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香“哼”了一聲:“你和她是一路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個(gè)船夫的女兒,在姚家干靠著,等著分家產(chǎn)。哼,別以為我們會(huì)認(rèn)你是老二媳婦?!?p> 李淑香尖酸刻薄,氣得李牡丹怒目圓瞪,無法可說。
孔嬌蓉不明就里,連連追問:“爹娘怎么了?”
姚俊君大罵:“喪門星,你還有臉問,要不是你把那個(gè)丑女人留下,她能打死爹娘嗎?”
孔嬌蓉反問:“爹娘被打死了?”
此時(shí),姚念溪穿著孝服走進(jìn)來,哭著向姚俊君和李淑香吼道:“你們不去忙爹娘的后事,卻在這里找二嫂、三嫂的麻煩,是人干的事嗎?”
李淑香暴怒:“小妞子,還當(dāng)有爹娘給你撐腰呢?再這般大呼小叫的,就大嘴巴抽你。”
“有本事,你來打呀!我看你敢動(dòng)我一根手指頭?”姚念溪寸步不讓。
眾人正在爭吵之中,樂冥過繼給李牡丹的兒子姚炳夏跑了進(jìn)來,大叫:“娘,哥哥和大哥哥不見了?!?p> 孔嬌蓉知道姚炳夏口中的哥哥指得是自己的大兒子姚炳如,而大哥哥指得是丑女人帶來的兒子,名叫狗仔兒。
孔嬌蓉忙道:“快去找找炳如?!?p> 此言也立即提醒了李牡丹,她帶著小櫻桃找遍了姚府,就是沒找不到姚炳如和狗仔兒。
姚大山和秦氏被丑女人打死。姚俊君兩夫妻一心想著爭奪家產(chǎn)。李牡丹擔(dān)心姚炳夏也被抓走,一步不離左右。姚念溪既要忙碌姚大山和秦氏的后事,又要不停地和姚俊君夫妻吵架。整個(gè)姚家亂成了一鍋粥。
孔嬌蓉的主心骨是樂冥,卻不在家中。此刻,除了小櫻桃以外,沒有任何人關(guān)心她的焦慮和痛楚。
孔嬌蓉寫了一封信,把家里情況表述清楚,讓小櫻桃送給遠(yuǎn)方的丈夫。小櫻桃走后,孔嬌蓉穿得整整齊齊,拿了三萬兩的銀票,前往城南關(guān)帝廟。
孔嬌蓉來到關(guān)帝廟時(shí),丑女人已經(jīng)在廟內(nèi)等她。一見到丑女人,孔嬌蓉立即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姚家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們?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這個(gè)騙我們同情心的壞女人?!?p> 聽著孔嬌蓉的質(zhì)問,丑女人冷冷地道:“你們姚家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騙你的人也不只有我一個(gè)。哼,比起另一個(gè)騙你的人,我做的這些事都是小巫見大巫。”丑女人的話讓孔嬌蓉一頭霧水。
“我給你銀子,你把孩子還給我?!笨讒扇氐男睦锶呛⒆拥陌参?。
丑女人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銀子?!?p> 孔嬌蓉忙問:“那你要什么?”
“我想讓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丑女人道。
“我是什么人?我是兩個(gè)被你抓走孩子的母親?!笨讒扇乇怀笈脑捈づ?。
丑女人無奈搖頭:“可憐的女人。哎!你跟我來,去見一個(gè)人。之后,我就把孩子還給你。”
“說話算數(shù)?”孔嬌蓉似乎看到了希望。
“當(dāng)然算數(shù),跟我來吧?”丑女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出關(guān)帝廟。
孔嬌蓉跟在丑女人的身后,她不知道此行是兇是吉,為了孩子她別無選擇。
“我們這是要往哪里走?”孔嬌蓉跟著丑女人走了大概一個(gè)多時(shí)辰,見她越走離城越遠(yuǎn),發(fā)出疑問。
“別多問,跟著就行。”丑女人沙啞的聲音極其難聽。
又走了一個(gè)時(shí)辰,過了一片樹林,來到一處小院。丑女人帶著孔嬌蓉進(jìn)了院中大屋。
屋里十分簡陋,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此時(shí),內(nèi)房傳來嬰兒的啼哭之聲。
“這是我的孩子?”孔嬌蓉的身子不住顫抖。
見丑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三步并做二步向屋內(nèi)跑去,卻與一個(gè)男人撞了個(gè)滿懷。
“相公,你怎么會(huì)在這兒?”孔嬌蓉望著男人,滿面疑惑。
“你是誰?”男人露出了與孔嬌蓉同樣的表情。
眼前這個(gè)男人,長得和樂冥一模一樣,但少了左臂??讒扇孛腿惑@呼:“你是二哥姚俊溪?”
“你是孔家姑娘?”男人恍然大悟。
孔嬌蓉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哥,我是你孿生弟弟姚俊河的娘子,你的弟媳婦孔嬌蓉。”
男人聽了孔嬌蓉的話,滿面尷尬,將目光投向丑女人。
丑女人冷笑了一下,向男人道:“把實(shí)情告訴她?!?p> 見男人面露難色,丑女人威脅:“若不說,我這就殺了你兒子。”
男人嘆了口氣:“我不是姚俊溪,我是姚俊河。”見孔嬌蓉一臉的茫然,男人繼續(xù)道:“與你成親的人才是姚俊溪。”孔嬌蓉更加駭然了。
姚俊河嘆了口氣,將他如何喜歡小鳳仙,而后逃婚,又被逼賭債,然后樂冥出現(xiàn),互換身份等事情,和盤托出。
孔嬌蓉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你嫁到姚家后,聽到最多的話,難道不是姚俊河成親前后就像變了一個(gè)人嗎?在你與他成親前,你聽說的他是什么樣子的?在你與他成親后,你看到的他又是什么樣子?”丑女人道。
事情擺在眼前,即使極不情愿,但也不由得孔嬌蓉不相信。她自幼受儒家文化熏陶,十分看重禮儀廉恥、倫理綱常。這件事,在她看來,完全是亂了綱常。在她的觀念中,姚家為姚俊河下了聘禮,孔家受了聘禮,自己就必須要嫁給姚俊河,絕對不能是其他人。又想到李牡丹,她倍感慚愧。那個(gè)苦命的女人癡等的丈夫,竟然一直被自己霸占著。
這時(shí),狗仔和姚炳如從屋里打鬧著跑出來。見到孔嬌蓉,姚柄如抱住她:“娘親,你可算來了,炳如好想你。”
孔嬌蓉凝視五歲的兒子,無法抑制內(nèi)心悲痛,痛哭流涕。
“二嫂,這件事是我們兄弟做得不對,希望你不要怪二哥,他是怕傷了你的心才沒告訴你的?!币『舆B忙勸解。
姚俊河的這聲“二嫂”,孔嬌蓉更加不能接受。因?yàn)檫@聲“二嫂”,再無顏面對李牡丹。
“我不想殺你,你只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放過你和你的孩子?!背笈说哪康募磳⑦_(dá)到。
孔嬌蓉默不作聲,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