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睜開眼后,就看到了披著被子,坐在那里的文昊,立時露出了笑臉,坐起來就問:
“小弟,你能醒太好了,昨天娘和我還擔(dān)心吶!”
透過窗紙照進來的晨光下,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素雅的絕色嬌靨上,再加上她那線條優(yōu)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可破的粉臉……
好一個的小美人,迷死個人!
除了因為營養(yǎng)攝入原因影響了發(fā)質(zhì)和膚色,再有就是瘦了點,其它簡直無可挑剔。
“你好!我叫文昊,你是誰?”
“嗯嗯,我叫鄭娟,以后是你姐,你今后是我弟弟?!鄙倥谂Φ拇俪杉瘸墒聦崱?p> 確認,是人世間!
“我叫文昊?!毕葧簳r不理被強制賦予的“弟弟”新身份。
“文昊,蚊子?嘻嘻……,耗子?哈哈……”
嗯?
見面就贈送外號?還一次來兩個!跟電視和書里都不一樣啊,有些小調(diào)皮的呀!
雖然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但是,此時正年少,屬于這個年齡孩子固有的活潑和天真仍在,還沒有被生活磨去。
她還不是后來的那個,連門都不敢出,娘兒三個相依苦掙命的,菟絲花一樣,卑微而堅韌的成熟姑娘。
娉娉婷婷十三余,豆蔻枝頭二月初。
還是少年好??!
“我就先叫你昊子吧,嘻嘻……”少女不識愁滋味,清晨笑戲新小弟。
“不能直接叫文昊么?”弱弱反抗一下。
“哪有昊子好聽,你不喜歡么?要不改成尖嘴兒的那種?”
“算了,隨便你了?!?p> 用嘴來說這兩個詞,有區(qū)別么?
撇了撇嘴,文昊放棄努力,不打算再堅持。
不管是“小弟”稱號,還是“昊子”稱號,他都打算先采取“不反對,不承認,不落實”三原則,先就這么拖著,以待時機。
少女取得暫時性勝利,贏得小弟的的命名權(quán),更高興了。
“昊子,你原來家是哪里的?怎么大冷天的睡在溝里?”
“我也不知道,啥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里了,現(xiàn)在就記得剛醒來到這會兒看到、聽到的。”文昊狡猾裝傻。
“都不記得了么?好奇怪?。 鄙倥疀]碰到過這種套路,有些疑惑。
“嗯,今年是哪年?。俊睓C智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打探消息。
“六三年啊,是兔子年?!?p> 七三年初秉昆見鄭娟,她二十一、二歲。那她現(xiàn)在也就十二、三歲,鄭娟不是老虎,就是兔子!真是好早啊,距離劇情開始還有五六年。
不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么小,現(xiàn)在能干啥?
“姐,你在和誰說話?是哥哥么?”
小光明醒了。
鄭母撿到他的時候,光明還是個吃奶的娃。而那時鄭娟已經(jīng)十多歲,那么,光明和鄭娟年齡差距要有十歲。
所以,光明現(xiàn)在更小,不吹不黑,他基本上還算是個萌娃。
應(yīng)該是鄭母把自己抱回來后,娘兒三個說到過什么,所以,小光明醒來猜到,就叫哥哥。
“光明,就是咱媽昨天說的那個,你今后有哥了。”
“太好了,有哥了,嗯,二賴子再叫我瞎子,我叫哥打他?!?p> 在小光明眼里,“姐”和“哥”是不一樣的。
“姐”這種生物,基本和“娘”劃等號,要聽話,要幫助,要敬愛,總之是很麻煩。
“哥”就不一樣的,是雨傘,是武器,能防身,能打人。
“嗯,姐也會幫你的,以后你就喊昊子哥?!?p> “別!”文昊趕忙制止,盡量努力防止擴散。
“今后光明和我是親哥倆,直接叫哥最好,顯得親,外人才帶名字一起叫呢?!?p> 無論“昊子”,還是更危險的“耗子”,今后還是控制在鄭娟小姑娘這里吧,要是擴散出去,以后還怎么活!
關(guān)于光明叫“昊子哥”,還是“哥”,鄭娟遂了“新弟弟”的意。
她挺滿足的,沒過多堅持,收獲已經(jīng)很大了。
說著話,鄭娟已經(jīng)起床并自己收拾好,開始麻利的幫光明穿衣服,文昊也想起來,找了找沒找到衣服。
文昊原來穿的衣服,應(yīng)該是被鄭母收拾起來了,在他翻找間,披在身上的被子滑下一些,胸口露了出來。
“昊子,你胸口那個印子是咋來的,娘也說看不懂?!?p> “啥印子?”文昊疑惑。
下意識的問著話,低頭看向胸口,一只上山猛虎,咆哮望月,小拳頭大小,正正印在胸口正中。
哪來的?
吊墜么?
好像!
只是這個毛發(fā)清晰,神態(tài)宛然,像活了一樣,不再似吊墜那樣呆板。
這是自己穿越的原因么?
腦子一沉,恍惚了一下,眼前好似閃過什么灰蒙蒙的東西,然后就又正常了,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印記。
“不知道??!別人沒有么?”繼續(xù)裝傻,啥也不記得了么!
“別人哪有!娘說不像一般的胎記,也不是紋身,就像生來就長在那里一樣?!?p> “可惜你不記得事情了,要不然,說不定你就知道些什么。昊子,疼么?”
“一點不疼!”
“不疼就不要管了,穿衣服就能蓋住,只要以后不在外面脫衣服,就沒人會知道?!编嵕犟R上長姐上線。
長姐如母,可以被照顧,想想這樣也不錯啊,文昊又想默認。
“媽,昊子醒了,給他穿什么衣服。”
鍋臺也在屋里,鄭母雖然在做飯,其實一直也在關(guān)注三個孩子。
“先穿我昨天改好的那個吧,昊子……你是叫昊子么?”鄭母說著,突然停一下,問道。
“大娘,我叫文昊,不是昊子?!蔽年悔s忙解釋,盡力貫徹控制范圍的思路。
“哦,文昊名字不錯,是姓文么?不過做大名很好,只是家人叫顯得有些正式,昊子不錯,長輩哥姐稱呼正好?!?p> 得嘞,鄭母三言兩語定了下來,擴散控制暫時失敗,從此昊子+2,鄭娟立馬得意起來。
“昊子穿的衣服讓我給洗了,也破了,等晾干了的話,還需要補一下才能穿。”
說著話,飯也做好了。
其實也就稀稀的棒子面粥和咸菜,一人一個窩頭,要不是又專門熬了一點小米,應(yīng)該早做好了。
炕桌上擺好簡單早飯,收拾好的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不過,文昊看著單單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默默的挪到光明手邊,把原先放在那里的棒子面粥悄悄移了過來。
鄭母看了看,沒有說話,鄭娟大眼睛忽閃忽閃,也沒說話。
過了會兒,光明說話了,“媽,喝米粥?”
“嗯,你昊子哥……”
“大娘,哥,是哥,光明叫哥挺好的?!?p> “哈哈,好,你哥今天剛醒,我們都喝粥?!?p> “嗯,米粥很好喝?!惫饷鞲吲d起來。
窮慣了苦慣了的鄭母,想法跟別人有些不一樣。
她認為,既然長在窮窩里,對自己不用太講究,所以寬容些,對他人也不用太強求,所以自在些。
所以,
她即不強調(diào)米粥是自己特意為文昊熬的,他必須喝。
也不介意文昊給別人喝,是他自己的選擇,她不干涉。
她反倒從文昊這樣的舉措里,感受到了溫情,窮路上的人還不就是要靠這樣的東西,相扶相依的活下去么。
以后的鄭娟也帶上了這樣的性格,接受,忍受,堅韌。
有過四十多年人生經(jīng)歷的文昊,是能感覺到鄭母的這種特異,也很享受這種異樣的溫情。
“昊子,你記得自己多大么?”
“不記得了!”
“嗯,娟兒今年十三歲,你吧……看身形神態(tài)倒是比娟兒要大上不少,像十四五歲的模樣。可面相上看倒也差不多,要不……”
鄭母有些發(fā)愁!
他這叫時空返幼改造,空間助力發(fā)育,加上又曾經(jīng)是個老妖精,才給人造成這種矛盾的感覺。
總之,常人論大小的年齡標(biāo)準,在他這里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媽……我是大姐,已經(jīng)說好了的……”
鄭娟一看地位有危機,趕忙拉長聲音叫媽,打斷她的話并嘟囔著順便表達自己的心意。
鄭母馬上了然,先來的要照顧,一錘定音的說:
“好!那就這樣,以后啊,在家里娟兒就是大姐,昊子是行二,光明是老幺。昊子以后就是家里的人,姓鄭,就喊……”
說到這里,她稍微遲疑了一下后,馬上果斷的說道:“昊子以后就喊我娘!”
老人這時沒有征求文昊的意見。
但她心里有話,很想對傻姑娘說,大姐是好當(dāng)?shù)拿??有哥照顧的妹子才幸福好不好?p> 這年,鄭娟十三歲,光明三歲。
鄭母拍板,一輩子首次獨斷專行,把文昊這個新收的孩子,納入鄭家的孩子序列,位置排在鄭娟之后,是鄭娟的弟弟,光明的大哥。
雖然有些罔顧事實,但鄭娟達到了目的,反正她很是滿意!
鄭母和鄭娟都選擇性的忘了,一個啥也不記得的人,怎么就單單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窮人家過日子,那么較真干啥!
狐影孤航
一個老婦,兩個孩子,三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組成的鄭家,原本就是光字片街坊里最特殊的存在,現(xiàn)在家里多了鄭老二,又生新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