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同意入贅
“祖母?!蔽盒兄~進清慈堂后,便瞧見堂中除了笑意盈盈的老夫人,還有一個與祖母一般年紀的貴夫人。
魏老夫人朝著魏行知招了招手,“過來?!?p> 魏行知心中記掛冀州的災事,臉色有些凝重。
但難得見老夫人自從回了皇城,便甚少有這樣真心的笑容。
魏老夫人對著眼前與她同坐的貴婦人道,“這便是瀟兒的女兒,她百日的時候,你還抱過她呢。”
魏瀟是她父親。
魏老夫人又朝她解釋道,“這是秦少卿的妻子,你該喚她一聲秦伯母。秦少卿與你父親是舊識,秦少卿的父親秦閣老,與你祖父也是知己?!?p> 魏行知點了點頭,這些她知道。
她面朝著眼前謙和的婦人行了一禮,“行知見過秦伯母。”
秦夫人笑著托起她的手,聲音若黃鸝般清脆溫潤,“快起來,跟我還多什么禮,這些年,你也不曾回過皇城,伯母身為婦道人家也不能離了秦家,也不曾見過你,這一眨眼的功夫,就長這么大了?!?p> 魏行知眼角微彎,“日后行知在皇城的日子多,定會時常拜訪秦伯母的,只要秦伯母不嫌行知叨擾?!?p> 秦夫人抿著唇笑,瑩潤的臉頰兩側(cè)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伯母哪里嫌了你叨擾。”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行知這眉眼真是像極了瀟哥哥,只是這輪廓還是像阿阮多一些,真好。”
“若是瀟哥哥和阿阮能見著行知今日這般,怕是也高興壞了。”
老夫人眼中閃過些黯淡,瀟哥兒和阿阮那可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魏行知見著氣氛有些傷感,便打趣著道,“爹爹和阿娘若是見我這般,整日不著家,舞刀弄槍的,肯定早早被氣的拿鞭子抽我?!?p> 老夫人笑了笑,若是瀟哥兒還在,這家里哪里需要魏行知一個女娃娃在外頭拋頭露臉,光耀門楣。
又說了沒兩句話,魏行知就尋了個借口要入宮。
將萬俟宥安置在她的院子里,讓王之烊教他讀書后,便馬不停蹄的換了衣服入宮進諫。
魏行知走后,秦夫人嘆了口氣,說起了此行的目的。
“老夫,魏家常年在丹陽,這些年生疏了不少,可情誼卻是在的。”
老夫人眉頭挑了挑,心想著這秦家的掌家夫人該不會也為著自己孩子的前程才來的魏府吧?
誰知,秦夫人語重心長道,“我與瀟哥哥,與阿阮也算是相交過甚了,當年阿阮懷著行知的時候,兩家便有意結親,只是后來瀟哥哥和阿阮雙雙離去,我婆婆勢利,覺得以魏家的權勢配不上秦家的孩子。”
“如今行知貴封首輔,我婆婆便攛掇我來說親,老夫人也知道,我婆婆那人的性子便是個拜高踩低的?!?p> 瞧著秦夫人為難的模樣,老夫人心中信了幾分。
想起秦閣老娶得那個老潑婦,不過仗著秦閣老的寵愛,做事任意妄為,當年她們倆也不十分對付。
秦夫人繼續(xù)道,“我原是想把這話咽在肚子里的,可今日見了行知,我想著若真結了親家,也不是壞事?!?p> 老夫人眉頭一蹙,“你也聽說了,魏家需要個男兒,知知是瀟哥兒的獨女,我斷然不會讓她外嫁的?!?p> “這是自然?!鼻胤蛉巳崧暤?,“我自是知道這些的??尚兄呀?jīng)二十了,再晚下去,便不好嫁個門戶相當?shù)牧?。我那長子,婆婆定是不會放人入魏家,而且已經(jīng)娶了親,可次子,雖說小了行知兩歲,可未曾娶妻,后宅也干凈?!?p> “你當真愿意你的次子入贅到魏府?”老夫人眼珠一轉(zhuǎn)。
秦家的教養(yǎng)她是知道的,除了那老潑婦,其他人都是恪守己身,謙和有禮。
若是秦家的兒子愿意入贅魏府,對行知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秦夫人苦笑一聲,“這家里,看似是我掌家,實則婆婆還是不肯放權,柏哥兒二十的時候,就被老太太指了個縣主,這兩年在家里,那縣主仗著跟皇室有些宗親,根本不將秦家人放在眼里,更何況柏哥兒呢?”
“我一個當娘的,看著柏哥兒成日寧愿待在翰林院都不愿意回秦府,我對老太太怎能不怨?”
原本她都給柏哥兒相看好了一門好親事,那姑娘雖說門第不高,但勝在乖巧賢淑,柏哥兒私下里也同她說過愿意。
可沒想到,老太太橫叉一腳,硬是看上了顯赫尊貴的玉林縣主。
“我不愿溪哥兒再步了柏哥兒的后塵,便是入贅魏府,您老慈善,老將軍又正直,行知也是個好姑娘,也不會弄得溪哥兒成天人不人,鬼不鬼的。”
說著說著,秦夫人眼圈發(fā)了紅,捏著帕子掩著眼角。
父母為子之計深遠。老夫人嘆了口氣,“只怕你家那老太太不會同意溪哥兒入贅的。”
秦夫人吸了吸鼻子,“只要溪哥兒和行知看對了眼,我便是豁出這條命,也得說服老太太?!?p> “好?!崩戏蛉伺牧伺那胤蛉说氖?,張口就說了句,“你也別太難過,她一個老東西又能活得了多久,日后這福氣,也還是你們的?!?p> 秦夫人擦著眼淚,“老夫人這話我明白,可是柏哥兒已經(jīng)娶了玉林縣主,這一輩子怕是都要毀了。那玉林縣主是個不能生的,還不準柏哥兒納妾,說是以后從宗族里過繼一個,這不是要斷了我柏哥兒的血脈嗎?”
老夫人也聽說過玉林縣主,是個兇悍跋扈的,皇城內(nèi)就沒個世家公子愿意娶的。
那老潑婦怎就黑了心的給自家嫡親的孫兒相了個這種姑娘。
“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你且放寬心。”
剛晴了不過三日的天,驀的又陰沉的可怕。黑云一層壓著一層,覆蓋在皇城上方,遠看猶如蝗蟲過境,烏壓壓的一片。
忽的詐響一聲驚雷,伴著狂風,驟雨傾盆而下。
御書房內(nèi),除了魏行知,還有幾個朝中肱股之臣。
萬俟謙臉色深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他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緋玉扳指,急雨落地的聲音在靜謐的御書房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房中官員,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