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瞧著遠(yuǎn)處,那兒似乎有一個人影,此刻那人站在屋頂,白衣飄飄,他背上背有一個包裹,手中還拿著一柄長劍,此刻正瞧著李明。
李明卻站立在那兒兀自不動,他已認(rèn)出了那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對著李明道:“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p> 他打量著李明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疑惑道:“你大哥呢?”
李明瞧著他,突然哼了聲,若不是斬月臺,他大哥焉能失蹤,這男子就是斬月臺之人,此刻他只感覺到有一絲憤怒。沉聲道:“對付你,我一個人足夠了。”
那人微微怔住,良久,忽長長嘆了口氣,道:“我來此,并不打算與你動手?!?p> 李明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說著就要離去。
“等等…!”那人忽然出口道。李明停下步子,身上袖口處已有真氣股動。那人站在風(fēng)中衣袂飄飄,英俊的面容之上忽然閃過一抹嚴(yán)肅,道:“想不到,多日不見,你竟已到了如此境界?!彼褟睦蠲魃砩细惺艿搅肆栀臍⒁?。李明沒有答話,轉(zhuǎn)而道:“你來此是為了何事?”那白衣男子微微道:“上次我將婉兒從這里救出,便回來查看,沒想到魅姬竟已消失不見。”他的目中閃過一抹愧疚,似乎擔(dān)心那一劍是否將魅姬殺死。
李明不禁一愣,目中似有一抹訝異,道:“消失了?”
那人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已篤定,她當(dāng)時并沒有死?!?p> 李明不禁有些驚訝,那日魅姬受了重傷,已然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只是為何會突然消失?以她當(dāng)時受傷的程度,必然不可能從這里逃走。難道…難道帶走她的另有其人?他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李明轉(zhuǎn)而瞧向那男子道:“這些都不重要,只是你為何今天出現(xiàn)在此處?你來此有什么目的?”李明眼睛直直盯著他。
忽然,周圍起了一陣微風(fēng),一陣微風(fēng)襲來,將那男子頭冠上的兩根紅色飄帶吹起,那飄帶被吹的飛揚在空中,擋住那男子的視線,那男子伸手將飄帶輕輕從眼前拂去。緩緩道:“我來此,只為一件事?!彼D了下,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李明瞧著他,緩緩道:“哦?什么事?”那人拂了拂衣袖一字一句道:“阻止你殺劉清海!”
他剛一說完,手已向腰間探去,緊緊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李明微微一怔,仔細(xì)瞧著他,周圍忽然靜的可怕。此刻只有那風(fēng)聲穿插在他二人身前,聒噪不安。
良久,李明緩緩低下頭去,輕輕嘆了口氣。
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目光已然變得有些冷漠。
那白衣男子瞧著他。道:“離開這里,我便不會出劍。”他似乎極為自信。
李明只冷冷哼了聲,轉(zhuǎn)而探向腰間,那白衣男子瞧見他腰間的佩劍神色不禁一變。
“這是…”他盯著那把劍鞘,劍柄,神色微微頓住。
李明道:“我這把劍比之你那柄鳳凰劍,如何?”
那白衣男子,神色中透出一抹驚訝,似乎認(rèn)出了李明身上那把劍,猛然道:“不可能,你怎會有這把劍?。俊彼纳袂殚W過一抹懷疑。
李明道:“天下間有許多不可能的事,最后也都變?yōu)榱丝赡埽拖裎覛⑶搴R粯?,誰也阻止不了!”
李明的臉上突然多了一份堅毅,那白衣男子冷冷看著他,道:“縱然你手中有驚鴻,也未必能勝過我?!彼麑㈤L劍緩緩拔出,劍光在烈日下粼粼閃爍,格外刺眼。
李明道:“你要試試?”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請賜教!”他剛一出口,已將那長劍一擲,朝著李明擊來,李明冷哼一聲,自腰間抽出驚鴻抵擋下來,那驚鴻劍出鞘已然發(fā)出龍吟之聲,與那鳳凰劍相撞在一起,剎那間,龍吟與鳳鳴交織在一起,響徹周圍。竟震的那樓宇晃動起來。
那白衣男子瞧見此景,道:“不如我們出去打?”
李明道:“你想調(diào)虎離山?”
那白衣男子搖頭道:“我只是怕不小心毀壞了這里,相府里的東西,可是很值錢的?!?p> 李明冷笑道:“我原以為你視金錢如糞土,沒想到也和凡夫俗子一樣,是個貪戀權(quán)貴之人。”
那白衣不再答話,用手一揮,那漂浮于空中的長劍已回到了他的手中。
“以氣化形?!崩蠲髅碱^一皺,這男子憑空就能取走這擲出的一劍,可見內(nèi)力已至臻境。他若真的和他交起手來,也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白衣人瞧了眼手中,道:“不如我們賭一把?”
李明一怔,忽道:“怎么賭?”
那白衣男子笑道:“相傳,當(dāng)年呂布在轅門距百步之遙射戟,以天意定劉玄德之命,最終以呂布射中而結(jié)束,如今之景甚為相似,不如我們百步之外比拔劍比之,誰先傷到對方就算贏,若我勝出,你從此以后離開相府,再也不許刺殺劉清海,我若敗了,便不再攔你,你看。如何?”
李明聽完竟哈哈笑了起來,他似乎已然將那笑聲與驚鴻劍的龍吟融為一體,只聽他冷冷道:“深仇大恨,豈能以輸贏論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天縱然你贏了我,我也要殺了他,為死去的爺爺報仇,為我李家一十三口報仇?!彼抗鈭远ǎ腿粚Τ槌?,直直指向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忽嘆息一聲,望著李明道:“可惜呀,可惜?!?p> 李明道:“可惜什么?”
那白衣男子道:“可惜我不能阻止你殺他。”
他轉(zhuǎn)而冷冷一笑,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你?!?p> 李明道:“什么辦法?”
那白衣男子眼波流轉(zhuǎn),輕輕吐出三個字:“殺…了…你?!?p> 他剛說完,身子已如一片鴻毛飄搖而下,落在李明身前。
李明望著他,良久,道:“看來今天,我們之間終有一個人會死?!?p> 那白衣男子道:“希望那個人不是你?!?p> 李明笑了起來,拂了拂腰間的劍鞘,嘆道:“拔劍吧?!?p> 說完,他已將驚鴻劍拔出,猛然朝著白衣男子刺去,他這招攻擊極快,竟沒有絲毫的遲疑。
那白衣男子眼神之中,甚為驚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法,不,這不該叫劍法,而是劍。這就是劍,能殺人的劍。
白衣男子往后退去,可李明這一擊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他雖向后撤去,長劍還是劃破了他的衣衫。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李明這一劍的招式竟如此詭異,完全不似方才那般模樣,他還當(dāng)真是小看了他。
他低頭瞥了眼那被長劍劃破的衣衫,道:“如此,甚好,你我都不必再留手了。”
他剛說完,那鳳凰劍,已沖天而起,凝聚出磅礴的劍氣,黑云竟朝著那劍身處聚攏,這一劍,竟比江婉兒還要凌厲,李明不禁瞧著那漫天的黑云,那云中似乎出現(xiàn)一道光芒,閃爍之間,一只黑鳥隱約出現(xiàn)。李明望去,才見到那并非是黑鳥,而是被這劍氣改變了形態(tài)的黑云,此刻那黑云竟似一只黑色鳳凰,翱翔于天空之上,那劍光映在黑云上,如同發(fā)光的眼睛般,等待著它的獵物。這等氣勢,李明不禁也被這一劍的威力所驚到。
那白衣男子道:“世人都知驚鴻劍乃是世上之最,卻不知這鳳凰劍乃于它相生相克,只要將它的威力完全發(fā)揮出來,比之驚鴻,也未必不及?!?p> 李明道:“你的確很強(qiáng)?!?p> 白衣男子眼角微微挑動,道:“可還是不足以令你放棄報仇。”
李明冷冷一笑,道:“對?!彼麆偼鲁鲞@字,已將驚鴻劍揮動,此刻他已將自己的記憶完全忘去,全然任由那劍在空中顫動!
白衣男子瞧見李明的樣子,冷笑起來,道:“終于放棄了嗎?”
可轉(zhuǎn)瞬間他的臉色已發(fā)生改變。李明這一劍并未向他刺去,而是在空中懸浮,蜿蜒抖動。
白衣男子道:“你在誘我出招?”
李明緊閉雙目,任由驚鴻劍肆意抖動,忽然那長劍發(fā)出一聲龍吟,天空處竟有金雷滾動,電閃雷鳴間,李明仿佛已于那長劍融為一體,朝那黑云而去,金龍裹著劍氣,擊在黑云之上,不停廝殺,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去,浩浩蕩蕩,經(jīng)久不息。
李明神色微閉,嘴角顫動。
那白衣男子臉上已滲出汗珠,天空驚雷之聲入耳,仿佛廝殺已到了極致。
良久,白衣男子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從空中跌落下來。
那黑云似乎也被這一擊所影響,頃刻間崩碎瓦解,消散而去。
白衣男子撐起身子。捂著胸口處,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震驚,瞧著李明,似乎感覺眼前之人如此陌生,陌生到他根本就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的實力。
“想不到,你成長速度竟如此之快。一年前,師妹就能殺了你,可如今就連我也勝不了你了?!彼麆傉f完,嘴中就噴出一口血來,搖搖欲墜。
李明還是閉著眼,身子緩緩下落,他的腳剛觸到地面,那龍吟之聲便消失不見。長劍也慢慢收回鞘中,他的眼睛緩緩睜開。
“你輸了?!崩蠲髑浦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