菊驹谠卮舸舻乜粗?,又給她治療起來,聲音又沉又悶,“二階宿傘,閃現(xiàn)冷卻好了,地下室,我沒搏命,救不了?!?p> 救是肯定救得了,只是沒有化險為夷的天賦帶來無敵時間,兩人能不能走出地下室都是未知數(shù),那樣就又要搭進去一個人了。
與其說救不了,不如說救了收益不大,調(diào)香師已經(jīng)用掉兩瓶香水了,救下來也保不住,只是徒勞拖時間而已,程悅剛剛接手密碼機也察覺到了,這一臺雖說已經(jīng)有了80%的進度,最后一臺密碼機卻只有40%左右,最起碼還需要半分鐘左右才能全部破譯完畢。
如果不救,五臺密碼機半分鐘后全部破譯完畢,三人滿狀態(tài)開門戰(zhàn),還有一搏的余地。
如果去救,先不說救下來怎么逃出來,面對一個閃現(xiàn)已經(jīng)冷卻完畢的,技能全部解鎖的宿傘,能不能救下來還真不好說。
程悅也明白這樣的道理,但她并不覺得有祭司能夠無視一切障礙的洞輔助,她救不下調(diào)香師。
奈何祭司本人根本沒有去救人的打算,程悅自己又是半血,囚徒在加緊修最后一臺機,程悅狀態(tài)被祭司治療完畢的那一秒,遙遠的地下室傳來了女人尖聲叫喊。
地下室的狂歡之椅旋轉(zhuǎn)著沉入地面,載著調(diào)香師從未知的道路返回莊園。
第一個淘汰者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