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騙子必須死
“既然你家無事,就此別過?!?p> 苗賁皇對那姓歸的筑基修士既好奇,又膩歪。以他的高冷性子,不欲在荒木門久留,當(dāng)下拱手告辭。
“也好,苗兄大義援手,喬某記下了。不過黑河局勢混亂,南邊魔修洶洶,請苗兄切勿南下,以免家中記掛?!?p> “哼哼,我們正為降妖除魔而來,怎可半途而廢!走!”
呼哨一聲,苗賁皇帶來的人走個干凈。
“嘿嘿,掌門師兄,你可真壞?!?p> 紅花會死的死,逃的逃,眼見白陀山莊和連云堡往西邊追去,喬木便鳴金收兵。秦過江還想跟去打紅花會山門,有些不爽地回來,看見掌門慫恿苗賁皇,涎著臉過來湊趣。
“你懂什么,我這叫一事不煩二主,反正欠了他家人情,索性欠大一些?!?p> 他四下看看,慨然一嘆,指著道祖金身說道:“去,把那金身毀掉罷!”
“什么?”
弟子們大驚,不明白這仗打贏了,怎么反要自毀山門,都以為聽錯了。
“哎,我突然想明白了,兩座山門是好,可我們以后未必保得住,是該有所取舍了?!?p> “掌門三思??!”
弟子們苦勸,喬木只是不聽,沒奈何,秦過江只好跪到金身前,恕了個罪,一斧頭劈倒。
喬木嘆了口氣,自己打下來的基業(yè),毀去之后也是心痛不已。
不過,他心中已有計較。
獨(dú)自走上犧牲壇的殘垣,與候在那里的歸猩崖再次見禮。
“我這次來是有求于你,想在貴門盤桓段時日,不知可方便?”
歸猩崖主動說明來意,令喬木略微一愣。
他一個隋海派修士,跑到隋云邊境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想做什么?
“那是自然!”
喬木哈哈一笑,道:“此處山門已廢,還請道友移步,我家在別處還有座山門,您想住多久都行?!?p> “不必那么麻煩,這里就很好,我在這里結(jié)座草廬,有勞喬掌門留幾名仆役,伺候貧道日常起居便可。”
歸猩崖要呆在荒木山,喬木心中更加疑惑,試著勸了勸,看他不似作偽,喬木正樂得如此,便隨了他的意愿。
喬木給沈南琴傳信過去,讓準(zhǔn)備一批生活物資和吃食送來,總之好酒好茶供應(yīng),別怠慢這尊大神就是。
“我南邊還有戰(zhàn)事,待我平息之后,再來向前輩請教?!?p> 把歸猩崖安頓好,喬木與他聊了小半日,天快擦黑的時候,才帶領(lǐng)軍陣離開。
“掌門,今天我算開了眼,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位歸道友,真的好強(qiáng)!”
高白鱔對歸猩崖的變身術(shù)很感興趣,離開荒木山后,便湊到喬木身邊打聽。
原來歸姓筑基并不是像他一樣的獸本命修士,而是身具妖修血脈。看來苗賁皇對截宗的說法是靠譜的,隋海派的外海修士,居然有不少人都具有妖修血脈。
有些甚至可以用妖修功法煉體,身體強(qiáng)悍到堪比法器的程度,空手入白刃也只是等閑。只不過打法過于血腥殘暴,截宗為闡宗所不容,也的確情有可原。
只不過大家站的高度不同。
在通天教主這等圣人眼中,眾生皆如螻蟻。人類或是禽獸,想來并無太大分別。
站在人類角度,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是普遍共識。
歸猩崖沒跟來,喬木倒是松了口氣。對這人敬而遠(yuǎn)之不行,走的過近怕有手尾,相敬如賓,這樣最好。
“冷師弟,幾位道友,這幾天辛苦大家了!”
喬木沒有回荒涼山,而是先去了大禁。見不少守禁修士席地而坐,已經(jīng)昏睡過去。有自家弟子,也有紫荊門的援軍。
喬木給幾個主事筑基團(tuán)團(tuán)一揖,連聲道謝。
“喬掌門有心了,還是多打些靈酒來,咱們喝夠了,打起魔修才更有勁!”
一個粗豪漢子大笑著調(diào)侃,喬木只管點(diǎn)頭,“好說?!?p> 把冷禪子叫到一邊,單獨(dú)問話。
苗賁皇領(lǐng)人來了大禁,沖出去和魔修殺了一場。紅花會兵敗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魔修那里,對方士氣低迷,被苗賁皇等人追出去好幾里。
天黑后苗家修士就走了,也沒說明天還來不來。
“嗯!”
喬木眼珠子一轉(zhuǎn),對紫荊門修士道:
“魔修元?dú)獯髠?,不足為慮。今晚請大伙兒到荒涼山休整,好酒好菜管夠!”
眾人不知他葫蘆里賣什么藥,但還是很守軍紀(jì),表示要請示掌門才可以。
【我等你捷報一整天了,你可真沉得住氣!】
【好是好,反倒把我的計劃打亂了,要重新布置,需要你配合一下?!?p> 【哦,怎么說?】
【實(shí)話和你說了吧,兩天后有人會攻打柴荊門山門,我們要把決戰(zhàn)往后拖一下,不能讓張祺那小子跑了,騙子必須死!你我可除去心腹之患!】
【明白了,就按你說的做?!?p> 喬木打算撤去十里山河禁,放魔門聯(lián)軍進(jìn)黑河,將之吸引在荒涼山。等程鵬那頭端掉張祺的老窩,趁其恐慌之時,發(fā)動致命一擊。
還有一層,放魔修進(jìn)入黑河,雖然荒涼山與大禁相距不過五六十里,可對于兵站坊各家的心理壓力定會大許多。
和魔災(zāi)試煉時不同,如今死亡沼澤里的魔修已經(jīng)成了氣候,能適當(dāng)制造些恐慌,讓兵站坊修真家族意識到黑河防線的重要性,總歸對荒木是有價值的。
無論苗賁皇背后有沒有人指使,他肯參與荒木門的戰(zhàn)事,起碼是一個信號:
本地勢力不再對降臨門派無動于衷。
“你不是說煉丹的都不能打嗎?這怎么回事!”
大禁外的魔修大營,謝蕓當(dāng)著一干掌門的面詰問,令張祺大感惱火。
“我哪知道陳家英那么不中用,這就給人打死了!這事就是她攛掇起來的,要問你們?nèi)査?!?p> “我問不著!我就問你,這仗接下來怎么打?這都多少天了,連個破禁制打不下來,早知這樣,我回死亡沼澤窩著算了!”
聽她這么說,張祺冷笑一聲,說道:“都不想打,那跟這兒耗著干嘛?打道回府啊,反正我沒和這家結(jié)過死仇?!?p> “你,你什么意思!”
謝蕓氣結(jié),她可是幾次三番欲置喬木于死地的,現(xiàn)在真是騎虎難下。
“報!禁制,禁制好像撤了!”
帳外一名弟子大聲稟報,眾掌門均是一驚,忙沖出去查看。
那懸空光河散發(fā)的輝光正飛快黯淡,最后回光返照似的閃了幾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