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搖一搖
“去那個酒吧的，有好多都還是孩子。三間房殺人搶劫案，那個孩子才十七歲。就是……為了買……”
小一辯解的聲音小下去。
“不管他為什么。這種事，也絕不是我們應(yīng)該插手的。你這樣做，就等于把這種事都管上了？”周凡說道?？跉夂車?yán)厲。
“是，我……”小一很惶恐。
“小一這樣做。也不完全算‘管’。頂多算是……摟草打了個兔子?！眳乔噢D(zhuǎn)向小一，“不過你凡哥說的是對的，以后這種事，絕對不能再插手了。”
“是，青姐，凡哥。是我錯了。”小一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大男孩。
“行了行了。我最見不得你這副慫樣了?！?p> “我這不是認(rèn)錯嗎？”
小一嘟囔一聲。卻還是被周凡聽到了。
“認(rèn)錯是認(rèn)錯，慫是慫?！敝芊才牧伺男∫唬汛蚧饳C(jī)還給他，“好啦好啦，拿著吧?！?p> “你還說我寵他，你寵他這副樣子，我更是見不得。”
吳青說著，將周凡遞給小一的火機(jī)，一把搶過去。
“既然這個打火機(jī)成了線索了。不能再給你用。刑警隊那個女警察，名叫姚瑤。她盯上你就麻煩了?！?p> 吳青說話的時候，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安。
“她不會盯上我吧？兩個案子都很清晰。再說了，我也沒做什么。她抓不到一點把柄?！毙∫挥行┎唤?。
“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這個姚瑤……”吳青說著，拿出手機(jī)，發(fā)了條信息。
“這個姚——瑤怎么了？”
“這個姚瑤從警官大學(xué)畢業(yè)。年紀(jì)輕輕，到警隊不過三四年，就辦了幾個毫無頭緒的舊案。風(fēng)頭勁得很。如果不是因為太年輕，工作履歷太短，只怕有個一官半職了。不過，也是早晚的事?！?p> “有那么聰明？”
“她辦那幾個案子，不是聰明能解釋的。具體怎么辦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聽說了，那幾個孩子，也是她最先找到的。那么多人在找，只有她想到了?；蛘咭膊皇窍氲剑菓{直覺吧?！?p> “憑直覺？青姐的意思，她也是哪個隱門的……可是，不應(yīng)該啊?！毙∫惠p輕搖頭。
所謂哪個“隱門”，類似人們所說的“圈子”。但小一說的這個“隱門”，則專指身懷“異術(shù)”的“圈子”。
又都不喜歡用“異術(shù)”二字。因此稱之為“門”。門里的人既是人們所說的“隱士”了。
可以肯定，這個城市，這個世界，還有更多的“隱門”。只不過，門有門規(guī)，也有偏見。沒有什么特別的事，門與門之間也是不往來的。
真正的“隱士”和東瀛的“忍者”完全不同。前者遵行一個原則，不涉世事，不染俗塵。而后者則是專門培養(yǎng)出來的超級殺手和間諜。
隱士中還有一個人數(shù)極少的群體，他們先天“異體”，在開啟“異術(shù)”之后，成為這個世界的“高隱者”。
吳青，周凡，小一就是隱身于這個城市的“高隱者”。他們?yōu)樽孕【蜑椤跋壬彼l(fā)現(xiàn)，收為“無來無觀”的門人。
當(dāng)然了，再高的“高隱”者也是要吃飯的。
既然生于俗世，為世人避避邪，驅(qū)驅(qū)祟，不算出了戒。在漫長的歲月里，隱士們籍此混口飯吃，倒也無可厚非。
吳青一串普普通通的珠子能賣到兩萬元。就是因為買珠子的那個房地產(chǎn)老板，曾經(jīng)從吳青手里買過一個車掛，他認(rèn)為他是因此而撿了條命。
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從吳青手里出來的這些物件功量之大，完全算得上是“器”了。
“她能當(dāng)警察，就肯定不是什么門的人了?？赡芩亲约洪_啟了一點靈智?！眳乔嘟又f道。
“自己開啟靈智？”就連周凡也有點驚訝。
自己開啟靈智的人極其少見。且多在幼年階段。之后，會隨著年紀(jì)的增長，漸漸關(guān)閉靈關(guān)。這也就是很多少年天才，成年后反而“夭折”的原因。
當(dāng)然了，憑借其在開啟靈智的階段所識，也還是會比別人強(qiáng)一些，但最多也就是個“聰明人”而已。這一點，大家也都知道，一個人是不是“聰明”，是在孩童的時候就顯現(xiàn)出來的。
“我已經(jīng)‘相’過了，雖然離得遠(yuǎn)，但能肯定她不屬‘異質(zhì)’一類?！?p> “青姐見過她了？”周凡和小一對視了一眼。青姐什么事都先他們一步。
“那兩個案子，都是她的調(diào)查嘛?！?p> “自己開了靈智，又當(dāng)上警察，那還真是不好了呢。”
小一說到這里，也有點后怕起來。雖然不是“異質(zhì)”體。但靈智相通，也是可以互相識別的。
就像狗，聞到狗味，知道你是狗。更甚于狗眼識別狗樣。
“什么叫不好了？你是說對她不好，還是對你不好?！?p> “都不好吧。”小一說。
“嗯。對她更不好?！敝芊惨颤c頭。
周凡和小一的意思，用句通俗的話說就是，做個“聰明人”那也就罷了。但若是“聰明”得過了頭，搞不好，或會有人給她動點“小手術(shù)”。
“她還不到那個程度吧。我見她的時候，雖然說離得遠(yuǎn)，但那個距離，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你要還不放心，以后離她遠(yuǎn)點就是了。做得到嗎？”
“青姐。這有什么做不到的。”小一不以為然的樣子。
“青姐，”周凡說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說，你這里缺個人?！?p> “凡哥，搖一搖要找我，我就算是躲到青姐這里來，我想，她是個聰明人，總是能找到的?！?p> “找到也沒什么。我感覺青姐說的要你離她遠(yuǎn)點，是另一個意思吧。”
“周凡說對了?！鼻嘟阗澰S地點了點頭。
“那凡哥的……意思，是我在書鋪太……太閑了么？”小一有些不愿意。他習(xí)慣，不，是喜歡一個人守著南四街街口那個舊書鋪。
“想多了?！敝芊残ζ饋恚拔揖椭滥銜@么想。書攤閑，是讓你讀點書?！?p> “我盡讀些舊書了。”
“就是讓你讀舊書。”
這小一理解。在他的世界里，是少了些年代感的。
“還真是，”吳青接過話來，“一是這店里也沒有多少可以賣的東西了。二是我想在周邊轉(zhuǎn)一轉(zhuǎn)，這幾年攢了點錢?？茨懿荒芴缘近c什么舊器?！?p> “淘點舊器，青姐是想做什么嗎？”
“你不知道吧，青姐是為你以后……”周凡
“沒有啊，我沒想做什么?！眳乔啻驍嘀芊?。
“不對，凡哥你接著說，青姐是為我以后……什么？”
“周凡想說的是，我是為你好。想給你找件合身又合手的寶器。我和你凡哥都有，就你沒有?！鼻嘟氵@句話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但也接得很圓滿，沒有破綻。
這樣的寶器，吳青和周凡都是有的。吳青的是一根釵子，有手掌那么長。據(jù)說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宮中貴妃用的。
至少應(yīng)該很值錢。
而周凡的則是一塊腰牌，銅鑄的。一面是“一等鎮(zhèn)安衛(wèi)”五個字。另一面兩則是“四門通行，大內(nèi)無禁”八個字，中間是名字。
奇巧的是，中間的名字，正是“周凡”。這讓小一琢磨了很久。古代也有這樣同名同姓的人，還是周凡本身就是一個古代人。
這兩件所謂“寶器”，在那個時代，自然都是可以隨身佩戴的。但現(xiàn)在沒有人用這樣的行頭了。
只能用來壓箱底。
“不，不是。凡哥的話里不是，還有個‘以’字嗎，為我以后……”小一有些急了。
偏在這時，吳青的手機(jī)“嘀”了一聲，吳青擺了擺手，點開。不是來電，是微信。
“好漂亮。不過，這是偷拍的，還是沒有她本人漂亮?！?p> “誰？這個世界上，還有青姐說漂亮的女孩。我就不信了。”小一大搖其頭，外加一臉的不相信。
“呸。就你會裝。有你這樣拍青姐馬屁的?！?p> 吳青笑罵。把手機(jī)遞給小一。屏上，是一個穿警服的女孩。
“嗯，真的好漂亮。她就是青姐搖出來的那個女刑警？”
“什么叫我搖出來？我有這么大本事嗎。我剛才叫人發(fā)過來的。好讓你知道你招惹了誰?！?p> “哦。是發(fā)過來的啊。我以為她既然叫什么……搖一搖，青姐你又神通廣大，就把她給搖出來了?！?p> “卟——”吳青笑得彎下了腰。
“我看看。”周凡從小一手里接過吳青的手機(jī)，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照片，“也我明白了，青姐叫你離她遠(yuǎn)點，是什么意思了?！?p> “好啦，都散了吧。”吳青笑過，說道。
“青姐，”小一叫住了吳青，“我要是不用那個火機(jī)了，搖一搖不是更懷疑我了。”
“是?！眳乔喟汛蚧饳C(jī)還給小一，“你自己搞定?！?p> “嗯?！?p> “你們——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啊?！毙∫灰荒樀牟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