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九叔沒忙著跟上阿威的腳步,而是掏出幾個銅板,遞到了店小二手里。
“勞煩這位小哥,去隔壁鋪子,叫秋生過來這里找我!”九叔認(rèn)真叮囑道:“記得讓他帶上吃飯的家伙!”
那店小二見狀,頗為驚訝,連忙說道:
“九叔這是哪里話,就算不收你錢財,這種小事我也會去做的,待會還需要仰仗您老人家出手,幫我們?nèi)渭益?zhèn)出害,替我們酒樓還于清白....”
“拿著,接下來可能會砸壞些東西....權(quán)當(dāng)是提前賠了!”九叔認(rèn)真的說道。
這話讓店小二頓時一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茬了。
九叔則負(fù)手朝外面走去,沒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說道:
“對了,跟秋生說,是行俠仗義時候,吃飯的家伙!別理解錯了!”
由不得九叔這樣叮囑,當(dāng)初任老爺尸變的時候,九叔讓秋生帶些糯米來祛尸氣,結(jié)果這家伙愣是煮了碗糯米飯,興沖沖送到了監(jiān)牢,差點沒讓九叔血壓飆升。
而現(xiàn)在九叔兩手空空,急需要一些趁手的武器,但這種話自然不能對旁人說明,否則豈不讓別人知道,秋生姑媽家的雜貨鋪,藏著刀槍棍棒的事情,也只能如此暗示了。
“哦哦哦~”店小二一頭霧水的離開,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別打的太猛,少砸?guī)装岩巫?,至少別摔壞了桌子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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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有了九叔撐腰,阿威頓時覺得自己又可以了,于是二話不說,徑直就殺到了二樓最好的廂房,狠狠一腳踢出,把那房門踹的是震天響,算是出了口剛才的惡氣。
當(dāng)然,雖然聲響很大,門卻沒開。
九叔見狀嘆了口氣。
“隊長!這門,是朝外開的!”
“啊?哈哈,不好意思,忙中出錯啦!”
阿威一臉尷尬的拉開房門,抽出手槍,怪叫著跳了進(jìn)去
“哇呀呀呀!里面的人給我聽著,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快快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然而相比起動作浮夸的阿威,此刻在廂房內(nèi)的客人,一身勁裝,身材魁梧健碩,神態(tài)間格外淡定,端著酒杯,氣定神閑看著窗外,桌子上琳瑯滿目全是好菜,豬牛魚鴨樣樣皆有,哪怕是當(dāng)年縣官都未必有這個排場。
緊隨其后的九叔,卻敏銳的注意到,這家伙衣服的下擺,非常突兀的破了個口子,將原本瀟灑干練的長衫,搞的不倫不類,但....能吃的起如此奢華的酒宴,沒道理任由衣服破損而不自知吧?
“這家伙....難道是.....”九叔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推測起這家伙的身份。
相比于九叔的思慮,這個羊販子卻依舊氣定神閑,甚至連頭都沒有轉(zhuǎn)過來,依舊看著窗外,口中語氣低沉的說道:
“哼!哪里來的瘋狗,大呼小叫!擾了爺爺難得的好心情-----憑此大罪,就該挖一只眼來!”
話音剛落,卻見那人指尖一動,都不多看一眼,直接將手里的酒杯彈射了過來,如電光火石般朝阿威的左眼打了過來。
“???”阿威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如此狠辣,一言不合就下殺手,而且還出手如此凌厲,直奔自己要害而來。
“讓讓!”
一旁的九叔動了,始終沒放松警惕的他,在對方出手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yīng),攬住阿威的肩膀,好像陀螺般原地旋轉(zhuǎn)了一圈,輕描淡寫避開了酒杯。
嘭!
那酒杯勢頭不減,直接在土胚的墻壁上,砸了個小坑,要不是這劣質(zhì)瓷器實在不經(jīng)摔,換成金屬的話,只怕就是個新的暗器。
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阿威先是驚出一身冷汗,繼而心中一股無名火起,向來在任家鎮(zhèn)都是他橫著走的,今天這區(qū)區(qū)一個羊販子,居然比自己還拽,差點要了自己小命。
“他娘的混蛋,敢偷襲你老子,找死!”
阿威一邊叫囂著,一邊舉起手槍,如此近的距離,就算他很少去靶場練槍,此刻也不影響其瞄準(zhǔn)對方,只待扣下扳機(jī),將這家伙打死。
“哼!洋槍?”那羊販終于正眼看了阿威一眼,只見他滿頭銀發(fā),如羊毛般豎起,還留著一縷山羊胡,跟他高大的模樣,并不搭邊。
但即使如此,那羊販并不驚慌,手指隨意畫了個圈,那氣勢洶洶的阿威,頓時好像著魔了一般,將手里的槍轉(zhuǎn)了回來,將槍口指著自己。
“咦..咦...怎么會?我的手怎么不聽控制了?”
阿威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么牽引著一樣,愣是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回來,黑洞洞的指向了自己。不過阿威雖然慌的不行,但卻不傻,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馬上張口大叫到:
“九叔救我!”
其實不用他嚷嚷,在異變發(fā)生的第一時間,九叔就已經(jīng)注意到其中的手段了。
“這個法術(shù).....難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九叔立刻抬頭,只見廂房進(jìn)門位置的斜角上,居然掛著面小小的八卦鏡,任何進(jìn)來的人,都能被這面鏡子照到。
“哼!”
九叔冷哼一聲,腳尖在地上虛畫了一個八卦,然后用力一跺。
嘭~懸掛著的八卦鏡發(fā)出一陣悶響,鏡面莫名裂開,而原本還跟自己手腕搏斗的阿威,頓時如釋重負(fù),松開了手指,槍軟綿綿垂落下來,不再追著自己主人打個不停。
“唔?”
飯桌上的羊販子終于正眼打量了一下九叔,頗為意外。
九叔此刻負(fù)手而立,雖然粗布舊衣,但卻格外威嚴(yán),好不容易緩過勁的阿威,這個時候也知道遇到了什么,哪里不敢繼續(xù)待在這里,連忙連哭帶喊的說道:
“不來了,我的天,都是怪物...”
說罷,伏在地上,連滾帶爬逃出了廂房。
一時間,這個不大的地方,只剩下九叔和羊販子兩個人了,氣氛說不出的凝重,只有隔壁傳來的燕語鶯聲,讓此刻肅穆的氣氛,很不搭調(diào)。
“喲?沒想到小小的任家鎮(zhèn),居然還有些有本事的家伙~”那羊販?zhǔn)紫却蚱屏顺聊?,洋洋得意的笑道:“可?--太老了一些!”
“我也沒想到,好好的茅山弟子,卻會干出拐帶孩子,施展禁術(shù)的勾當(dāng)!”九叔針鋒相對的說到。
“茅山弟子?”那羊販子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隨即不屑的說道:“你憑什么說爺爺是個道士?”
“你若不是茅山后裔,為何衣服上破了個大洞卻不修補(bǔ)?”九叔義正辭嚴(yán)的喝到:“只有三茅真君的弟子,才會在自己袍服上開洞,這是茅山破衣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