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梅山祭禮
元霄的身體僵住了。
“我……”
靈徽沒有理會他,只走向熊瞎子。
熊瞎子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元霄脖子上,現(xiàn)在又向他飛來的小劍。
他眼中是無法隱藏的驚恐。
“你還想殺人嗎?”
“如果逼不得已,又有何妨?”靈徽陳述事實,平靜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梅靈徽會怕你們,但我不會。她的唯一反抗的方式是逃跑,但現(xiàn)在這身體的主人是我,輪到你們來思考如何活下去。”
言罷。
靈徽便操控著小劍刺入墻邊的陰影處。
陰風頓起。
烏云蔽月。
怪物再一次出現(xiàn)。
這一次,怪物的眼睛是猩紅的。
靈徽試著向怪物撒去鮮血,但怪物依舊咆哮著撕咬過來。
元霄立即想拉開靈徽。
卻不想靈徽突然騰空而起,坐在一個大箱子上。
在怪物無法觸碰的高處,神情冷漠的看著怪物涌向他們。
元霄手中的刀子不斷斬下怪物的頭顱。
但怪物的頭顱落地之后,很快就會回到身體。變回完整的怪物繼續(xù)撲殺上去。
更有漆黑的,如同被細密黑色鱗片覆蓋的怪物,帶著邪惡的氣息。
縱使揮刀去劈,也劈不破他的表皮。
元霄只能且戰(zhàn)且退。
許是男主光環(huán)作祟,他逃的很順利。
作為劇情主要角色的雞哥三人也離奇的活了下去。
只是他們?yōu)榱嘶蠲?,躲進了一間狹小的雜物房。
在高處的靈徽看的清楚。
他們進入雜物房后,立即有一團團黑氣涌入了他們的身體。
黑氣漸漸凝結(jié)成蛇形的虛影,就浮在他們的頭頂。
靈徽想到自己進了那么多房間,好奇的抬頭。
卻只看見天空中明亮的圓月。
可原主進山的時節(jié),月亮不該是圓的。
靈徽瞇著眼睛看了片刻,又一次低頭看向下方。
元霄和雞哥三人還活著,但旅行團走散的人卻死了大半。
和原主是同校的女生,也是因為悅悅而來。
此時正躺在月光下的地面上,目光空洞的看著上方的月亮,兩條腿已經(jīng)全沒了。
靈徽腦海中回憶起的卻是原主的經(jīng)歷。
旅行團都帶的有干糧。
但因為逃跑,食物和水消耗得很快。
眾人在梅家山莊轉(zhuǎn)了三日,原主復(fù)活時恰巧遇見眾人在吃飯,她也很餓。
就是這個女生說:“你就算餓死,也還是會復(fù)活,為什么要浪費糧食?”
絕望又憤怒的情緒充斥了靈徽的腦海。
讓靈徽閉上眼睛,努力壓下原主的情緒。
這個位面的原主太慘了。
身處絕境,想要改變卻無能為力。
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復(fù)不愿面對的死亡,最終永遠的死在祭壇上。
以至原主的情緒格外激烈,讓靈徽看見旅行團的人,腦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現(xiàn)出原主的經(jīng)歷。
對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滿懷怨憤!
“她能復(fù)活,她的死能換來你們片刻的安全,于是你們就認為她該死,就讓她一遍遍去死。反正她會復(fù)活,死一次又怎么樣,是嗎?”
靈徽捏著自己的眉心,頭疼的閉上眼睛。
這個位面原主的情緒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簡直要讓她認為自己就是梅靈徽。
明明之前兩個位面都沒有這樣。
操控著箱子中的小劍,向雞哥三人逃跑的方向飛去。
在上空的靈徽將整座梅家山莊的布局盡收眼底。
那座神殿的黑蛇雕像坐落在梅家山莊的最后面,被一個個院落包圍。
而元霄等人所在的位置只是這座山莊的最前面,想找到出路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而靈徽試了試能不能飛出去,沒想到還真能。
這里地面的路雖然讓人走的痛不欲生,從天上卻隨便飛。
靈徽便將整座山莊的怪物都攪了起來,直接來到梅山旁邊的山腳,緩緩來到梅山外的小路上。
這才發(fā)現(xiàn)。
外面早已是白天。
那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又出現(xiàn)在山腳下,竟還認得她。
慌慌張張的跑到靈徽跟前,壓低了聲音問:“你見到家主了嗎?家主,家主還好嗎?”
“你是誰?”靈徽看著蓬頭垢面的乞丐一樣的老者,眼神中滿是探究的色彩。
老者卻只絮絮叨叨的說:
“你這么快就出來了,家主肯定變回來了吧。神龍沒有拋棄我們,是不是?”
靈徽只笑看著他,笑問道:“你是誰?!?p> “我是……”老者話說到一半,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咧開嘴哈哈笑了起來,口中直呼:“我是誰?嘿嘿我是誰?”
之前的工作人員聽見聲音,一臉歉意的走了過來,向靈徽彎腰鞠了一躬,說:
“很抱歉,打擾到您了。他經(jīng)常看見從山上下來的游客就問同樣的問題,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無法聯(lián)系他的家人,導致這種情況我們深感抱歉。我們這就帶他離開?!闭f著就抓住老者的胳膊,要將老者強行帶走。
看動作的熟練程度,很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座做。
靈徽趕忙喊住他們,說:“你們等等?!?p> 工作人員趕忙回頭笑問道:“請問您有什么問題嗎?”
“嗯?!膘`徽點點頭,說:
“我和我的旅行團走散了,我自己下山,我覺得這件事有有必要告訴你們景區(qū)?!?p> “走散?你是那個旅行團?這件事很嚴重,還請您仔細說。您是那個夜間探險的旅行團嗎?”
“是的?!膘`徽非常適時露出害怕的表情,擔心不夠像,還代入原主的視角,開始做戲說:
“我大概是睡著后和他們走散的,我夢見自己死了,那個夢很真實,我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你別怕,你別怕?!惫ぷ魅藛T趕忙松開老者,還貼心的跑去拿了一瓶水給靈徽,安慰道:
“只是夢而已,我們會幫你找你的同伴,你安心等一等就好。可以說一下你都名字嗎?”
“我……”靈徽哽咽著,努力的想抱出原主的大名。
可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
她真的小看原主的情緒了,一旦引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我要回家!”靈徽終是哭著喊出原主一直以來的心聲,倒在地上哭的好不狼狽。
一時前來游玩的游客的視線紛紛落在靈徽身上,看著靈徽大哭特哭。
讓亂哄哄的梅山腳下都安靜了片刻。
等靈徽冷靜下來,她已經(jīng)在工作人員的休息室中,她不遠處還站著死活不肯走的老者。
但靈徽顧不上他,只靜靜的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回憶不久前。
在梅山腳下,在無數(shù)游客的注視下。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被工作人員抱起來,鼻涕眼淚全抹在工作人員身上的事情。
沒臉活了。
靈徽看看旁邊的墻,很想一頭撞死,換個世界生活。
但想到自己撞死了還會被系統(tǒng)復(fù)活,靈徽更加郁悶。
唯有老者孩子靈徽旁邊,不依不饒的說:“我是誰?我是誰?你告訴我,我是誰?”
靈徽是猜出他是梅家人,可梅家人那么多,她怎么知道這個人是梅家的哪一位。
但老者一直問,不停的問。
拽住靈徽的衣角,眼巴巴的問。
靈徽終于是兇巴巴的說:“你是梅洛川!”
“梅洛川……”老者安靜了,卻依舊拽住靈徽的衣角不撒手,靈徽見他安靜也不多說。
想到方才的大型社死現(xiàn)場,靈徽繼續(xù)郁悶。
卻還沒郁悶多久,就被老者突然爆發(fā)出來的哭聲嚇了一大跳:
“嗚嗚嗚,你騙我。梅洛川是我叔叔,我不是梅洛川,嗚嗚嗚……”
老者哭著哭著還要拿靈徽的衣角擦鼻涕。
還在郁悶的靈徽瞬間精神了,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高呼:
“這是紙,用紙?!?p> 但老者只哭著抓靈徽的衣服。
靈徽只能從房間中跑出來,剛好一個工作人員過來。
看靈徽在前面跑,老者在后面哭。
工作人員頓感奇怪,卻還是趕忙拉住老者,向靈徽問道:
“他怎么哭了?”
“我怎么知道?!膘`徽的回答非常干脆,隱隱還有三分不耐煩。
工作人員手中拿著夜探梅山旅行團的名單,貌似不經(jīng)意的說:
“他從來沒哭過,就算有一次在山下鬧事,被游客打斷了胳膊,也一滴眼淚都沒掉?!?p> 他說著猛然搖搖頭,道:“你看我說這做什么?!?p> 將旅行團名單遞給靈徽,看靈徽翻開名單開始看,這才說:
“麻煩你確認一下你認識的人?!?p> 靈徽接過來,從中翻出悅悅的名字,指著這個名字說:
“我是陪她來的,她和男朋友幾個人一起來,我只知道她的男朋友自稱雞哥、虎弟什么的,不知道他們具體叫什么?!?p> “好的?!惫ぷ魅藛T飛快地在名單上圈了圈,就合上名單,向靈徽說:
“跟我來吧。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你的父母,現(xiàn)在就送你去車站,你父母會在你家鄉(xiāng)的車站等你。”
“好的?!膘`徽做出切切的樣子,跟著工作人員離開。
卻沒走兩步,老者又一次跟了上來,還哭著向工作人員說:
“她知道我叔叔的名字,我要跟她走,我要找我叔叔。嗚嗚嗚?!?p> 聽他這樣說,工作人員的眼睛頓時亮了,看著靈徽,當即拿出手機加購了一張車票。
還一臉慶幸的說:“你姓梅,對。他一直在梅山這里等人,既然他是你的親人,你就帶他回去吧?!?p> 工作人員說著就開始瘋狂的打電話,像是怕靈徽后悔一樣。
靈徽的確想拒絕,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
腦海中就蹦出系統(tǒng)那機械的聲音:“隱藏任務(wù):梅家山莊的背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