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跡覺醒
希泊走著與家背離的方向,她深深朝著大街輕輕緩了一口氣,不一會新年的鐘聲響起,漫天的煙火連續(xù)不斷奔赴天空,讓整個黑夜都絢麗多彩。
她忽覺身體有些異樣,咳嗽了幾聲,心口驟然猛烈疼痛起來,連同她的脖子也一陣微涼,侵染出了鮮血來。
周圍的熱鬧和她內(nèi)心的平靜,仿佛處在不同的世界。
整個身體和視覺都在眩暈中,她不知自己堅持了多久,但還是暈了過去。
——
濃烈的苦澀味,在喉嚨里灌滿,胃里不停排斥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滾燙的淚水灼傷了皮膚,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藥劑味,充斥在整個房間。如果不小心錯入這個房間,你就會嘗到死亡的味道。
月光蓋滿了整個屋子,那蓄意的冷清和孤寂,冉冉升起。白色的窗簾在逆風(fēng)的方向飄遠,帶來噗噗作祟的風(fēng)聲,城市的喧鬧在此時已經(jīng)打樣。
那個在病床上的人,漸漸恢復(fù)了意識,平躺在床上的手指,如同觸摸著鋼琴鍵,毫無規(guī)律的動彈。
滿頭大汗已經(jīng)證明了她此時心境的掙扎,努力想要醒來,卻不受控制身體機能,她試著握緊拳頭,臉上顯現(xiàn)出了活著的痕跡。顫抖的雙眼因為徒勞的掙扎,拉開睫毛染上淚痕,模糊在眼前的黑暗中。
當(dāng)視線對上焦距,希泊才知道是夜的來臨將她籠罩。她扭頭看見窗外的月光,不知如何回憶,躺在這里的原因。
還沒有想起什么?就被更可怕的感覺攝住。
她試著蜷曲雙腿,用身體起來。但是,那雙腿不再受她支配,就連雙臂也無法動彈,她有些恐慌卻還是努力,拉緊自己的對身體的感知能力,再次試著起身,這樣試了多次都是徒勞,仿佛眼前她所見的不是她的身體。
為何產(chǎn)生了這樣的錯覺,希泊俯視著被子下,嚴實包裹的身體,好奇著這副不能動彈的身軀,此時的模樣。
她咬緊牙關(guān),用身體支撐著空翻,沒想到重重落在了地板上。此時麻木的身體有了意識,緊緊牽動著每根神經(jīng),傳輸給她頭腦的感覺,只剩下了疼痛,她一聲“嗤”還未吐出,眼淚就嘩啦啦流下。
月光透過窗前,投射在地上的光影將她照亮。
她這才看見,自己身上多處綁著繃帶,何止是僵硬,還有些石化,如同一個被放入棺材里的木乃伊。
希泊與身體僵持了許久,最后還是沒能起身,她朝著床上的被褥一拉,順帶這被褥拖在地上,蓋在自己身上。
她看向周圍那一刻,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窗外有漂浮著的夜光水生物,還有她身邊的病床,根本不是普通的病床,至少與她所見的病床不一樣,眼前這個病床有很多機械模式,仿佛能變化成各種形態(tài)。
希泊有些好奇,端平了手臂,用手指按下了病床側(cè)欄的按鈕,不一會病床的側(cè)欄就伸出了一只機械的手,夾帶著她的手臂,把她舉到了天花板中央,就這樣希泊一絲不敢動彈,生怕那個機械手將她這么舉高放下,那她到時候真是殘廢了。
也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最后希泊居然保持這樣的姿勢睡著了。
第二天,哲壹開門的時候,看見眼前這一幕,差點笑出了聲,好在他向來嚴謹,,,所以他還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倒是把希泊驚醒了,她將視線停駐在這個男人身上,不知道他從何而來,更不知這家醫(yī)院是暮城的哪一家醫(yī)院。
不管是哪家醫(yī)院,醫(yī)生也不能對著她,發(fā)出這樣不禮貌的笑聲。
哲壹轉(zhuǎn)動了病床上的按鈕,希泊被原封不動放在了床上。雖然被吊在高空中睡了一晚,但希泊覺得比昨晚剛醒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好像輕松了很多,沒有之前的疼痛感。
哲壹伸手摸了摸希泊的額頭,有些調(diào)侃道:“小鬼,看起來你蠻適應(yīng)這里的!”
希泊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覺得他太過自來熟。還有,一想到他剛才那副笑岔氣的模樣,希泊就有些反感他。
所以希泊扭頭看向了窗外,此時的窗外,一片輝煌的景象。好似不遠處有一座宮殿,而那座宮殿很明顯是騰云駕霧呈現(xiàn)的,根本不是著陸在地。
這里?好像不是暮城,在暮城沒有這樣的宮殿,也沒有這種太空包間的病房,整個屋子很明顯就跟個時空膠囊似的。
難道?穿,穿越了?
希泊有些小心翼翼向著男人詢問道:“今天幾月幾號了?”
哲壹看著眼前的小鬼,一臉疑惑,以為是自己用藥過度,讓她有些癡傻了,連忙拿出手機,像希泊展示。
手機顯示2061年1月7日星期五,距離跨年已經(jīng)過了七天,這樣一看,時間沒錯!
“再問你一個問題,這里是哪里?是暮城嗎?”希泊心中驚魂未定,繼續(xù)小心問道。
哲壹一眼掃過面前的小鬼,終于知道她為何這個樣子了。不過他并未打算對她和盤托出,而是略施小計。
“這里是‘圣域’一個活著的人,永遠不會抵達的神域!”
希泊一臉疑惑,腦海中努力搜索著,關(guān)于“圣域”的傳說,可是好像真的沒有記憶。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死了嗎?這里是天堂嗎?”希泊細細回想起男人的話,又有些不確定向他詢問道。
哲壹笑了笑,用手上的玻璃板子,輕輕敲了一下希泊的頭,“先把身體養(yǎng)好,關(guān)于這里,也許會讓你覺得猶如天堂,亦或是真正的地獄!不過,還得讓你自己去感知!”
希泊有些鄙視面前的男人,說了等于沒說一樣,說話跟打太極一樣,來回都是一個答案。
希泊想著就有些賭氣,撅著嘴巴,嘟嚷了幾下,“這副身體,我早就不想要了,反正人活著一天,都靠近死亡一天,既然這里是天堂和地獄由我說了算,那我覺得天堂也是靠近死亡,地獄也是死亡,不如就這么了結(jié)我吧!”
說即,希泊就十分放松閉上了雙眼,仿佛就等著死亡來臨一般。
這下,哲壹有些燒腦了,面前這個小鬼好像真的沒這么好忽悠,所以他還是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知給他。
“我能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只要你想知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好好回答我,然后我再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
哲壹說完,瞅了一眼病床上的希泊,此時的希泊麻溜地睜開了雙眼,一臉憧憬點了點頭。
“你想要成為英雄嗎?就是那種能幫助更多人脫離苦海的英雄?”
希泊“嘁”了一聲,有些不解,她都身在苦海,又怎么能幫助更多人呢?
哲壹見面前的小鬼有些猶豫,或者說根本不理解他話語中隱含的意思,便換了個說法:“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希望還有很多人記得你嗎?”
希泊這一次好像聽懂了,她回答道:“不會的,即使想著,也不會實現(xiàn)!”
哲壹不知為何,看著面前年紀輕輕的小鬼,說出這種泄氣的話,就想好好教育他一番:“為什么不可能,‘圣域’充滿無限的可能,既然你能來到這里,便是真的能成為你想要的樣子!”
希泊眼眸一垂,抵觸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是我無論身處何方,都是透明的存在,你卻試著告訴我,讓我去實現(xiàn)我的夢想!”
眼看著言語之間的交流,變成了有些爭論的話題,哲壹便轉(zhuǎn)移了話語,“你身體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地方?jīng)]有,如果沒有的話,今天還會繼續(xù)用量,改變你的核能!”
希泊忽然握緊拳頭,朝著哲壹手中看去,那個針管里面裝著奇形怪狀的藍色線條。
核能?那是什么?正常人使用的嗎?希泊嘟囔著嘴,有些賭氣說道:“我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
哲壹:“你沒有!”
希泊:“。。。”
就這樣,哲壹一針管下了一劑藥在希泊的手臂上,希泊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扎了一針,雖然有些吃痛,但她還是咬著牙挺住了。
轉(zhuǎn)頭她背過身,看向窗外。
眼前的一切都發(fā)生得莫名其妙,最奇怪的是她居然寵辱不驚。或者說,從那個人男人取走她血開始,說了些奇怪的話,后來又遇到了一個救自己的人,如今轉(zhuǎn)眼又是這樣的場景。
發(fā)生的所有都十分離奇,眼下還有多少未知等著她,全然不知。她有時候倒也不是真的對環(huán)境溫順,而是無法用現(xiàn)在脆弱的樣子,去抗衡她完全未知的領(lǐng)域。
哲壹離開之后,希泊又一次陷入沉睡。
這一次她醒來是第二日的深夜,只是這一次的蘇醒,和那些潛意識的痛,會從擱淺到刻骨。
血腥味就在喉嚨里,心臟的復(fù)蘇反復(fù)吞噬著她的意識,翻滾在心臟里的刺痛,搖蕩在身體里,每根神經(jīng)都被緊拉著,在不停提醒她生不如死的痛。
無法思考,無法記憶,無法停止,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無法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她開始惶恐瑟瑟發(fā)抖。
眼中布滿血絲,帶著扭曲的雙眼狠狠盯著天花板,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能動的只剩眼球。她帶著恨的目光,歇斯底里的喊叫:“我,到底怎么了,這個身體怎么了?!?p> 帶著極端發(fā)怒的情緒,身體產(chǎn)生的熱度,使得血脈噴張,繃帶上染滿了鮮血,慢慢盛開出一朵,又一朵殘缺的血色之花,侵染了整個身體,緩緩暈染在白布的病床上。
一個小時,半個小時,十分鐘不定格的時間限制里,痛的時間頻繁增加,每次都以更痛的形式加劇,每每要痛到昏厥,又被更痛的感覺襲來,靠著僅剩的痛感受活著的樣子。
那種感覺就像被消磨完意志的人,極度渴求死亡,卻因為疼痛一次一次被喚醒,在生與死的邊緣輪回。
好想,好想!停止這場生命?。?!
腦海里揉和來了太多混亂的片段,瞬間崩塌,她的記憶中一片混亂,她甚至能感覺到這種混亂是一種覆蓋很廣的崩壞,她腦中像是無數(shù)個結(jié)痂的血包,在她快要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直接炸開了一片血跡,沖破了身軀,她猶如重生亦如同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