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靈大人,您……看不到他?”
陶冶大駭,這簡短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太多了,從上古活到而今,為補天閣最大依仗的祭靈神藤,竟然看不到帝易。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就連他都能看到,而且看得真切,可祭靈神藤卻說在他的身旁,卻無他人,這讓他毛骨悚然。
他不由發(fā)怵,聯(lián)想到上古靈異。
難不成跟著他身邊的帝易,也是一個極為詭異的上古靈異不成,和那每隔數(shù)百年期就出現(xiàn)的鬼老人一樣,都不是真正活著的人。
“沒有肉眼的生靈,只靠修行出來的精神天眼又或者是神覺感知,是看不到我的。”帝易說道,在沖云鎮(zhèn)時他就思考過這個問題,而現(xiàn)在他找到了其中的規(guī)律。
補天閣的祭靈和沖云鎮(zhèn)以及石村的原祭靈一樣,都有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都不具備肉眼,沒有直接可以觀測外界的器官。
換句話說就是,這類植物、礦物等經(jīng)過修行而誕生靈的生命體,和他的生命形式不一樣,沒有血肉,沒有骨骼,沒有經(jīng)絡。
“我明白了,你的生命層次要高出我很多數(shù)量級,周身蘊含的道與理無法窺視。你來自上界?”補天閣的祭靈神藤不愧是從上古活到而今的生命體,一下子就明白了,甚至比沖云鎮(zhèn)的那個祭靈明白得更深。
“上界?我不知道上界是什么?!钡垡滓苫螅恢郎辖缡鞘裁?,不過他可以肯定自己并非來自那里。
“這樣嗎……天地廣大,充滿了很多未知的秘密啊?!毖a天閣的祭靈神藤似有所悟,“不知閣下的名號是?”
“叫我帝易就可以了?!钡垡谆卮鸬溃伴e話就不說了,我是為了解決那個上古靈異而來,他太鬧騰了,此事需要解決。不然我在補天閣內,也沒辦法安心修行了?!?p> “帝易閣下現(xiàn)在在補天閣修行?”補天閣的祭靈很是詫異,連它都無法窺視的人,其強大不言而喻,補天閣有什么價值值得他在此修行。
“這里確實有不少值得我學習的。”帝易只是簡短地回應了一下,隨后又將話題轉回了那個上古靈異的身上。
因為他覺得要解釋清楚太麻煩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君不見剛進山門遇到的那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最初就不相信他的話。
如此不難想象,這個補天閣最強戰(zhàn)力,從上古活到而今的補天閣祭靈,其延展出去的思緒只會更多。
“那個上古靈異……其實,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最初的補天閣閣主。我經(jīng)他栽種,生長在這里,護佑補天閣。”補天閣的祭靈神藤道出了一則驚天的秘辛,點明了那個上古靈異的來歷。
“什么,那位是……我們的初祖???”陶冶很是激動,這個秘辛太過勁爆了。
怎么也沒想到,那個鬧騰補天閣無數(shù)歲月的上古靈異,竟然就是補天閣初祖,是那位一手創(chuàng)立了補天閣的神人。
只是在激動過后,他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個秘辛為何祭靈大人不言不語。
“看來你想到了,是的,栽種我的人,已經(jīng)歿在了上古,而今只是殘魂,并不清醒。”補天閣的祭靈神藤似有無盡的傷感,“魂歸故土,心有不甘,執(zhí)念不散?!?p> “既然他是補天閣的初祖,為何還要鬧騰補天閣?”帝易問道,他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
“為了補天閣的一線生機。栽種我的那個人需要自己的劍,用以承載殘魂,憑此發(fā)光發(fā)熱?!毖a天閣的祭靈神藤輕嘆,“我的生命已經(jīng)快走到了盡頭,不出意外只剩數(shù)十年的光景,無法抵擋將要到來的大難?!?p> “什么意思?”帝易覺得補天閣的祭靈很是悲觀,似乎對未來早有預料。
“這是一個輪回,聽聞栽種我的人說過,總有一天這里的山川萬物都不復存在,如同逝去的上古一樣,或許我的死亡就會拉開那個大難的序幕?!毖a天閣的祭靈神藤一聲長嘆。
“什么輪回?”帝易皺起了眉頭。
“不好言語,只知這樣的事不止發(fā)生了一次,就如同百斷山葬著上古的神人、圣人一樣,所有的強者如草芥,死的死,消失的消失?!?p> “強者如草芥,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栽種你的人也是這樣?”
“難以明了,那個時候我還很弱,并不知具體。不過隨著上古的逝去,隨著我越強以及補天閣越來越壯大,我了解到了一些悚然的事情。”
“悚然的事情?”
“太古、上古皆有大劫,只是一切真相都被抹去,連原因與真相都被磨滅,九成的尊者都人間蒸發(fā)了。最為主要的是,尊者以下并不遭劫,就好像大劫只針對尊者及以上的生靈。”
“還有這種事情?我怎么聽你的描述,感覺就跟割韭菜一樣,長的好的被收割,還沒長成的留下備用?!?p> “我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只是不敢深思,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就過于恐怖了,整個天地間誰也跑不掉,都要經(jīng)歷大劫,不存生機?!?p> “可是為什么要這樣,沒理由啊,只聽過弱者需要強者的力量,從沒聽過強者需要弱者的力量的?!?p>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樣的輪回始終在上演,必然有其原因存在。”
“必然有其原因存在嗎……栽種你的人應該知道什么,只可惜他現(xiàn)在成了鬼,無法交流?!?p> 相比于帝易的淡定,此刻得知這樣驚悚的事情后的陶冶就沒那么淡定了,通體發(fā)寒,從頭到腳生出一股涼氣。
整個世界不斷輪回,從太古到上古,真相總能被掩蓋,所有的傳承一直被蒙在鼓中,這得是一股什么樣的力量。
甚至他有種感覺,割韭菜的理論遠沒有觸及到真相,不是大劫的全部。
“祭靈大人,未來的大劫難道無法避免嗎?”陶冶很是緊張,雖然大劫針對的只是尊者及以上的生靈,但這要發(fā)生了那種事情,荒域肯定大亂。
到時候誰能置身事外?
必然都要被牽扯。
“無法避免,若是能的話,就不會有輪回了。”補天閣的祭靈神藤嘆息,不過很快它又改了口吻,“當然,若是到了那一天,帝易閣下還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八域的話,想來就能終結這個輪回了。”
聽到這話,陶冶看向帝易,心中似乎吃了顆定心丸,只不過他很快又低沉。
數(shù)十年的光景,到了那一天大劫降臨的時候,帝易還會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八域嗎?
說不準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