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白泣妖
比起帝都,東京的人獨身一人的人很少見。
這顯得溫溪有些格格不入。
溫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去酒吧而是來到了海邊。
海水正有規(guī)律的沖擊著長灘,浪花離十幾米高的矮堤還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
矮堤上有人巡邏,都是一些日本軍法師,
穿著綠黃色的大衣,厚厚的那種,風是吹拂不起來的。
溫溪找了一個沒有什么人的地方,只想安靜的呆一會。
看著手中99+的信息溫溪沒有去回復,
而是關(guān)機后放進了衣兜里。
可事實上很難讓她有一點安靜的空間。
沒多久便有人鼓足勇氣的上來和她說話。
溫溪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比較靦腆的男人,
或許很少接觸女人或者有對付女人的經(jīng)驗。
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比較緊張和結(jié)巴,
又故意裝作出能夠談笑風生的那種。
溫溪確定了她的判斷,
這是一個從沒有搭訕過別人的大男孩,
興許是第一次鼓起這樣的勇氣,
但這并沒有什么好值得鼓勵的,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不是誰都喜歡孤單,至少溫溪很習慣,
而且就算在溫溪有興致,也不代表會選擇這種想說什么都表達不清楚的人去攀談。
溫溪覺得這個世界上的能被自己吸引的人太多了,
無論是哪方面的考量,他們大多是不成器的。
溫溪沒有理會旁邊的男人,但是他卻自顧自的說話。
“你也是法師嗎?”他輕聲問道。
男人黑色頭發(fā),穿著很簡單的襯衫,
相貌清秀,眼睛明亮,看上去干干凈凈,也算不上會讓人生厭的那種。
但也是在人堆之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怎么孤身一人呢?沒有朋友嗎陪著嗎?”
這個男人的問題讓溫溪覺得很怪。
“我為什么不能就不能是喜歡獨處呢?”
“怎么會?人是群居動物,怎么會喜歡獨處呢?”
男人不相信并且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溫溪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只是還沒交到朋友而已?!?p> “你覺得,人一定要有朋友才能過得好嗎?”
溫溪第一次正臉看向他,然后自顧自的說著。
沒朋友,就不必顧及別人的想法;
沒朋友,誰的看法都不需要在乎;
沒朋友,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屬于自己,
無需應付那些本不想?yún)⒓拥纳缃换顒印!?p> “你有朋友嗎?”
“當然!”男子自豪的說道。
“那你為什么一個人?”
“你曾經(jīng)的朋友都有聯(lián)系嗎?”
“那些被你視為朋友的人,如今是不是大多數(shù)都斷了聯(lián)系?
我認為所謂友情,有時候并不是客觀存在的,那只是我們給自己編制的幻象。
我們總是告訴自己,我們需要交朋友,
而在我們周圍的那些人,真的那么重要嗎?
有些人,也許從來不是朋友。
總是說珍惜友情,可友情哪有那么容易擁有呢?
不離不棄,坦誠相待,這是朋友之間相處的原則,
只是現(xiàn)實中,我見過了太多虛偽和期盼。”
“你有二十歲嗎?哪來那么多經(jīng)歷?”男人懷疑的說道。
溫溪沒有解釋,而是說了另一方面。
“你覺得朋友的基礎(chǔ)是什么?”
男人沉思道:“真誠,信任,患難與共。”
溫溪立馬搖頭說道:“不不不!”
“我說的是成為朋友的基礎(chǔ),我認為是平等?!?p> “平等?”男人對這個答案有些驚訝,
好像有道理,但是為什么會想到這個方向?
“但是我還沒遇到能讓我與之平等相處的人。”
這句話更讓男人震驚了,而且這話,不該是一個小姑娘說出來的啊。
自視甚高?
一時間男人心中只有這個答案。
“換句話說,朋友應該互相幫助,可是我身邊沒有能幫助我的人???”
溫溪莞爾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沒有能幫助你的人?”男人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因為他們太弱了啊。”溫溪直言直語,堵的男人無法開口。
“你很強?”
終于男人找到了溫溪的漏洞,只要證明她不是最強的就好。
溫溪手一揚,冰霜巨龍薩帝厄斯出現(xiàn)在了海洋上空。
“你說呢?”
男人呆呆的看著這條近兩百米長的巨龍。
“這,統(tǒng)領(lǐng)級的海妖也不過幾十米,它它……”
莫非這是君主級契約獸?
那豈不是說年少的女孩是超階法師?
怎么可能,他在女孩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就剛成為初階法師不久。
“算是統(tǒng)領(lǐng)級的極限吧,亞君主?!?p> “吼!吼!”
薩帝厄斯再次出來看著溫溪有些疑惑,
這里又沒有敵人,叫他干嘛?
“我的老家那里有一個說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溫溪笑著說道。
男人已經(jīng)被眼前的冰霜巨龍鎮(zhèn)住了,
他在正確的言論在這面前似乎也失去了底氣。
“強者都是獨來獨往,只有弱者才會成群結(jié)隊?!?p> “那我寧可當弱者!”
男人突然激動的說道。
溫溪看著他激動的樣子知道自己辯贏了,
不是她的說法更有說服力,也不是因為這句話,
而是他突然明白溫溪之前提過的朋友的基礎(chǔ)。
而是因為此時雙方地位不平等了,
一個初入中階法師的海洋邊界巡邏,
和一個能能召喚亞君主的大法師地位不平等,
那么兩人之間的爭論不會歸結(jié)到事情的正確與否,
而是看誰的話語權(quán)更大,如果地位不平等,
那雙方的眼界、立場都不會在一條線上,
溫溪的立場很明確,她不和弱者交朋友,而她的生活中,都是弱者。
溫溪起身離開,心情沒有辯論勝利的愉悅,甚至可以說很不爽,
因為她不是在問題本身上辯贏的。
溫溪沒有去學府安排的招待所,而是在東京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其他不說,日式服務是世界聞名的,
拒絕了酒店的異性服務,點了一個漂亮妹子。
閉眼沉思的溫溪想了想自己的交際圈,反思了一下自己和他們的關(guān)系。
穆寧雪?
曾經(jīng)溫溪覺得她長得漂亮,天賦還不錯,
和自己一起走路的話不會讓自己跌份,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溫溪和她混在一起,
但是后來又想起了穆寧雪的自命清高,
自以為是獨立的人格,但被家族拋棄就無能為力,
甚至面臨著被踢出國府隊的局面,而后又投靠了自己,
當然這也是溫溪引導的結(jié)果,從幾年前開始就不停的引導穆寧雪,
她是一把不錯的刀,精致,漂亮,可能未來也會很好用。
莫凡?
溫溪知道自己除開魔法也不是一個修煉無情道的女人,
曾經(jīng)有那么一瞬間的心動,
后來冷靜之后又經(jīng)歷北亡山脈后堅定了道心,
現(xiàn)在看來也就一般,
一個花心的男人,不拘小節(jié),不失大義,但也就僅此而已。
一身因果,盡是麻煩。
蔣少絮?
應該算朋友吧?
兩人目前沒有利益牽扯,如果這不是在魔法世界,
那么兩人可能是酒肉朋友。
楊蓓嫣?
不錯的小玩具,很討溫溪歡心,溫溪也不介意給她一些好處。
對于懂事聽話又知道分寸的漂亮女孩溫溪一向大度。
楊萬卿是一把很好用的工具,算是得力干將,
可稱之為溫溪的韓信、白起、周亞夫。
喜歡自己,又不敢說,一點一點試探,溫溪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兩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溫溪忽然發(fā)現(xiàn)能靠近自己身邊的人真的好少啊,一只手都能數(shù)清楚,
而更早的時候,在學校的時候自己身邊都是男生,被其他的女生孤立。
但是溫溪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只不過那些男生溫溪卻都不記得一個了。
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溫溪想著曾經(jīng)的事情漸漸的睡著了,
夢里的人都很寡淡,最多的就是溫母慈愛的臉龐……
而外面國府隊的陣地遭遇了極大威脅。
轟隆聲震得耳膜都要破損了,耳邊總有一些日本法師們在高聲吶喊,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這次大潮一定是超出了他們原本的估計,
就連擺好的陣型都要臨時進行一些變化。
海水灌溉到城市里,洶涌中還夾著著之前那些建筑物斷裂的部位,
最靠近矮堤的那一排編號在十六之后的街區(qū)還沒有怎么迎戰(zhàn),
街區(qū)的所有建筑物就遭到了嚴重破壞,直接垮塌的,攔腰斷裂的,傾斜倒塌的,被傾斜倒的塌壓塌的……
海水中滿是房的殘骸,海浪打在身上估計還好受一些,若是這些東西夾雜在海水中飛來,威力就倍增了!
整個東海城為月牙形,所以它其實很薄。
其中后十六個街區(qū)基本上就沿著矮堤分布,
排成了一面由建筑物和法師們組成的沿海之盾,
以往小潮、中潮卷來,都不會波及到這十六個街區(qū)之后的街區(qū),
但這次海水輕易的就沒過了這第一排街區(qū)防線,大半座東海城汪洋一片,狼藉一片!
“我算是知道為什么這里的建筑物都看上去比較新了,尼瑪打一次毀一次,一直在重建?。 ?p> 趙滿延不由的罵了一句。
海潮有霧,現(xiàn)在潮霧如傾盆大雨,已經(jīng)將大家的身子都給沾濕了。
大潮在涌入到東海城后便被建筑物分割成了無數(shù)股,每一股都如洪災襲來,灌滿了街道,淹沒了樓房下半部。
“這些樓房都是為了防潮特意鞏固的,結(jié)果還被沖垮了這么多,我們的活動范圍一下子被縮減了。”
江昱站在樓房的邊沿,看著一股股狂洪從房下面橫沖直撞,心臟隨時噗咚噗咚的跳躍了起來。
“嗚哇~~嗚哇~~~嗚哇~
就在這時,一個嬰孩的哭聲從下方傳了出來,聲音里夾雜著對潮災來襲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