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您沒有怪我?”
白奕不答反問,言語里帶著自責(zé)。
他擺擺手,片刻后,又才回過頭來,“你也不容易,記住,以后別再提你哥的事,我估摸著昭哥不和你追究,恐怕也是念著舊情。”
聽到這個,白奕卻是一愣,正要開口問,就被雷哥推著往里進(jìn)。
“別讓人等久了,快去?!?p> 白奕臉上揚(yáng)起明媚又自信的笑,內(nèi)心卻是止不住的慌亂。
“驍哥,這是什么?”
面對秦驍遞過來的東西,她有些手足無措。
“霍先生的意思,收著吧?!彼f到白奕手中,“這些錢,足夠給你母親治病,另一張是名片,皮膚學(xué)專家,希望可以幫到白小姐?!?p> 白奕現(xiàn)在所憂心的事,正是母親的醫(yī)藥費(fèi),雖然這里的薪資不少,但應(yīng)對高額醫(yī)藥費(fèi),自然是所剩無幾。
至于秦驍所說的后者,便是她左手手背上的傷口,如果能及時修復(fù),還是能夠做到不留疤。
她竟是沒想到,霍資昭居然對她的事情,這樣上心。
猶豫了片刻,再次看向他,“這……我不能收……”
“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白小姐,我會向霍先生轉(zhuǎn)達(dá)你的謝意?!?p> 看著秦驍?shù)谋秤埃乃季w漸漸飄到那天晚上,端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他執(zhí)著酒杯,幽眸微動,與她說起當(dāng)年哥哥的事情,他也在為她哥哥感到惋惜,希望盡快找到證據(jù),還他清白。
白奕眼底的恨意不知何時散去,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霍資昭,眼底不禁浮起一絲動容。
她想到這里,隨即拿出手機(jī),撥了通電話過去。
自那天以后,她給胡哥打了少說十幾通電話,對方都沒有接。
現(xiàn)在也是一樣。
因?yàn)榛糍Y昭的那句話,她開始懷疑胡哥的身份,關(guān)于哥哥當(dāng)年的一切,都是他告知的,而現(xiàn)在卻聯(lián)系不上,很難不懷疑,他會因?yàn)槭虑楸┞?,避嫌去了?p> “霍先生,她收下了。”
秦驍上了二樓,直接往霍資昭的書房去。
他微倚坐在書桌前,捧著一本硬封書在看,封面色彩濃重,上面寫著——植物栽培。
秦驍在書封上多看了幾眼,不免疑惑。
“那個人的事情,都辦妥了?”他垂著眼眸,視線已經(jīng)移到頁面的右下方,長指微動,翻了一頁。
“辦妥了,您放心。”
他凝神看了片刻,抬眸來看秦驍,倒是一笑,“私下里,還是換個稱呼?!?p> 秦驍一怔,猶豫著開口,“知道了,哥?!?p> 他也是孤兒,比霍資昭小兩歲,十幾年前在孤兒院認(rèn)識,此后便一直跟著他。
霍資昭除了是他上司,更是一路走來互相扶持的兄弟。
或許是霍資昭性情冷淡的關(guān)系,秦驍自然而然地以為,昭哥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
“酒會那天的事情,還沒有查出頭緒?!鼻仳斣谒麑γ孀?。
霍資昭翻動書頁的手指微頓,眼簾緩緩抬起,又?jǐn)肯隆?p> “算了,無非是捕風(fēng)捉影,查不查的,沒什么要緊?!彼仙蠒?,淡淡放到一旁去。
秦驍轉(zhuǎn)眸,這才懂了,大張旗鼓地去調(diào)查,倒是不妥,那人若真是還有下一步動作,也好見機(jī)行事。
“對了,昭哥,這是江荔最近的動向?!?p> 他將一疊照片遞過去,無非是被霍資昭派過去跟蹤江荔的人拍下的。
從那次與白奕在咖啡店,到后面酒會結(jié)束后,被蘇懷清送回家的照片,都有留存。
霍資昭微靠在座椅后背,一張一張翻看。
他聞聲,墨眼已然沉下,長指微頓,停在了那一張照片上。
酒會那天晚上,蘇懷清攙扶著江荔上車,畫面定格在了江荔側(cè)過臉去沖著蘇懷清笑,笑容明媚而帶著酒醉后的稚氣。
“昭哥,您若是在意,現(xiàn)在還來得及?!?p> 不知怎的,秦驍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剛說完,他的目光立馬變得謹(jǐn)慎,隨即補(bǔ)上,“我說錯話了?!?p> 霍資昭垂眸,從抽屜里取出黑殼打火機(jī)來,捻著那張照片,終是點(diǎn)燃。
火焰舔舐著照片一角,慢慢往上吞噬。
“秦驍,你說,那次我是不是不該手軟?!彼垌徊[,幽幽開口。
火光已經(jīng)漸暗,照片在煙灰缸中,慢慢變成灰燼。
那天在爛尾樓,他聽著江荔撕心裂肺的求救聲,一聲一聲入耳,莫名激得他雙手微顫,心神不寧。
“昭哥,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說,還是不當(dāng)說?!彼昧嘶糍Y昭的眼神示意,頓了頓,才繼續(xù)說下去。
“蘇鶴的勢力也不小,如果江小姐說動他們,與他們聯(lián)手,有了蘇家這個靠山,反對我們不利。”
“倒不如,牢牢地把江小姐控制在手里?!?p> “至于與蘇氏之間的事情,不爭朝夕?!?p> 秦驍分析得明明白白,并且說,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終究會厭倦,如果任由著這種情緒存在,倒是一種瘋狂滋長的隱患。
之前讓江荔去接近蘇懷清,獲取機(jī)密,說到底,不過是復(fù)仇情緒使然,他想親眼看著江荔,飽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話畢,霍資昭眸光微轉(zhuǎn),抬頭來看他。
秦驍見此一怔,“我只是隨口說說,您不要介意?!?p> 他眸色深深沉下,面前的煙灰缸里,照片徹底燃盡,窗外似有鳥鳴,傳進(jìn)一聲嗚咽般地啼叫。
年關(guān)將近,家家戶戶已經(jīng)置辦好了年貨,為期待已久的團(tuán)圓飯做足了準(zhǔn)備。
江荔剛?cè)チ颂顺谢丶?,卻是接到了白奕的電話,為了躲避監(jiān)聽,她打到了江父的手機(jī)上。
“江小姐,我想見你一面,老地方等你?!?p> 她沒有耽擱,掛斷電話就往那家咖啡店趕。
上次的事情,她一直懷著愧疚,害怕因?yàn)樗?,霍資昭會容不下白奕。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嗎?”
白奕的神情倒沒有什么異常,她抿了抿唇,“我哥那件事,好像是我弄錯了?!?p> 她說起霍資昭對她所說的話,并且在后來對她的幫助。
聞聲,江荔擰眉,立馬意識到不對,“白奕,霍資昭這樣做,恐怕是另有目的?!?p> 她先是微愣,搖頭,“不會,他說是看在我哥的情面上,應(yīng)該是想從我這里彌補(bǔ)……”
“你相信他的話嗎?白奕,清醒一點(diǎn)!憑他的一面之詞,你就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