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入宮求助
二十萬兩白銀?
魏行知當他侯府是聚寶盆嗎?隨隨便便就拿的出二十萬兩?
候夫人捂著被扇的通紅的臉頰,眼淚噼里啪啦的掉,推搡著肖伯候道,“你那勞什子的堂弟不是個皇商嗎?你找他想想辦法,我們總不能放著玉林不管吧?”
肖伯候臉色陰郁,甩開她的手朝府內(nèi)走去。
本以為,這些日子避著不上朝,就能逃開賑災的所有事宜。
可沒想到,事到臨頭,卻被自家女兒壞了事兒。如今他若是一紙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不僅會責問他為何沒有捐錢,還會降罪于玉林阻攔魏行知賑災。
他是兩頭不討好!
站在門口的候夫人,看著肖伯候冷漠的背影,放下手冷哼一聲。
一個當?shù)?,卻連自己女兒的生死都不管不顧!
他不管,秦家總要管,玉林可是秦家嫡長孫的妻子,她就不信,秦家的人能視若無睹。
“來人,我要入宮,見太后。”
慈寧宮的湯藥味兒自打先皇駕崩以后就沒有斷過。
候夫人站到慈寧宮門前,用袖子掩著口鼻皺了皺眉。若非有事相求,她怎么也不會到這兒來。
太后雖說是皇上生母,可到底不親厚,再加之又病入膏肓,前朝后宮都立不了足。
芳若從里頭出來,見到候夫人淺淺問了安,便引著她進去。
太后穿著服帖柔軟的絲綢棉衣,側(cè)臥在黃梨木的床榻上,三彎腿香幾上熏著凝神靜氣的香,將屋里的藥味兒稍稍壓了一些。
“姑姐?!焙蚍蛉顺笄?。
太后算是她丈夫的堂姐,沾的上些關(guān)系。
“嗯。”太后乏累的睜開雙眼,“你怎么來了?”
“姑姐……”候夫人抿著薄唇,眼上蒙著淚花,帕子擱在唇邊,小聲的抽泣,“姑姐,玉林她……玉林她被魏行知給擄走了?!?p> 太后眉頭一皺,“玉林被魏行知給擄走了?”
玉林那丫頭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在她面前乖張,在秦家則潑辣的很。
而魏行知,幾次相處下來,她并不像十分莽撞之人,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緣由的。
候夫人掉著淚道,“姑姐,玉林她今日前去送常柏去冀州,到了城門口,卻被魏行知給擄走了,還傷了臉,還要侯府拿二十萬兩白銀去贖人?!?p> 太后坐直身子,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沉思。
“魏行知是無緣無故擄了玉林的?”
候夫人心底微顫,“這府里的下人說,玉林看到魏行知在城門口與常柏拉拉扯扯,一時氣不過,就多嘴了兩句。姑姐,你也知道,玉林就是個嘴壞的,心不壞的?!?p> 太后直直的看著候夫人,半晌才漠然的收回目光。
“你也該管管她,嫁入秦府兩年無所出,還不準秦家長孫納妾,這要擱在普通人家,早就休妻了?!?p> 候夫人哭啼的臉色一僵,太后轉(zhuǎn)到這上面做什么?
“姑姐,這個我自然知道,是玉林性子有些霸道……可這次是魏行知……”
太后打斷她,“魏行知是去賑災的欽差,玉林膽子大到去冒犯一個朝臣,還是首輔?不是你這個當娘的縱容?這件事,哀家?guī)筒涣四??!?p> 她又不是傻子,二十萬兩,最后入的不是魏行知的口袋,而是她兒子的國庫里。
再說,這二十萬兩還是送往冀州賑災,為她兒子收買名聲的。
她怎么可能幫著這個蠢貨。
“姑姐,玉林好歹也是您的侄女兒?!?p> “堂的?!碧罄漤怂谎?,“哀家如今沒多少日子了,這些事兒哀家管不了,前朝后宮都不歸哀家管?!?p> 從太后這兒失望而出,候夫人走在宮中隱蔽的角落里,臉上的哀憐消失不見,嘴里罵罵咧咧的只差沒有點著太后的名字罵。
“呸,關(guān)鍵時刻一點用都頂不得,我家玉林叫了她那么久的姑母,她重病在臥的時候,玉林還侍奉在左右。如今玉林出了事,她卻坐視不管?!?p> “真是薄情的很!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就什么人也不認了嗎?還向著秦家說話,秦家和她半點關(guān)系嗎?”
她身后跟著的丫鬟有心想制止幾句,可都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冒然說話恐怕還會挨巴掌。
正罵的起勁兒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穿著宮里服飾的丫鬟,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
“候夫人?!蹦茄诀呶⑽⑶ァ?p> 候夫人嚇了一跳,見是個丫鬟便沒好氣的說,“做什么?”
“我家娘娘有請,興許能解了夫人心中怨恨。”
候夫人眼眸微動,這丫鬟穿的戴的都價值不菲,而且教養(yǎng)規(guī)矩極好,恐怕是只有那位中宮娘娘身邊才能有的
她眼珠微動,斜眸氣傲的跟著那丫鬟去了景仁宮。
程皖素端坐在殿中的一張絳香紅木桌旁,眉眼柔和的看著桌上青釉杯中氤氳霧氣的茶杯。
雖著皇后服飾,渾身卻帶著一股恬靜不染纖塵的氣質(zhì)。
“妾身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p> 程皖素微彎唇角,轉(zhuǎn)過頭溫聲道,“夫人不必多禮,坐吧?!?p> 她伸手捏著壺臂,輕輕倒了杯茶,“雨前龍井?!?p> 候夫人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確實唇齒生香。”
程皖素微笑,“本宮聽說玉林縣主出了些事兒?”
說起這個,侯夫人就沒了品茶的心思,“實不相瞞,玉林叫魏行知給擄走了,臉上還帶著傷,魏行知那廝將玉林傷的不輕,我心里著急啊,出了這等子事兒,秦家也不管!活像我家玉林不是他家的媳婦似的?!?p> “夫人息怒?!背掏钏氐?,“這次確實是玉林錯在先,既然她要二十萬兩,那就給她吧,別耽誤了玉林的傷?!?p> “可是……”候夫人撇了撇嘴,“我家侯爺視錢如命,怎么可能愿意給魏行知二十萬兩?!?p> “父母為子之計深遠,侯爺怎么可能放著玉林不管,夫人,您是病急亂投醫(yī)了?!背掏钏氐难垌袷⒅汇核话?,柔和溫潤。
“那就非要給她二十萬兩嗎……”
“自然是要給的?!背掏钏孛蛄丝诓?,像是佯裝無意的道,“這二十萬兩不是個小數(shù)目,倘若丟了,沒了,私吞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兒,那就是她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