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夕給高長勇打電話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所謂何事找他，只是讓他在家里等著。
還是林晚夕開車。一路上，兩人沉默。陸小北還未從剛剛看見的震撼場面中回過神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從小到大，他看見最血腥的畫面就是老家過年殺豬時給豬放血的場景。鮮紅的血液映入眼簾會讓人莫名的害怕。陸小北是從來不殺生的。因為他相信萬物皆有靈性。
兩人來到高長勇樓下。從外面看去，這棟樓很老舊了。樓道兩邊墻上的白灰都掉落了，偶爾殘留了一點，整面墻漏出淡紅色墻磚。
“咚、咚”林晚夕敲門。
一會兒后，門開了。一個胡子拉碴、頭發(fā)凌亂的男人站在兩人面前。
“你是高長勇？”林晚夕問。
“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能進(jìn)屋里說嗎？”
“來吧?！备唛L勇轉(zhuǎn)身向里走，“屋里有點亂！”
進(jìn)門后，林晚夕、陸小北聞到了一股狐臭味。林晚夕輕輕干嘔了一下。兩人眼神對視了一下。
屋里，各類鞋子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越往里走，陳設(shè)越混亂。沙發(fā)上堆著未洗的衣服、襪子，有裂縫的玻璃茶幾上存留著泡面的湯汁。
“你們看，夠亂吧。這里坐?！备唛L勇在沙發(fā)的一角整理出來些許地方。
林晚夕、陸小北在沙發(fā)上坐下，臀部剛剛挨著一點沙發(fā)。高長勇則直接坐在了衣服上。
“說吧，有什么事？”
“你前妻死了?！?p> “陳夢死了？”
“昨晚死的?！?p> “不可能。昨天都還好好的?！备唛L勇情緒緊張起來。
“我們懷疑是被謀殺的?！闭f話間，林晚夕注意著高長勇的反應(yīng)。
高長勇面容沉重，悲從心中來。
“走的安穩(wěn)嗎？”
“慘?！标懶”被卦挕?p> “我能去看看嗎？看她最后一眼?！?p> “可以。你知道什么隱情嗎？”林晚夕接話。
“不知道。離婚后，就很少聯(lián)系了?！?p> “你不想給她報仇？”
“人都死了，報仇有鳥用。”
從高長勇的反應(yīng)看得出來，高長勇還是愛著陳夢的。
“走。去現(xiàn)場?！?p> “現(xiàn)在？”
“馬上去。”
“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p> “準(zhǔn)備有鳥用！”
林晚夕、陸小北、高長勇回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因林晚夕提前打了電話，案發(fā)現(xiàn)場尸體還沒有移動。宋憲已經(jīng)走了，方牧還留在屋內(nèi)。
陳夢屋里，林晚夕還是留在了客廳里，陸小北、高長勇走進(jìn)臥室。當(dāng)高長勇看到命案現(xiàn)場時，他徹底崩潰了，一下子撲到床邊。一個男人情緒的崩潰發(fā)生在這一瞬間。高長勇拉著陳夢的手，泣不成聲，“都是我害了你??！”
“都怪我?！闭f著、說著，高長勇就拼命打自己耳光。一下、兩下、三下.....。他的臉上紅紅的。
“都是我的錯?！?p> “我害了你啊?！?p> 又過了好一會，高長勇吼道：“媽的，老子一定給你報仇，弄死那些狗娘養(yǎng)的。”
“弄死誰？”陸小北問。
“你們?nèi)ゲ榘。 ?p> “那你就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标懶”闭f。
“等你們查到，黃花菜都涼了！不用你們！我自己查?！?p> “自己查？怎么查？”
“用不著你們擔(dān)心?！?p> 原本陸小北以為高長勇在看見陳夢的命案現(xiàn)場后會改變主意。但現(xiàn)實卻不是如此。
“好久把她還我們？”高長勇問。
“要尸檢?！?p> “尸檢？她那么愛美的！不能尸檢?！?p> “她父母同意了。再說，尸檢也是為了警方破案啊。配合我們吧。你是絕難找到兇手的。給我們個機(jī)會！”
“還有其他事嗎？我可以走了嗎？”
“你還需要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走吧?！狈侥琳f。
高長勇站起身，走了出去。陸小北跟著。
高長勇走過林晚夕面前，林晚夕問后面的陸小北：“他愿意合作嗎？”
“不愿意。方警官讓我們給他做個筆錄。”陸小北回答。
“那先帶回去吧?！?p> 從陳夢家出來，高長勇坐上林晚夕的車?？粗嚧巴獠粩嘞蚝蟮娘L(fēng)景，高長勇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陸小北坐在汽車的副座，一言不發(fā)。車內(nèi)的氣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