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霍資昭捻神,不過一個轉(zhuǎn)眸。
“讓她去吧,打聽清楚?!?p> 秦驍頷首,走到一旁去收拾空酒瓶,“您放心,以后江荔的事,交給我?!?p> 霍資昭氣息一沉,點點頭。
一雙墨眼浮出狠厲,流轉(zhuǎn)間,恨意愈來愈烈。
冬日的天氣向來多陰雨,黔州地處南方,雖算不得嚴(yán)寒,但吹來的風(fēng)刮在臉上,還是刺刺地疼。
江荔裹緊身上的衣服,將圍巾攏了攏,邁著快步往公司去。
誰知,剛到工位上,就看見桌上堆了好幾個文件,雜亂地擺在電腦前。
她剛坐下,正要翻看,背后就傳來一陣笑聲。
“江秘書,忘了提前跟你說,這些項目就交給你吧?!鼻嵍肆吮瓱岷鹾醯哪描F,說完喝上一口。
她不過大概翻看一下便知,幾乎都是他們組負(fù)責(zé)的工作,廣告制作與宣傳文案,任務(wù)不算重,但是繁雜。
江荔合上文件,將她看一眼,“這是你們組的項目?!?p> 曲韻又是一陣笑,“誰不知道江秘書無所不能?這俗話說的好,能者多勞,這點工作,怕是不成問題的,你說是吧?”
其余同事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邊。
江荔面不改色,將文件麻利地整理好,往右側(cè)的辦公桌一放,推過去。
“你過譽了,并且,我沒有義務(wù)也沒有余力替你做這些。”
曲韻完全沒有接手的意思,語氣已經(jīng)變了,“開始擺架子了是嗎?江荔,你以為你跟蘇懷清就能長久?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現(xiàn)在跟你在一起,可到頭來,能娶進(jìn)門的,絕不是你。”
她聽說了兩人在一起的消息,氣極后倒有這份自信,相信以她家世敵過江荔千百倍的優(yōu)勢,到頭來終會與蘇懷清商業(yè)聯(lián)姻。
江荔沉下一口氣,面上依舊從容,并不打算搭理她。
曲韻不依不饒,刻意湊近,“江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盛羽那董事長還糾纏不清,你這種人我可見多了,你還嫩了點?!?p> 她早在江荔去談合同時,就找人打探她的情況,發(fā)現(xiàn)她有一次從一輛車下來,經(jīng)查明,就是那盛羽集團(tuán)董事長的車。
“你知道些什么?”聞聲,江荔眼眸微怔。
別的不說,這件事,她還真害怕,曲韻要是牽扯進(jìn)來,還不知道會怎樣。
“怎么,怕了?”曲韻看她緊張的神色,更是堅定自己的猜想。
當(dāng)然,對于霍資昭與江荔之間的恩怨,曲韻并不知曉,只是以為她腳踏兩只船。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彼龜Q眉,與她對視。
話畢,曲韻許是有些惱怒,一把將面前那一疊文件猛地推過去,有兩個都散落到了地上。
“在干什么?”一道溫和的男聲傳來。
她們兩人這才知道,剛才辦公室突然安靜,殊不知是蘇懷清來了。
江荔去撿文件,重新整理好。
曲韻見是蘇懷清,垂眸尷尬一笑,不過片刻,立馬走到他面前去,“懷清,我是來向江秘書請教問題的,可能是我說話方式不對,讓她不高興了?!?p> 蘇懷清看了眼曲韻,亦是一臉溫和,“什么問題?”
江荔這才起身,將整理好的文件擺到原處。
曲韻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支支吾吾半天。
他無意聽她解釋什么,清眸微動,看向江荔。
“知道你怕冷,這個戴上?!彼麖纳弦驴诖锶〕鲆桓笔痔?,遞到江荔手中,粉色皮面,內(nèi)里是厚絨。
看見這手套,下意識一哆嗦,心中不由一窒,那天霍資昭戴著的皮手套捏在她下巴的觸感,記憶猶新。
“謝謝?!?p> 她斂著眼簾,拿在手中。
“怎么了?”
蘇懷清見她神色不對,問這一句后,轉(zhuǎn)眸去看曲韻。
“我雖不管公司事務(wù),但是,還請曲小姐懂得做好分內(nèi)的事?!?p> 憑著兩家?guī)啄陙淼慕磺?,曲韻的性格和人品,他還是了解,因著曲氏兩年前的公司風(fēng)波,蘇氏顧著舊情多有幫助,但這也使得曲韻越發(fā)不知分寸。
“之前余經(jīng)理那件事,我已經(jīng)很容忍了?!碧K懷清將曲韻叫到外面的廊道,語調(diào)微沉,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下,但聲音還是如常的溫和。
那件事他不是不知道,可到底還是念在兩家的交情,沒有開這個口。
曲韻雙眼微頓,直直地看向他,“你是在怪我嗎?我跟那個余經(jīng)理根本都不認(rèn)識,而且,她不是沒事嗎?”
她突然想起那個救江荔的男生,又補(bǔ)上一句,“多的是男人給她出頭。”
蘇懷清臉色微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知道你對江荔有看法,我對之前的事給你道歉,安排職位的時候,并不是有意為之?!?p> 他知道當(dāng)初江荔進(jìn)公司來的時候,是頂了曲韻的職位,那李經(jīng)理早就看不慣她,蘇懷清也知道她工作上的問題,索性就順?biāo)浦?,讓江荔替了她?p> 蘇懷清也因此內(nèi)疚,沒有考慮到會給江荔帶來麻煩。
“不是有意?懷清,你連我在你公司任的什么職位都不知道?”曲韻秀眉一皺,眼里除了不可思議,還有氣惱。
曲韻并不是不知道蘇懷清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是,竟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
“對不起,我并沒有管理公司的事,人事調(diào)動我不清楚?!?p> 蘇懷清溫聲應(yīng)她,但話語里都是冷漠和距離感。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蘇伯父說過,你會娶我的?!?p> 那次在酒會上,有人夸兩人郎才女貌,曲父端著酒杯與人敬酒,順著那人說下去,還說將來會考慮聯(lián)姻,蘇鶴在一旁,也并沒有說有什么不妥。
“曲小姐,我與你說過很多次了,請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蘇懷清勸過她,說的話一次比一次絕情,但是曲韻還是守在蘇氏,做這個小小的職員。
曲韻的表情更是篤定,沒有一點動容,“我會等的,就那個女人,你還能跟她結(jié)婚不成?還有,懷清,她就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不配得到你的愛,早點認(rèn)清她吧?!?p> 蘇懷清無意再與她繼續(xù)下去,說了幾句,轉(zhuǎn)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