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以為，我要指責(zé)你不挑明自身修為吧？”微塵無奈道。
你們也沒問啊……孟仁沒敢說出口。
“說來尷尬，我和其他長老，真就沒看穿；不過，這有什么影響嗎？你撞破了魔君的陰謀，先一步取得了上古魔劍，換做哪個九霄境的長老敢來試試？”
看著毫不在意的微塵，孟仁感覺還真是那么回事。
“我比較擔(dān)心的，是其他修士得知你是凡人后對你的態(tài)度。”
微塵拿出一根頭繩，略微束起了長發(fā)；孟仁被她側(cè)面的弧線又震驚了下。
“凡人，軟柿子，不收拾白不收拾……肯定有人會這么想，然后找麻煩。對你而言，這也是一場試煉?！彼α怂︻^發(fā)末端剛才沾到地面的塵土，
“哎呀……忘了這茬，回去又得洗頭，唉?！?p> “既是圣主旨意，弟子自當(dāng)遵從?！泵先庶c頭。
“有圣子令在，他們也奈何不了你；但也僅限于保證你的安全?！蔽m看向孟仁，目光里閃爍著期待：“一個凡人，能做到這種程度，當(dāng)真很有意思?！?p> 兩人繼續(xù)向著山下走去，圣主開始將話題帶到偏日常的方向；
比如孟仁來圣地之前的趣事，對圣地的感想，準備如何面對魔修之類；
她也主動說了些自己的事情，以及圣子令的其他功能之類。
一開始，孟仁接著這夜風(fēng)明月的雅致還能聊下去；
但很快就頂不住了。
不是圣主不好看，是太晚了……
多少能體會到點兒承天寺那晚張懷民的感覺。
這一天起了大早又來回折騰，中午連午覺都沒時間睡，既累又餓還困；
強忍著不打哈欠的孟仁、神態(tài)異常被圣主察覺，她也相當(dāng)好心地直接帶孟仁回了會場宿舍，說會幫他處理相關(guān)事宜的。
道過謝后，孟仁吃了點兒東西，稍微活動了下，隨即躺床入睡；
凝實混沌氣已經(jīng)有三百余縷，但現(xiàn)在太困，之后再抽取好了。
……
第二天清晨時分。
孟仁迷迷糊糊剛醒，就感覺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與香水不同，那是純正的女子體香；和洛憐那種清新感又不同，這味道極具誘惑力，就像是給明明酷愛吃甜點又一個月沒吃的人放了塊草莓奶油蛋糕……
……而且自己身邊好像也不是被子??？軟過頭了！
帶著莫名的吐槽醒來，眼前是一片幾近炫目的白。
調(diào)整好視角之后，總算看見了魔劍那略帶羞紅的臉。
“主上，早安……”她輕聲說道。
劍應(yīng)該不需要睡覺，她怕不是一直在等著……
“發(fā)生了什么嗎？”孟仁連忙抽回胳膊起身問道。
“未得主上命令，賤軀不敢妄動?！?p> 她起身低頭答道。
“……話說，你為什么會在我枕邊？”孟仁輕輕搓了搓臉；
“情況是這樣的——”
她把過程講了一遍。
或許是昨天光效太閃的緣故，昨晚孟仁的睡姿并不雅觀。
嘴里念念有詞不說，還總蹬被子……最后一腳把被子踹下了床；
魔劍當(dāng)然不能看著孟仁著涼啊，立刻撿起被子準備蓋上；
這一蓋，她自己直接被孟仁當(dāng)成被子拽過去了。
好家伙，還好自己不是曹丞相，不然你這危險了啊，孟仁內(nèi)心吐槽道。
“話說，我對你的情況還不甚了解……”
孟仁上下打量著她：白天光線充足，她這一身黑紗顯得更頂了。
“嗯，在下也正應(yīng)該先介——”
“等下，你先把這個穿上。”
孟仁隨便從戒指里拿了一套備用衣物；
她這身材實在是……再過一會兒，怕不是就得耽誤孟仁今天的比試了。
圣子令里有海納發(fā)來消息的，比試會繼續(xù)舉行；
時間雖不像昨天那么早，但由于今天得上山找妖獸，還是保存好體力為上。
“遵命?！?p> 兩三下穿好長褲，孟仁又給了她一雙鞋；
上衣穿得頗為費勁，上邊的幾個扣子實在是難以系上；
孟仁讓她把黑霧調(diào)整一下，假裝內(nèi)有一件黑色背心，總算解決了過白的問題。
……還是很澀，不過已經(jīng)比剛才好多了。
“那么，請允許在下繼續(xù)說明。就從我有自我意識開始講起，可以嗎？”
“萬余年之前的事情嗎……”孟仁點頭道。
“并非是萬余年?！彼櫭嫉?，“嚴格來講，我的意識是在八千多年前形成?！?p> 上古魔劍用了百余年的時間完全吸納了兩位強者的軀殼，卻依舊處于蒙昧狀態(tài)，渾渾噩噩，難以稱為生命；
又經(jīng)過千余年天地靈氣滋養(yǎng)，才形成了基本的意識。
“擁有意識之后，在下開始假稱山神，讓山中眾多妖獸祭祀供奉……”
身為器物之靈，香火一類對魔劍頗有裨益；
此外，妖獸還會將各種礦物、法寶奉上，讓魔劍得以進一步強化自身。
“時光推移，萬年前的頂級材料逐漸也被新的天材地寶取代；我開始把原本體上的材料、一點點兒地置換下來，讓自身變得更為尖銳鋒利；
當(dāng)然，那些材料在下也沒有扔掉，轉(zhuǎn)而用它重新凝成了本體，您要看看嗎？”
啊這……忒修斯之船？孟仁在心里吐槽了下。
“如果會引動天地煞氣招來異象就算了?！泵先饰⑽櫭肌?p> “不會的，只是一柄鋒刃堅固非常的兵器?！彼鸬馈?p> “讓我看看。”
她隨即從儲物空間里抽出了一柄暗紅色的巨劍；
這劍造型猙獰可怖，劍柄、劍格上都有無數(shù)扭曲哀嚎的眾生圖像，劍身則宛如凝固了的血液一般，半邊帶著鋒銳的鋸齒，似是隨時渴望鮮血。
“……還是你現(xiàn)在的造型更符合我的審美?！泵先蕮u了搖頭。
簡約，整潔，又不失逼格……空間裂縫同款黑色，連光都不反射。
“在下和主上的相遇正是天定，否則又怎么會如此貼合您的眼光呢?！彼χ鴮﹄p手奉上，“您如果感覺不適，在下也可以將其毀掉，過去的軀殼罷了?！?p> “你先收起來吧。”孟仁搖頭，最差還能賣錢不是？
“遵命。”她將其收了起來。
話說，身為魔劍，她這是不是顯得乖巧聽話過頭了？
“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你繼續(xù)講吧?！泵先矢杏X需要更多情報。
“遵命。我的本體已經(jīng)替換了約九次，耗費材料甚巨；除了礦物，還有妖獸們發(fā)現(xiàn)的天材地寶、死去妖獸的諸多材料、以及來到蒼晦山敗給妖獸的修士……”
孟仁心下起疑，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這來歷滿是煞氣，她性格怎么可能會這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