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我恨楚王
“我的牙。”
“我的牙?！?p>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人從嘴里吐出沙子，個個一臉的痛苦。
高力士看在眼里，裂了裂嘴角，瞄了一眼李隆基，心中暗道：“楚王真狠！”
“楚王，這些做餅的摻沙子，該當(dāng)軍法呀，還請楚王行軍法?！?p> “沒錯！他們一定是貪污了，楚王，此事絕不能饒恕。”
將士們個個一臉的氣憤，沖李隆基告狀。
“噗哧?！备吡κ靠丛谘劾?，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聲，暗道：“這就是楚王的意思，你們向楚王告狀，這也太不長眼了?！?p> “好教各位得知，這就是本王的意思?！崩盥』樕戏褐θ?，笑瞇瞇的道。
“甚？甚？甚？”將士們一臉的震驚，一副看見老母豬上樹的表情。
李隆基對他們很好，沒有皇孫的架子，和顏悅色，誰能想得到，這竟然是李隆基的意思，他們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我沒聽錯？”
“肯定是我訓(xùn)練太過了，耳朵出毛病了，沒有聽清?！?p> “就是呀。楚王哪會做出這等事兒?！?p> 將士們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卻是不敢相信。
“你們沒聽錯，就是本王的意思?！崩盥』c點頭，再度肯定一句。
“楚王，你怎能做出這等事兒呢？你這是克扣軍糧呀?！?p> “楚王，你不能這樣呀？”
將士們臉上的震驚未退，叫嚷起來。
“你們應(yīng)該感謝本王……”李隆基眉頭一挑，沉聲道。
“感謝你？你都給我們吃沙子了，我們還要感謝你，有這樣的道理么？”
“沒錯。楚王這明明是克扣軍糧了，竟然要我們感謝他，真是歪理。”
一片叫嚷聲響起，個個一臉的氣憤。
誰遇到這種事兒誰氣憤。
“……本王沒讓你們自個覓食，好歹還有個餅給你們吃，你們就得感謝本王?！崩盥』穆曊{(diào)轉(zhuǎn)高，道：“到了戰(zhàn)場上，有時幾天吃不上東西，到那時，你得挖草根，剝樹皮，比這慘多了。你連這都受不了，不配成為本王的侍衛(wèi)?！?p> “不會吧？有那么慘？”
“我不信?！?p> 這些人沒有上過戰(zhàn)場，對戰(zhàn)場上的事兒還不了解，不太相信李隆基的話。
“沒給你們說，有草根、樹皮吃就很幸運了，沒叫你吃人肉就不錯了?！睆埿★w眼睛瞪得滾圓，扯起嗓子叫嚷，跟炸雷似的。
“吃人肉？”將士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說了。
他們對張小飛是了解的，那是千騎出身，身經(jīng)百戰(zhàn)，他如此說定然不會有假了，不得不信了。
“楚王，那給我們一點兒水，行不？”
“對呀。這胡餅太冷了，吃下去跟吞冰塊似的，有點兒熱水就好多了?！?p> 愣了愣，有人小心翼翼的請求。
“城外有條河，你們可以去那里喝?！崩盥』幕卮鹄淇釤o情。
“呃?！北妼⑹孔炖锇l(fā)出一陣磨牙聲。
把李隆基瞧瞧，見李隆基沒有說笑的意思，一個個的只得閉嘴。
“沒水喝不要緊，這不是有雪么？吃雪吧?！庇腥说哪X子轉(zhuǎn)得快，彎下身就要抓雪吃。
“對呀，不是有雪么？”將士們大為歡喜。
“等一下?！崩盥』w身下馬，來到一個抓雪的兵士面前，在這個個兵士抓過的地方踩了幾腳，出現(xiàn)幾個又黑又臟的腳印。
“你……”這個兵士張口結(jié)舌，一臉的震驚。
“呸！呸！”這還不算，李隆基又朝這里吐了幾口口水，道：“好了，你可以抓這里的雪吃了。本王告訴你，只能抓這里的雪吃，違者，軍法從事！”
“……”不僅這個兵士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所有的將士一臉不認(rèn)識李隆基的樣兒。
在他們的印象中，李隆基除了要求嚴(yán)格點外，沒有其他的問題。哪里想得到，他們一心想要親近的李隆基，竟然跟魔鬼一樣可怕。他竟然要兵士吃他的大腳印，還有口水，這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若不是他們親眼看見，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莫聽他的，這里不能吃，換個地兒就是了?！庇斜坎恍判埃瑥澫律碜パ﹫F。
“啪！”清脆的鞭聲中，張小飛手里的馬鞭如同毒蛇般抽來，抽在這個兵士的手腕上，一條血印出現(xiàn)。
“就這么吃，莫想找水喝?！睆埿★w臉色陰沉，再配上他那有張飛樣兒，跟個魔王似的，吼道：“到了戰(zhàn)場上，有時想要喝水，那是奢望。沒有水喝怎么辦？喝尿！對，就是喝尿！你們想要喝，就喝尿吧。自己不好意思撒，我可以幫你們這個忙！”
一通大吼，跟打雷似的，震得這些兵士一愣一愣的，個個直接傻眼了。
“你喝過？”有兵士試探著問。
“人尿，馬尿，都喝過。”張小飛昂頭挺胸的道，好象喝尿不是丟人的事兒，而是光榮事兒似的。
“嘔。”有人干嘔。
“上了戰(zhàn)場，連尿都沒喝過，不配稱精銳！”張小飛的回答很無情。
“……”眾將士被徹底震憾到了。
“他們不餓，把餅收了?！崩盥』谅暤?。
高力士應(yīng)一聲，就要前來收餅。
“莫！莫！我們吃！”將士們怕了，只得咬緊牙關(guān)，艱難的把這餅吃了。
就這樣，他們被李隆基變著法子收拾，一轉(zhuǎn)眼十天過去了，他們麻木了，對李隆基是逆來順受。
這天，將士們集結(jié)在一起，陳玄禮滿臉笑容，親切得緊。
“肯定沒好事兒。”
“沒錯，凡是他們臉上泛著笑容的時候，都是我們倒霉的時候?！?p> 對陳玄禮他們這些人，將士們算是弄明白了，就沒有一個好鳥，把陳玄禮這副笑容可親的樣兒看在眼里，一顆心直往下沉。
“你們可知我為何如此歡喜？”陳玄臉上的笑容更多，禮扯起嗓子，大聲問道。
“那是因為今兒你們不用受苦了，不用再挨凍了，不用再累得跟死狗似的?！标愋Y不等他們問話，自問自答，道：“楚王今兒請客，請你吃好吃的?！?p> “真的假的？”
“你沒騙人吧？”
“他的話能信么？”
將士們一片質(zhì)疑聲響起。
“千真萬確！楚王請你吃山珍海味！”陳玄禮重重點頭，一臉的篤定。
如此一來，將士們不敢不信，大是歡喜，齊聲叫嚷：“我就說嘛，楚王愛兵如子，哪有不疼惜我們的。我們這些天吃了這么多苦，他要讓我們歇歇，好好吃上一頓，楚王萬歲！”
“楚王萬歲！”
將士們齊聲歡呼。
陳玄禮帶著他們來到李隆基的住處前，遠(yuǎn)遠(yuǎn)就聞到肉香味兒了。
定睛一瞧，只見李隆基的住處前架起了柴禾，正在烤羊肉，羊肉金黃，肉香撲鼻，令人流口水。
而且，還有好幾壇美酒擺放整齊。
“真的請我們吃肉喝酒！”將士們徹底放心了，臉上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對李隆基的好感倍增。
“見過楚王！”將士們忙向李隆基見禮，親切得緊，如同見到老祖宗似的。
“這些天，讓你們挨凍受苦，本王心里甚為過意不去，再三思慮，還是讓你們歇息一天，喘口氣為好。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李隆基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倍兒親切，道：“本王今兒請你們吃肉，吃山珍海味！”
“山珍海味！”不少人狂咽口水。
“上席！”李隆基右手一揮，大氣不凡。
“上席嘍?！睂⑹總凖R聲歡呼，一臉的喜色。
只見一隊兵士提著籠子，抱著箱子過來，朝地上一放。
籠子用布蓋著的，看不清里有些啥好東西；箱子也是蓋著的，自然是看不清楚了。將士們一臉的期待，眼睛瞪得滾圓，道：“一定是山珍海味！”
“開席嘍！”李隆基點點頭。
立時有兵士上前，揭開布，露出籠子里的“美味”，將士們一瞧，個個眼睛瞪得滾圓。
籠子里哪有什么美味，是老鼠，凍得瑟瑟發(fā)抖，都快凍死了。
箱子打開，里面有蛇，凍得跟冰棍似的，硬梆梆的。還有讓人倒胃口的蚯蚓。
“楚王，你不會是讓我們吃這些吧？”有兵士預(yù)感到不妙。
“你真聰明，你說對了?！崩盥』c點頭，一臉的笑容，夸贊道：“本王賞罰分明，你猜對了，不能不賞。嗯，你就第一個來吧。”
“我……”這個兵士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括子，多什么嘴呀。
“楚王，能不這樣么？”這個兵士臉色灰敗。
“可以?！崩盥』浅Ｋ斓狞c頭，道：“只要你打敗他們中任何一人，不僅不用吃這些，還可以吃烤羊肉，還有美酒呢?！?p> 把陳玄禮、薛直、蘇凡、李寬、張小飛、裴孝恪他們一指。
陳玄禮他們雙手抱在胸前，吊兒郎當(dāng)?shù)恼局?，要站相沒站相，一點也不象是千騎的，倒象是想要打架的小流氓，一臉的期盼，道：“來吧！來吧！我好久沒打人了，有些生疏了，你選我準(zhǔn)沒錯。”
“呃?！边@個兵士嘴里發(fā)出一陣磨牙聲，一臉的灰敗。
這些都是千騎出身的，就算三五年沒打人他也打不過呀。
“楚王，還有人可選么？”這個兵士都快哭了。
“有。本王?！崩盥』芩斓牡溃骸澳銓嵲跊]人可選了，就選本王吧?！?p> “真的？”這個兵士把李隆基看了看，再把陳玄禮他們看了看，也只有李隆基最可欺了，遲疑道：“楚王，我可比你大呢，勝之不武呀?！?p> “勝之不武？”陳玄禮他們有些憐惜的打量這個兵士。
李隆基能干掉阿卜杜拉，還收拾不了你這新兵蛋子？
什么叫無知者無畏，這就是！
“沒事兒。你要是打中本王一拳，一斤肉一斤酒。打中得越多，酒肉越多。”李隆基很大度的道。
“當(dāng)真？”一拳就有一斤肉一斤酒，要是多打幾拳，還愁沒好日子過？將士們眼睛放光，如同獵人打量獵物似的看著李隆基。
然而，只一會兒功夫，他們看著李隆基的眼光就是充滿敬畏，因為地上躺了一個爬不起來的兵士。
李隆基的雙手還抄在袖中，就是踢了兩腳而已，這個滿心歡喜的兵士就成了死狗。
在李隆基的高壓下，他們只得……
“我恨楚王！”
“我恨死楚王！”
“他就一魔王！這苦日子甚時間是個頭呀?！?p> 牢騷聲隨時可以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