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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無期

第十一章 情歸何處

歲無期 兩江左萌 2053 2022-03-21 09:10:04

  “二十二步,二十二載……”

  圓木打開師弟包袱,口里不斷念道。

  包袱里除了日常用品,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首飾盒。圓木打開,拿出一只飄綠玉鐲久久沒有放回去,他掐指一算,像似想到了什么,猛然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槍丟人去,許是傷心過度,靈兒久病不起;同病相憐的還有白水,相聚竟是永別,方覺流血流淚是一樣的痛;六兒許是久伴辛苦,雖未被淚噴,竟也暈爬在白水病榻一次;岳雷向圓木解釋他送槍的主要原因是槍太輕不甚喜歡,另一原因則是即使她拿去沒有如他般的力量也無法開槍,解釋完便一直無語。

  還好十天后,一切已如常。

  明天他們就要各奔東西:六兒答應(yīng)白水先一起送大爺骨灰回落草村;岳雷則將繼續(xù)找尋其他失散的家人;靈兒哭得大家不忍目視,因為圓木將送她前往千里之外的長沙開福寺無雙師妹那里。

  “靈兒莫哭,二哥送你一起去?!痹览着R時決定。

  “靈妹妹莫哭,白哥哥帶去逛大街,還可以順便去你無姐姐家玩玩。”白水想要見丈母娘的心思無時不在啊——

  剛睡醒的白水:“六兒,去你家瞧瞧!一眨眼不就到了嘛?!”

  溫柔的六兒:“不行,不行,還是先到你家,送骨灰要緊?!?p>  剛躺下的白水:“六兒,明天還是先去你家坐坐,不就一眨眼,很近嘛?!”

  怒目的六兒:“先——去——你——家——!”

  現(xiàn)在白水還沒死心,他想借靈兒的憐愛來將她一軍,說完后白水覺得自己很聰明。

  “靈兒妹妹,你白哥哥去得還要比你遠(yuǎn),堅強(qiáng)些?!绷鶅汉拗姿矗蟹N你死定了的意思。

  “那我就跟你們?nèi)ジh(yuǎn)的落草村吧?!膘`兒一直沒明說要和白哥哥在一起,這下她好像找到了理由:因為落草村更遠(yuǎn)!靈兒期望的眼神,如在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不忍吹滅。

  “靈妹妹:落草村去不得,去了就掉草里爬不出來……我們那里就只有一棵大樹好玩,我們?nèi)ツ仙揭豢脴渫妗卑姿\摯的謊言平復(fù)了靈兒的單純的心靈。

  “白哥哥也送我去開福寺行嗎?”這好像是靈兒去遠(yuǎn)行的最后請求。

  “不行?。“赘绺缫湍銕煾档墓腔一芈洳荽灏苍?。”這好像是白水拒絕她的最好理由。

  靈兒已無淚,無助的眼神卻依然如風(fēng)中晃動的燭火!

  “師弟的骨灰應(yīng)該送到開福寺!”這時,圓木急沖沖跑了進(jìn)來。

  “師弟的骨灰應(yīng)該送到開福寺,你們?nèi)チ司蜁靼住!眻A木只是又重復(fù)了一遍,并沒有解釋什么,黯然離去。

  圓木的話似一個燈罩,罩住飄蕩的燭火!靈兒的目光似乎明亮起來,她看看白水,望望六兒……

  “好!白哥哥明天也陪你一起去開福寺。”望著面露喜色的靈妹妹,白水要做似乎只有親手為她蓋好燈罩。

  六兒感動得眨了眨不曾流淚的眼睛,頭一陣發(fā)暈,踉蹌幾步,還好被白水扶住。

  眼淚是分開的離別,既然沒有分開就不算是離別。他們一路歡笑著來到南

  山一棵樹,兩江夾抱中的府城盡收眼底……

  望著眼前的城與水,白水腦海里閃現(xiàn)著他和六兒所有的經(jīng)歷過程,這時六兒也依靠到白水肩上。他們頭頂?shù)闹θ~層層疊疊,疊疊層層。

  “四位同行,我該放心了!白少俠也請一路放心去,我會托人帶話給你娘。這柄弓和箭,請少俠收好……”

  眼淚是分開的離別,圓木送別四位時不僅話語不停,淚也不停。

  白水看著圓木大師,他突然覺得如果能酣暢淋漓的流出淚來,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不像此刻自己欲哭無淚得難受。

  他們都一直站在船尾,直到圓木大師消失不見,山與城若隱若現(xiàn)……

  而在同一位置,十幾天前忽然來一行卻站在船頭翹望,山與城若隱若現(xiàn)……

  此刻,忽然來搖坐在馬車?yán)?,手里握著兩粒棋子,來回翻滾;他十天前奏報給皇帝先攻大理國的計劃得到了批準(zhǔn);現(xiàn)在他們一行人扮成商隊,行進(jìn)在去大理國的路上。

  “報告元帥:明日可抵達(dá)大理城和大軍匯合……”前來報告的人是以前的鷹線首領(lǐng)鷹眼。他現(xiàn)已升任為將軍,犬目成為了他的副將;不過他們羨慕的依然是神燈,被震聾了耳朵又成啞巴后榮歸了故里。

  自忽然來撿起那兩粒自己視為珍寶而別人當(dāng)做石頭扔掉的棋子時,他悟出一個道理:棋子就是棋子,不該有貴賤之分。

  于是他對自己的軍隊做了整編。取消了四大武士,統(tǒng)一為將軍與士兵;也取消了四大線目番號,忽然來根據(jù)他們時常身著黑衣的特點(diǎn),重新給了他們一個新的稱謂:黑客!由于同時也取消了主人這一稱謂,包括自己。

  脫脫沒有跟隨忽然來去大理。取得滿天紅纓槍后,他們發(fā)現(xiàn)槍尾是一個凹槽,裝滿印泥后取出來是一座山的形狀。脫脫將獨(dú)自去尋找落日神弓的下落,同時她還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臨行前,脫脫取出九十九枚鋒利鞭刺,飼血后天蠶絲紛紛穿入刺孔,一場大戰(zhàn)后她對人外有人有了重新認(rèn)識。

  六兒依靠在船欄上,欣賞著兩岸如畫風(fēng)景出神。風(fēng)吹著她的長裙,裙裾隨風(fēng)擺動,而裙身卻被風(fēng)吹得緊緊貼在身上……

  白水遠(yuǎn)遠(yuǎn)看著六兒的身形正與山的弧線重合在一起,卷曲的長發(fā)似飄在山頂之上,一種美的感受沁遍全身,他不由輕輕喚道:

  “六兒:你真美!”

  “是的,我也覺得眼前真美!”

  六兒當(dāng)然聽得到白水的輕喚,不過她好像不是在回答,只是在有感而發(fā)。

  “美美美!我以后也要像無期姐姐這般美?!?p>  “小妹:只要不長像我這樣就不錯了?!?p>  “不理你,大鐵錘!”

  ……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有一段最美好的旅程,只是當(dāng)時他們都不知道。

  五天后,他們到達(dá)了目的地長沙城郊的開福寺。他們將白國忠的骨灰連同玉鐲交到無雙師太手上,師太雙手顫抖,淚眼婆娑,口里不停念道:

  “二十二載,二十二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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