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玉在鈴鐺等一眾宮人的照顧下,慢慢好了起來,被拐走的事情仿佛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
秦言時常來看盛永玉,并沒有強(qiáng)迫她讀書,而是坐在那里看著她。
盛永玉看著秦言溫柔繾綣的眸子,慢慢走過去,撲在他腿上,讓他抱她。
秦言拒絕不了,將盛永玉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著,盛永玉不是老實(shí)的坐著,她將手搭在秦言的兩側(cè)肩膀,和秦言一大一小兩眼對視,“我不想讀書了,我想學(xué)騎馬,我想學(xué)射箭?!?p> 秦言看著盛永玉認(rèn)真的樣子,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需要,以后我會在你身邊安排很多人,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fā)生了?!彼浪潜贿@次的事情嚇怕了。
盛永玉搖搖頭,“我不是害怕,我是想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p> 盛永玉攬住秦言的脖子,臉在秦言的頸邊磨蹭,“我雖是被父皇錦衣玉食嬌養(yǎng)著長大的,但我也有自己看中的東西,我想好好的守護(hù),你答應(yīng)我吧。”
被盛永玉摩擦的頸邊微微發(fā)癢,秦言心頭微動,“好,學(xué)武可以,但書還是要讀,大盛不能有一個武夫皇帝。”
盛永玉高興,喜滋滋的看著秦言,對著秦言的側(cè)臉吧唧就是一口,“朕賞你的!”
跳下秦言的懷抱,盛永玉跑出大殿,留下一臉呆滯的秦言。
他這是被一個八歲的孩子輕薄了。
對于被蘇瀾帶回來的斷腿的刀疤男和壽姑來說,被關(guān)在暗牢天天挨打的日子很不好過。
蘇瀾是個狠心的主,尤其是傷害到他主子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原以為盛永玉交到秦言手里不會出什么事,誰知道這才幾天功夫,人就被人販子拐走了。
想到這里,蘇瀾抽向刀疤男的鞭子又重上了三分力。
“爺在你家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回來,爺脾氣不好,就拿老頭老太太出氣了?!?p> 刀疤男被打得滿身是傷已經(jīng)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聽到蘇瀾說拿老頭老太太出氣,刀疤男抬起頭問:“你把我爹我娘怎么了!”
蘇瀾“啪”的又是一鞭子,“還知道你有爹有娘啊,拐賣孩子的時候想過他們有爹有娘嗎?”
刀疤男不為所動,“我爹我娘怎么樣了?!?p> “還能怎么樣,在爺手里,就從來沒有活人?!?p> 一聽這話,刀疤男憤怒的就要掙脫著沖向蘇瀾,但被鐵鏈子拴住,他連蘇瀾的衣角都沒碰到。
蘇瀾拿著鞭子把拍了拍刀疤男的臉,“別著急求死,爺知道了想知道的,就送你們一家子團(tuán)聚?!?p> “我該說的都說了?!?p> “是嗎?你上頭的人是誰你說了嗎,你們拐的孩子送去了哪你說了嗎?”
刀疤男很硬氣,“那些我不知道,我拐的孩子都賣去了紅樓妓院?!?p> “呵!不見棺材不掉淚,帶進(jìn)來!”隨著蘇瀾一聲令下,門外兩個金甲衛(wèi)押著一個白發(fā)老頭進(jìn)來了,然后將他一同綁在了旁邊的鐵鏈上。
那是個年老的老頭,但又不是個老頭,如果盛永玉在的話,她能認(rèn)出,這個裝作老頭的人就是她路上后來遇到的那個,一身的裝扮都是老頭,偽裝的很好,但將臉上的假面具揭下來以后,后面是一張普通的中年人的臉。
刀疤男看著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吃驚,但很快就掩藏了下去,低垂下頭,不看不說不理會。
蘇瀾強(qiáng)迫刀疤男抬起頭看向那個作老頭打扮的中年男人,“怎么,不認(rèn)識了?在城門口的時候不是還是你爹嗎,爹都不認(rèn)了?”
刀疤男使勁的從蘇瀾的手里縮回脖子,眼神躲躲閃閃始終不吭聲,認(rèn)為只要自己不出聲,他們就拿自己沒辦法。
蘇瀾的確拿這種不開口的人沒辦法,因?yàn)樗騺硎莻€沒有多大耐心的主,他可以問一遍兩遍三遍,可要是那個人還是緊閉牙關(guān),那他就只能送他去見閻王了。
蘇瀾從身后的金甲衛(wèi)手中拿過帕子擦了擦剛剛摸過刀疤男的手,將帕子扔到了刀疤男的臉上蓋住,“既然你不說,留著也沒什么用了,你媳婦和你這個假爹想必比你識趣多了?!?p> 蘇瀾轉(zhuǎn)身走出這間牢房,金甲衛(wèi)拿起刀,沒等刀疤男求饒,一刀下去,碗口大的疤,皮球一樣的腦袋掉在地上滾了兩滾,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睜著,好似不敢相信,他怎么就這么容易死了。
鎖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冷漠的去看地上的腦袋,這群人下手太狠了,也太利落了,他到底是被什么人抓來的。
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他,因?yàn)樘K瀾不想再親自審問了,他怕他再多審問一會兒,人都要被他給殺光了,還是讓趙嘯那小子來審吧,那小子雖然干著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活,但在審問犯人這事上,比他有法子多了。
蘇瀾出了地下牢房,呼吸到了上面的新鮮空氣,展開雙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哎,你說爺混吃等死的日子這才過了幾天啊,又得出來干活,累死爺了?!?p> 趙嘯帶著幾個禁衛(wèi)軍走了過來,問道:“指揮使大人,可有審問出什么?”
蘇瀾一手搭上趙嘯的肩膀拍了拍,“爺無能,沒審出來,得靠你了,那下面真是臭死了,爺實(shí)在是待不下去了?!?p>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趙嘯是看明白蘇瀾這個人了,原以為他是一個兇狠陰鷙殺伐果斷的人物,其實(shí)也就是個沒耐性怕苦怕累的主。
原本趙嘯因他是指揮使敬著他,現(xiàn)在看來,他這個指揮使也就是個花架子。趙嘯沒倚仗著蘇瀾能審出什么,不然攝政王能讓他來,側(cè)了個身就從蘇瀾身邊走了過去。
快要走到地牢入口時,蘇瀾吊兒郎當(dāng)?shù)挠珠_口了:“哦對了,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的被爺給殺了?!?p> 趙嘯定住,他恨不得打蘇瀾一頓,那個刀疤男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又被這蘇瀾給殺了。強(qiáng)忍住怒氣沒有回頭,使勁的捏住腰間的劍,一步一步下了牢房去。
他該幸運(yùn),蘇瀾沒有把人都給殺光。
幽暗的地牢,金甲衛(wèi)們撤出,禁衛(wèi)軍們?nèi)腭v,原本還有點(diǎn)亮色的牢房,現(xiàn)在只剩下黑黢黢的一片。
趙嘯緊皺著眉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大圓腦袋,吩咐人弄出去,包括還拴著的無頭殘尸。
中年男人閉著雙目,不知是不忍直視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亦或是在心里編排供詞。
趙嘯直入主題,“不想知道我們是怎么抓住你的嗎?”
中年男人緩緩睜開眸子:“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