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老二心中反復(fù)思索胡三方才所說的話,卻怎么也猜不出,他當年究竟是如何遭人陷害而失去兒子、兒媳的,抬眼看他,已經(jīng)走至河邊那棵柳樹之前,止住了腳步,就急忙跟上幾步,來到樹前。
待得幾人靠近大河之邊,鶴沖天俯身去看那河水,只見波濤滾滾,白浪朵朵,水邊岸上,一溜兒挺立著十幾棵柳樹,都粗壯驚人,兩三人恐怕也合抱不住,個個枝繁葉茂,千百條枝葉正隨風擺動,拂過水面,姿態(tài)婆娑,煞是柔美動人。
其中幾棵樹身之上縛有繩索。各自牽引著幾只小船,歪歪斜斜隨意停靠在岸邊。
鶴沖天奔到河邊,低頭去看,不禁就大呼小叫起來:“哎呀,這河水好渾濁?。∥疫€以為可以跳進去好好泡個澡呢!”
橋老二和玲瓏、小鈺也抬頭去看,都驚愕不已。
只見眼前河水黃色水流之中泛著絲絲腥臭氣息,遠觀的確美不勝收,但走近卻讓人大失所望了,不要說是游泳、洗澡,就是站在近前稍微時間久了,就覺得頭也隱隱有些發(fā)暈了。
“???難道說,這河水之中也有著玄機?”
橋老二急忙連連退后幾步,低聲問道。
鶴沖天聞聽此言,也條件反射般退后幾步,學著橋老二的樣子,急忙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胡三卻不搭話,被小雙攙扶著,靠近身前那棵柳樹,伸手一點,那棵樹竟然就無聲無息的平挪了開去,樹下豁然洞開,露出僅容一人可下的洞口來,里面一溜兒石階伸展了下去。
胡三先自慢慢走了下去,那小雙急忙向四人揮手示意跟上,也快步跟了進去。
橋老二再不遲疑,急忙緊跟幾步,也快速消失在洞口。
鶴沖天前后看看,周圍寂靜一片,唯有河水濤濤,此時竟然發(fā)出陣陣咆哮之聲,聽在耳里,瘆在心間,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也趕緊快步走下石階。
他剛剛走下幾步,身后那棵樹就突然又挪了回來,差一點兒就將他的頭卡在洞口。
“他奶奶的,老子怎么總是這么霉運不斷?該不會前輩子和這橋老二有仇不成,今生活該我跟在他后,處處驚險不斷?”
鶴沖天嘴中罵罵咧咧,心中立時就埋怨起那橋老二來,卻絲毫也未意識到,實際上,今日自己總是如此倒霉,和那橋老二其實根本毫無干系!
他正自抱怨不停,腳下一個沒注意,在走下最后一個石階時,一腳踩在一灘水洼之中,水深過膝,立時就濕了雙腿,只感到冰冷刺骨,寒氣一直透進骨縫里去。
“這個胡三,為什么總是不走人道?老是在這溝溝洽洽之間穿來竄去?難不成,上輩子他是只老鼠?”
鶴沖天嘴中抱怨之聲還未落下,頭上一個沒注意,就碰到了一塊突然低垂而下的鐘乳石上,立時碰出一個大包來。
“我操你……”
鶴沖天惱怒至極,口中臟話還未全部說出,突然看到眼前竄出一物,全身粗如碗口,通體發(fā)白,隱隱發(fā)出光來,竟然就將原本模糊不清的洞壁照得發(fā)亮起來。
鶴沖天定睛再去看眼前這物,不覺就大叫一聲,渾身毛發(fā)倒立,嚇得揮起手中的打狗棒來,朝著那物胡亂舞動,口中嗚哩哇啦亂叫一氣。
“我的娘啊……胡三,我操你十八輩祖宗!
啊……他奶奶的,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身子這么長?
啊啊……他奶奶的,原來你是個蛇精!”
鶴沖天亂跳亂蹦,不停閃躲開那白色怪物的侵襲,百亂之中這才看清,原來是條白色巨蟒,此刻正吐著血紅的信子,圓瞪著一雙通紅大眼,騰起半個身子來不斷撲向自己。
鶴沖天騰挪跳躍,不斷閃躲開那條巨蟒的攻擊,只聽得耳邊冷風嗖嗖,那條巨蟒扭動龐大身軀,張開大口,不斷朝著自己咬來。
鶴沖天眼見著剛剛躲過蛇頭,卻因為洞壁狹窄,無法再躲過蛇尾,就被狠狠的掃中了身體,“砰”的一聲撞在了另一側(cè)的洞壁之上,身體感到疼痛異常。
“他奶奶的,你今日是想要讓老子美美吃上一頓蛇肉不成?老子可真的惱了!”
鶴沖天站定身形,擺好姿勢,口中一邊大喊著,一邊盡力施展開拳腳,手中打狗棒猶自揮動不停,只聽得“砰砰砰”耳邊巨響不斷,竟然十幾招之下就將成百上千拳腳都施展開來,盡數(shù)打到和踢到那巨蟒身上,手中的打狗棒更是打得那巨蟒連連退縮回去。
鶴沖天見那巨蟒膽怯后退,心中得意非凡,就揮起打狗棒來,想要趁勝追擊,腦海之中竟然就浮現(xiàn)出鍋中蛇肉的美妙滋味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不自覺就已經(jīng)流出嘴來的涎水,肚中更是咕咕亂叫一氣,“你不要跑啊,老子今晚的美餐可就鐵定是你了!”
說完,他伸舌再次舔了一下嘴巴,笑嘻嘻就揮起手中棒子,朝著那巨蟒奔去。
“且慢,休要傷他性命!”
眼見自己手中棒子就要落到那巨蟒的七寸之處,耳邊卻突然有人高聲喊道,鶴沖天急忙收回棒子,抽身落地,回頭一看,原來胡三等人不知何時見他遲遲沒有跟上,這才急忙返身回來找他來了。
“咦,難道這怪物也是你圈養(yǎng)的寵物不成?”
鶴沖天見眼前那條巨蟒,竟然聞聲就蹭蹭蹭蜿蜒爬至胡三身旁,仰起頭來,緊緊貼在他的身旁,用頭不斷去蹭他的身子。
小雙笑嘻嘻的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那巨蟒光滑的身子,柔聲說道:“白大哥今日可又頑皮了不成?下次可千萬不要突然現(xiàn)身出來嚇人了,聽到了沒有?”
那巨蟒竟然就連連點頭示意,彷如人般,聽懂了小雙的話語。
橋老二懷中的玲瓏和小鈺看到這里,不但不覺得那巨蟒可怕,反而覺得他乖巧可愛,就也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他的身子,口中都嘖嘖贊嘆不已。
小鈺懷中的雪兒突然又伸出頭去,沖著那巨蟒怒吼幾聲,竟然將那巨蟒嚇得一溜煙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去了。
鶴沖天惱怒的不停撓著自己頭上的大包,伸手又擰了擰濕透了的褲腿,口中大聲喊道:“你們這些人,也太不仗義了吧,將我獨自一人扔在這里叫這個蛇精寶寶欺負!
我拼死拼活和他單打獨斗了這么長時間,險些送了性命,這巴掌大的一只小狗只是三兩聲出來,他就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了!
什么巨蟒,屁!
還不如我們丐幫圈養(yǎng)的那幾只哈巴狗厲害呢!”
橋老二等人聽得他嘟嘟囔囔,抱怨不已,話中卻自相矛盾,顯然說來說去,就將自己和那巨蟒、雪兒比較了一番,結(jié)果,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他不如狗!
玲瓏和小鈺都捂住小嘴笑個不停,那小雙也回過意來,呵呵呵笑得腰也直不起來了。
胡三和橋老二對視一眼,想要笑,卻都強自忍住,扭過頭不去看他,以防一個忍不住就噴笑出聲。
胡三轉(zhuǎn)過身去,輕聲說道:“我們快些走吧,你們的那幾個朋友還等著我前去醫(yī)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