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們安安靜靜的站著,雖然不能說話,但人不只有說話才能展示自己,還有身體語言和眉目傳情啊。
高臺并不遠,盛永玉能一眼看清戲臺子上女子的各種神情,女子們自然也能夠看清秦言的表情。
盛永玉興致勃勃,秦言卻是興趣缺缺,如果是給盛永玉選妃,那么來參選的女子定然沒有一個是落選的,可惜,選的是攝政王妃,不是大盛皇后。
盛永玉抬起小手摩挲著下巴,看著十個女子各有千秋,然后轉(zhuǎn)向秦言,“攝政王你看,那女子的腰兒好細,你喜不喜歡腰細的?”
秦言空洞的大腦緩慢的運轉(zhuǎn)了幾下,這才把視線放到了戲臺子上,瞅了一眼盛永玉所說的細腰兒,哪個腰細,不都是一樣粗的嗎?
“臣不喜細腰?!鼻匮灾荒苓@么說。
盛永玉咧了嘴,大聲道:“聽見了嗎,攝政王說了不喜細腰,那些楊柳腰水蛇腰啊都下去吧,換些粗壯些的來?!?p> 秦言一瞬間晃神,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嗎?罷了,左右他心中也沒有人選,用怎樣的排除法也就無所謂了。
而朝臣們卻開始竊竊私語,他們打聽了也個把月了,沒聽說攝政王不喜歡細腰的姑娘啊,真是失策失策了。
而僅是腰細這一條,參選的女子就被篩選掉了一半。
女子的妖媚,不只來于容貌,還有一半是來自于腰上,光是那一扭就能勾掉男人一半魂的腰,比起容貌來更有魅力。
而今日竟然因為腰被篩掉了。
女子們望著端坐的秦言心生疑竇,莫不是攝政王那方面不行?
容不得她們細想,又是十個人站上了戲臺子。
盛永玉抓起一把瓜子磕著,看著這十個女子比起先前的十個,更是端莊了許多,站在那里竟是連個多余的動作都沒有,盛永玉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人美在靜不在動。
只見她咔咔咔磕完了掌心的瓜子道:“光是站著有什么意思,攝政王妃又不是花瓶,走兩步給朕和攝政王瞧瞧。”
女子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蓮步輕移的往前挪了兩步,唯恐失儀,走了兩步又走了回去。
盛永玉朝秦言一側(cè)一歪身子,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看看,走路姿勢和步調(diào),可還合你的心意?”
秦言沒想到盛永玉的挑選條件竟然是這個,走路姿勢和步調(diào)也能成為選妃的標準嗎?
有了前頭不喜細腰的回答,秦言這次更謹慎了,“陛下,選妃的標準不是這樣的吧?!?p> 盛永玉歪了歪頭,“哦?攝政王有其他的想法,既然覺得這個標準不大好,那朕便換一個。”
盛永玉沖著戲臺子上那十人擺了擺手道:“你們下去吧,朕用了這么簡單的標準都沒能讓攝政王從中選中你們,看來你們是不合攝政王的心意了。既如此,那就讓攝政王親自上臺選吧?!?p> 盛永玉轉(zhuǎn)向秦言道:“你有你的標準,你自己去選,朕之所以給你搭了這個大個戲臺子,就是為了給你施展的空間,攝政王武藝高強眾所周知,曾以一人之力對壘潁河十萬敵軍,既是選妃,這女子怎么也得有配得上你的魄力,那就讓女子們輪番上臺,看看誰最后還能留在臺上,能讓我們的攝政王手下留情。”
秦言看著盛永玉悠悠的說完話,那雙黑色的瞳孔里滿是認真,語氣里也滿是為他所想,可是這字字句句,竟是要他親上高臺。
她是在告訴他,于她而言,他的這出選妃,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末了,盛永玉朝秦言努了努嘴,“攝政王殿下,請吧。”
秦言看了看高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緩緩朝高臺走去,既然你想看,那我就演給你看。
盛永玉自始至終嘴角都保持著向上彎起的角度。
女子們開始心生雀躍,近距離的看著攝政王,雖然感覺比遠遠的看著更冷了些,但是萬一自己就是那個能讓攝政王手下留情的人呢。
年輕女子們都會對美好的事物心生幻想的,況且如今站在她們面前的是位高權(quán)重天人之姿的秦言。
飛蛾撲火,猶有不及。
從秦言站上高臺的那一刻,女子們都覺得機會來了,也顧不得排隊,家教禮儀也全都拋之于腦后,先前邁的小碎步也不作數(shù)了,一股腦的,花花綠綠的女子朝戲臺子涌去。
群臣百官驚愕的瞪大了雙眼,烏泱泱的雖是女人,一瞬間他們眼中出現(xiàn)的卻是猛虎,而秦言,就是那塊誘人的肥肉。
秦言看著上頭看戲般的盛永玉,周遭的女人雖多,但他只是輕輕揮了揮衣袖,大片的女人便如樹葉般落下了高臺,竟然無一人能碰到他的衣角。
盛永玉撫掌大笑道:“好!攝政王好功夫,閨秀小姐們,加把勁啊?!?p> 不用盛永玉說,那些女子也不會就此放棄這百年難遇的機會,掉下去一次又如何,她們還能再爬上來啊,沒有力排眾女的能力和堅持不懈的覺悟,怎么能坐得上攝政王妃之位呢。
秦言看著不停的朝他撲來的女子滿心滿眼的都是貪婪的神色,貪圖他的地位,貪圖他的容貌,貪圖他能給她們帶去的無窮無盡的榮華富貴,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們推下高臺,而她們一次又一次的爬上來。
盛永玉想看的時什么,是要看他被女子垂涎還是看他出丑,秦言想不明白,一個選妃的無心之舉,竟然成為了他自己的困境。
有那么一瞬,秦言想著,要不就隨便選一個娶了吧??墒且晦D(zhuǎn)眼,這所有的女人全都變成了老虎,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撲來,就算他再怎么無動于衷,真要娶一個老虎也是不可能的。
忽然,秦言一發(fā)力,寬敞堅固的戲臺子突然發(fā)出咔嚓一聲巨響,除了秦言腳下所站之地,戲臺的其余各處,紛紛化作碎片轟然坍塌,女子們竟是沒了靠近秦言的立腳之地。
盛永玉抿著唇微微一笑,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秦言,你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啊?!?p> 女子們明白了,朝臣們也明白了,這場選妃的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沒有人讓攝政王動心,攝政王妃的位子,還得繼續(xù)空著。
突然,鈴鐺指著下面驚叫了一聲:“陛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