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城。
王也到時,天色已晚,并沒急著進(jìn)城,而是先去了城外的一家客棧。
長滿野草的土路歪歪斜斜延伸到樹林深處,黑夜的行程多少讓人有點膈應(yīng)恐怖。
稀疏的樹杈間,依稀能看到貓頭鷹咕咕著盯著來往者的一舉一動。
在一位老者的幫助下,王也所幸沒有迷路,但老者也曾善意的勸阻了他幾句,說那地方很邪門,已經(jīng)有不少人消失了,是一家黑店。
王也默默記下,途中又遇見一老婦人,再次給王也指路,說那家客棧掌柜為人老實,做事講究細(xì)致,如果進(jìn)不了城,可以先到那里打尖住店。
沿著蜿蜒的土路,王也大概走了三刻鐘,終于看到了客棧門前的旗子。
“有妖氣客棧!”名字倒是挺新鮮,只不過這裝修到是有些破舊,如果不是老板沒錢修理的話,那王也覺得他很有可能故作風(fēng)雅。
這種破敗之感是故意營造一種在路上的感覺嗎?可惜這也不是武俠小說。
有妖氣客棧,看來這名字取得還真不錯,王也還未進(jìn)店,就本能的感覺出一絲異常。
客棧外面雜草叢生,也不清理打掃,就連看門的狗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耍了。
王也推開客棧大門,木門的咯吱聲音很大??蜅?nèi)漆黑一片,王也向前走了數(shù)步,臃腫掌柜點亮了客棧的油燈。
“客人是打尖還是住店?”這道聲音很是陰冷,就像不是從一個活人嘴里說出來的一樣。
“住店?!蓖跻埠唵蔚鼗卮鹬?,然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接著問道:“掌柜的,大晚上,你穿那么多,不熱嗎?”
掌柜的挺著他臃腫的身子一步一挪的走到王也面前,掌柜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似乎經(jīng)常熬夜,精神狀態(tài)很差,只是弱弱地說道:“這山里,夜里冷……”
王也交付了幾兩銀子,老板拿起油燈就要帶路。
“有客人嗎?”他還沒弄明白為什么,客棧二樓便響起了腳步聲,在走廊拐角處,有一個跛腳中年人走了下來。
那人剛才似乎聽到了王也之前說的話,開口詢問:“你要住店?普通三兩銀子,上房六兩銀子一晚?!?p> “你是掌柜?”王也又指了指那臃腫的男人:“我把錢給他了?!?p> “給他?他就一傻子?!滨四_男人上下打量著王也,那眼神讓王也很不好受:“你外地來的?那我不管,我才是這里的掌柜。”
王也和跛腳男子說話時,臃腫男人就已經(jīng)被男子趕到柴房去了,王也只好當(dāng)了冤大頭,再付了六兩銀子。
跟著男人,剛剛走上二樓,客棧后院忽然傳來響動,聽到這個聲音,跛腳男人皺起了眉,臉色瞬間變得很差。
他站在原地,朝著外面很難聽地罵了幾句,王也向右挪移了一小步,怕那人的口水濺到他身上。
沒過一會兒,外面的聲響就消停了許多。
客棧二樓只有幾間客房,一間小的跟儲物間一樣,里面有一個十分憔悴的女人,那是掌柜的房間。
一間里面,坐著一位讀書的中年人,衣衫破舊,整個屋子幾乎全是書籍。
還有一間,里面住著一個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打扮很是妖艷,長相倒不屬于很好看那種,但化妝之后,卻給她增添了不少姿色。
“外鄉(xiāng)人,大晚上,聽見了什么聲音,你不要回應(yīng),也不要開門,懂嗎?”跛腳男人給王也打開房間,然后也不管他聽沒聽進(jìn)去,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也點了點頭,進(jìn)去之后就關(guān)上了房門。
這客棧外面破舊不堪,客房里面倒是收拾的挺干凈的。
王也坐在床上,開始靜靜打坐。
跛腳掌柜和他房間的女人,臃腫的假掌柜,打扮妖艷的女子,日夜苦讀的書生,以及院里那個聲音。
王也感覺自從自己進(jìn)入這間客棧,一切仿佛都活了過來,似乎出現(xiàn)了很多的客人。
那憔悴的女人和掌柜的住在一起,那應(yīng)該就是掌柜的老婆了。
那個臃腫的男人被老板趕去了柴房,精神上也確實有些問題,倒也問不出什么。
那個女人打扮妖艷的女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為什么還要打扮收拾自己了,難道是要去見什么人?這可是在城外,她還能去哪兒?
也就剩下的那個書生看起來比較正常,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前來科考的。住在城外的客棧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了或許知道一些有關(guān)這家客棧的事情。
王也想著,睜開雙眼,輕輕打開房門,準(zhǔn)備朝書生的房間走去。
窗戶紙很薄,王也即使不用法力,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那書生整個房間很是凌亂,桌上地上床上全是他謄寫的書稿。
“你好,我是從烏江鎮(zhèn)來的,想請問你一下離淵科考的事情?!?p> 聽到聲音,書生慢慢從書前鉆出了腦袋,然后慢慢起身,將書放在被子下面。
房門打開,書生眼神渾濁空洞:“科考?你也是外地來的?”
王也沒有跟他廢話,一手背后悄悄取出一本裝訂完好的書籍:“對,我是第一次參加離淵的考試?!?p> 看到王也手里的書,書生沉默了,許久之后才說出一句話:“離淵科考的事情,你可以問問離淵私塾的先生,一時半會,我也給你說不清楚?!睍f著就接過王也的書籍,翻了起來。
“你這書……挺好挺好,小兄弟你也不要心急,寒門苦讀十載,只要認(rèn)真?zhèn)淇?,相信你定會金榜題名的?!睍戳藥籽?,就連忙將書還給了王也。
王也新生疑惑,這離淵校書可是眾多讀書之人崇尚的佳作,為何眼前這個書生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是害怕王也詢問書中的內(nèi)容。
“那你能跟我說說這家客棧的事情嗎?剛才掌柜的跟我說,這里好像挺邪門啊???”王也態(tài)度誠懇,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
書生也是猶豫片刻,然后看了看四周,小聲對王也說道:“這家客棧是一家黑店,已經(jīng)有好多人消失了。那些消失的人被他們做成了肉餡,就連官府都來了好多人的?!?p> 書生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小聲勸道:聽我一句勸,晚點的時候,你就趕緊跑吧!”
“你這是故意嚇我呢!既然是黑店,那你為什么不走。”王也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離淵附近的客棧也就這家客棧最為實惠了,要不是沒錢,誰會住在這里??!你聽我說,咱隔壁那個女人可是花妖,半夜她讓你給他開門,你可千萬別開,不然你會被她吸干的?!睍裆珖?yán)肅,說的就像真的一樣。
“花妖?”王也嘴角僵硬的笑了笑,要是花妖,他能不認(rèn)識?
“一開始我也不信,直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里每失蹤一個人,生前都讓那個女人進(jìn)了房間,半夜還經(jīng)常發(fā)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他痛苦的揪著頭發(fā),身上的疲憊根本掩飾不住。
“是嗎?什么聲音?”王也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有的時候,就像夜鶯一樣婉轉(zhuǎn)動聽,讓人聽著,不禁血脈膨脹。有些時候就像豬玀吃食一樣粗鄙嘈雜,讓人心生厭惡?!?p> 聽到這個描述,王也也是愣了一下:心道:“讀書人!你在開車?”
書生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沒敢說出口,然后猶豫片刻,輕聲說道:“她上次又來找上我了,還跟我說不要錢,那是不要錢的事情嗎?那是不要命?!?p> 看著書生一臉單純的樣子,王也有些驚訝,不應(yīng)該??!這點事情你都不懂,那你剛才藏在被子下面的春宮圖是怎么回事?
“所以說,小兄弟,你就聽我一句勸,晚上不管聽到什么聲音,你能跑就趕緊跑吧!”也許是多日的營養(yǎng)不良和睡眠不足,讓書生更加臉色蒼白。
“那你呢!錢重要還是命重要?”王也再次問道。
“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在此三個月了。三個月來,一直未曾踏出房門半步,我要參加離淵科考,我要當(dāng)上狀元,這樣我才能衣錦還鄉(xiāng),迎娶我的心愛之人?!睍吭陂T上,似乎是在回憶。
聽完書生的最后一句話,王也眼皮跳動,這又是什么主角模板,狗血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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