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陸斌不依不饒:“是你這樣想,還是你倆都這么想?”
周澤決定裝傻到底,“這有什么區(qū)別?”
“我知道了”,陸斌嘴上答應(yīng)了,心里卻在想:你就嘴硬吧,想不想和能不能,這區(qū)別可大了去了。
首映會結(jié)束,回到劇組,王伊一又開始循環(huán)連軸轉(zhuǎn)了。
上一部片子的制片方為了趕上申城電影節(jié)和跨年檔,將上檔日子往前提了不少,因此完全打亂了王伊一手頭這部電影的拍攝計劃。
雖然劇組給予了最大程度的諒解和配合,為了趕上拍攝進程,王伊一硬是把本該拍攝周期為一個月的拍攝任務(wù)壓縮到了半個月。
這邊一殺青,王伊一一刻沒停,立馬投入到那邊的電影路演中去。
......
十天九城的路演計劃,四舍五入約等于是一天一城,一天里又要跑好幾個電影院。
有一天,在去機場的高速上,一輛車從后面超速趕上來,與這輛車幾乎是擦肩而過,司機嚇了一跳,按喇叭的同時把方向盤猛地往旁邊一偏,動作過大,整個車身一個大震動。
王伊一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的那一瞬間,她聽到司機低啞又憤怒的咒罵聲,前排同事商量工作的竊竊私語......
王伊一呆坐在原地,她一下子分不清現(xiàn)在是何時何地,一直以來高度緊繃的那根弦,瞬間斷了。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車子里面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和緩的音樂不斷從音響里流淌出來。
王伊一重新閉上眼睛,但已經(jīng)毫無睡意,腦子里滿是從車身周圍飛馳而過的車子,發(fā)出的呼嘯聲。
她又睜開眼睛,發(fā)了會兒呆,助理才發(fā)現(xiàn)她醒來了,小聲說:“離機場還有段路呢,要不要再睡會兒?”
“睡不著了”,王伊一搖頭。y
“哦,對了”,助理從包里翻出她的手機,遞給她:“有些電話我接了,還有好多消息,你看一下?!?p> “好的?!?p> 在黑暗中,她按亮手機,揉了揉眼睛,以適應(yīng)突如其來的強光。
消息很多,她一路劃過去,直到看到了某個人名,才停下來。
王伊一看了下時間,是今天上午,周澤發(fā)來消息問:“你在哪里?”
他等了一會兒,王伊一沒有回復(fù),他又說:“我殺青了。”
再往上翻翻,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天。
周澤發(fā)消息說他到了,王伊一說她剛結(jié)束首映發(fā)布會,在去機場的路上,他說好。
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這半個月,周澤也一樣忙碌,不管是跟一個全新的制作團隊的磨合,還是公益短片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數(shù)不清的事情,都需要時間去處理。
各自忙碌的時候,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用,就更談不上頻繁的聯(lián)系。
這次難為他還記得大半個月前他說過的話。
王伊一想了想,回復(fù):“在沙城,一會兒飛海城?!?p> 那頭幾乎是秒回,“我過來找你。”
王伊一在框里輸入“好”,卻又在發(fā)送的時候卡住了,猶豫再三,她還是按下了確認鍵,再然后,生怕自己后悔,像個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關(guān)了。
一切進展的太過順利,周澤怎么著都以為還要再費點功夫好言好語勸說一番,看著對話框里單獨一個“好”字,他倒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就差笑出聲來。
機票是肯定要訂的,“小宋,幫我訂下最快去海城的機票?!?p> “去海城?”,小宋懷疑是自己的耳朵或是大腦出了問題,立馬找出行程單,“沒有要去海城的行程啊......”
陸斌路過剛好聽見他們的對話,再一看周澤滿臉的春心蕩漾,說他是混淆視線不如說是借此機會敲竹杠的,“海城好啊,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剛好去那邊度個假?!?p> 有人問:“那費用呢?”
“費用么,當然是周總報銷咯?!?p> 周澤是個大方的老板,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心情還不錯,二話不說果斷同意:“可以啊?!?p> 頓時,房間里響起了歡呼聲,“哦耶!謝謝老板!老板威武!”
海城是沿海城市,他們一路從冬天過來,落地成了夏天。
他們?nèi)齻z倆站在一旁,在走廊等待工作人員給他們分配房間,有人望著窗外,一臉艷羨:“真好啊,這才是生活?!?p> 有人提議:“要不要找個地方出去喝一杯,酒店里面也行。”
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王伊一默默看著外面,一臉向往。
從高處往下看,才知道酒店外不遠處便是沙灘,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少了白天的喧囂,但依舊十分熱鬧,還有不少人在海邊喝著小酒尋歡作樂,海風(fēng)輕輕柔柔的吹在他們臉上,讓人不自覺地跟著音樂舞蹈起來。
“誰說我們不可以享受生活的”,導(dǎo)演拍板決定:“明天上午放半天假。”
“哇!”,一行人驟然放大了音量,意識到場合,又咽了回去,紛紛對導(dǎo)演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關(guān)系不錯的女同事邀請她:“伊一,要不要跟我們?nèi)ズ染??!?p> 王伊一委婉拒絕:“不用了。剛剛飛機上我就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你們?nèi)ネ姘?。?p> 其他人聽了也說:“好吧,我們定好地方把地點發(fā)群里好了,你休息好了再過來。”
王伊一當是客氣話,笑笑說好。
一方面,王伊一認為多睡半天覺比多玩半天,更加重要;另一方面,她沒忘了周澤,總不好意思讓他千里迢迢地趕來,連個人影兒都找不著。
酒店的這一層樓,都被劇組包下了,在他們?nèi)胱∑陂g,這一層樓只有憑他們各自的門卡才能出入,坐電梯也是一樣。
王伊一洗完澡出來,一看手機,她才看到十分鐘前,周澤就已經(jīng)說他到樓下了,抓起口罩和墨鏡就出來了。
剛一開門,就跟人撞個滿懷,王伊一只看到面前的胸膛,但不用想,就知道是劇組的人。
“不好意思,你好意思,沒有打到你吧?”,王伊一連連道歉。
“沒有,是我靠太近了?!?p> 看是熟人,王伊一摘下墨鏡,“找我有事兒?”
是邊牧,他想敲門的來著,但是沒想到王伊一會突然開門出來,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你這是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