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崇寺青取出懷中的石谷草,細(xì)細(xì)的碾碎,放在身邊,不一會兒飛來一只鴿子,鴿子在天空中盤旋幾圈,崇寺青見了,只得滅了身邊的火光,鴿子才安心的飛下來,鴿子上綁著一封信,信上是張澤遠(yuǎn)戲謔的話語:“美人在側(cè),王爺覺得滿意否?”
崇寺青將鴿子綁在一邊,又升起了火,鴿子看到火光,瑟瑟的發(fā)抖,崇寺青嘴角閃過陰險的笑容,將一種深綠色的草研磨開,取出懷中一支毛筆,蘸著綠草汁,在紙上寫道:“捉兔子太難。女人不夠漂亮,你干嘛不把她易容成一個美女,讓我欣賞幾天。”他猛然間注視到身旁的鴿子,微微一笑,提筆補(bǔ)充道:“你可以多準(zhǔn)備幾只鴿子飛過來,到時候留給我吃?!?p> 鴿子在他微笑的注視下,驀地感到一冷,然后它被捉了起來,信紙被塞了下去,他放開鴿子,鴿子顫顫巍巍的飛走了。崇寺青熄滅了火,山洞內(nèi)通風(fēng)不好,火把被架在最外面,如今熄滅了火,洞口顯得有些冷。崇寺青掙扎著看了夏景語躺在這里,狠了狠心,彎下腰,抱起她,將她抱到了山洞內(nèi)。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肚內(nèi)不飽。他突然覺得,霸王硬上弓,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懷中的少女淺淺呼吸,還帶著一點傻乎乎的笑容,崇寺青突然嘆了一口氣,把她生硬的放在地上。
夏景語被放在最里面的拐角,崇寺青坐在她的外面,替她擋住一點風(fēng),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他一哆嗦。崇寺青堅毅的看了一眼夏景語,終于,他的爪子伸到了夏景語的身上——手腳麻利的扒下他披在夏景語身上的衣服。穿著衣服,他練了一會功,總算覺得暖和一些,再次依依不舍的將衣服批到夏景語身上。
正在他準(zhǔn)備睡下時,飛來三只鴿子,崇寺青挑挑揀揀,留下兩只看上去稍微胖一點的,他再次鋪開紙,寫了起來:“鴿子為什么這么瘦?”
張澤遠(yuǎn)收到信后,氣的差點沒吐血,他強(qiáng)忍住體內(nèi)氣血翻涌,回復(fù)道:“信鴿講究的是送信靈巧,胖的和豬一樣,恐怕就飛不動了。”
崇寺青收到這個解釋,覺得說的也有道理,也就愉快的抽出紙條,銷毀掉,然后將那只送信的鴿子,和之前兩只鴿子綁到了一起,安心的睡下。張澤遠(yuǎn)在那里等信鴿回復(fù),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蹤影,猜測到那只鴿子估計也成了盤中餐,默默的為它哀悼半晌。
夏景語醒來,見自己被放到了山洞的最里面,想到昨天是崇寺青抱自己進(jìn)來,忍不住一陣感動,臉上流露出的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后,她的目光觸及到綁的整整齊齊的鴿子,愣了一下:“這個是什么?”
“早飯?!背缢虑囝^也不抬的給鴿子拔毛去內(nèi)臟,再駕輕路熟的生火,燒鴿子。吃了一天肉的夏景語,對肉已經(jīng)無感了,她東張西望道:“能不能不吃肉了?”
“不吃肉吃什么?”崇寺青抬頭看了她一眼,“山中的野草你認(rèn)識么?”
“不認(rèn)識……這些鴿子哪來的?”她好奇的問道。
“飛下來的。”崇寺青從懷中取出石谷草,拿給夏景語看:“鴿子很容易被這個味道吸引,這些鴿子就是被它吸引過來的?!?p> 夏景語愣住了,這些鴿子是昨天晚上才出現(xiàn)的,如果崇寺青的石谷草是一直留在身邊,那鴿子為什么不白天出現(xiàn),難道現(xiàn)在流行晚上放鴿子,再說了,為什么有人會在這個深山老林里面放鴿子?這個有懷疑有想法的思路顯然是好的,但是她想著想著就不小心想歪了:那些人劫持他們過來似乎也沒用多久,那這個山谷應(yīng)該不算很偏僻。再說了,能在深山里面做什么事情,自然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半夜的放鴿子用來聯(lián)絡(luò),也是符合常理的。
鴿子不是用來傳遞信息的嗎,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些鴿子沒有帶什么信件過來?”說不定可以通過信件,來向外界傳遞信息。
“信件?”崇寺青白了她一眼,做出一個回憶的眼神:“哦,鴿子下面似乎綁了幾張紙,反正不是寄給我的,我就直接扔到了火力,做了燃料,這種紙比樹枝易燃多了,用來打火,真是恰到好處?!?p> 夏景語真的無語了,她有些郁悶的撇撇嘴,沒注意到崇寺青嘴角閃過的一絲笑容。她慢慢的踱到了昨天熄滅的火堆前,用樹枝撥弄灰燼,把灰燼給清理出去,結(jié)果一陣風(fēng)向山洞內(nèi)吹來,正好不偏不倚的吹到了她的臉上,她本來就一天沒有洗臉的臉,變的更黑了。
崇寺青見了,故作驚訝的說:“你要不去溪水邊洗洗臉吧?!?p> 夏景語一愣,堅定的繼續(xù)處理灰燼,她還一邊大義凜然的教育道:“在生死存亡的面前,個人的面貌如何,完全是無關(guān)緊要的,我們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找到出口,謀求生計,而不是斤斤計較于臉上的灰,浪費時間去溪水邊洗臉!”
崇寺青臉上的笑意重了幾分:“真是不拘小節(jié)的英雄兒女氣概……”夏景語回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話語里,有點意味深長的不懷好意,但是她又憂愁起來,要是短期內(nèi)出不去,難道她還真的不洗臉么???
等肉烤好了,她用灰撲撲的手,抓起了肉,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她現(xiàn)在連洗手的機(jī)會都沒有,不然崇寺青一定會用,“有時間洗手,為什么不順便洗一下臉?”這個借口來堵她。她覺得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已經(jīng)越來越下降了。
崇寺青瞇著眼睛,看夏景語的灰手小心的抓著鴿子的骨頭部位,吃的一臉謹(jǐn)慎一臉嫌棄。他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不急,今天才是第二天,他還有很多的時間來完成這個計劃,他能感覺到,夏景語對他的態(tài)度在發(fā)生微妙的轉(zhuǎn)變,她輕微的依賴,真是一個極好的兆頭。
想到這里,崇寺青露出一個看到獵物奔向獵網(wǎng)的笑容來,他倒想知道,她的易容,還能躲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