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插曲過后便是漫長的航行,但無論這個插曲有多小,在某些人的內(nèi)心都留下了巨大的回蕩。
夜晚的海平面格外寧靜,碧波如洗。
偶爾會有海豚群浮現(xiàn),小小的光滑魚鰭劃破水面,然后一頭鉆進海里,尾巴又高高地翹起……
仔細聆聽,仿佛能聽到大海的低吟。
林鳶此時無法入睡,穿著寬松的衣袍來到甲板上,靠著欄桿,望著這異世界的月亮。
這可不是思鄉(xiāng)情結(jié)犯了,他才來這里一天不到。
看著這輪明月,林鳶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突兀,那么虛幻和不真實……
為什么他能進入這個類似異次元的空間,為什么他還有“永久卡牌位”這么奇怪的東西……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是與原本的世界相融合的異次元?亦或是單獨的一個世界?
沒人來為他解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么干下去到底是好是壞……
就是這種惆悵在這一刻爆發(fā),才引起了他的失眠。
趴了有一會兒了,海風(fēng)吹得有點著涼,林鳶正想著回去睡覺,突然……
“你在想什么?我的朋友?”
類似于小孩子卻又有點沙啞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什么東西?
有什么東西在我下面,為什么我感知不到?”
林鳶甩去來之不易的睡意,緊緊閉著眼睛,靠自己的感知來搜索這位不速之客。
黑夜中,感知比眼睛更好使。
“能告訴菲茲嗎?”
聲音一瞬間近在咫尺,林鳶猛然睜眼,嚇了一跳,一個藍皮的魚人占據(jù)了林鳶整個視野。
連忙后退幾步,終于看清了它的樣子,魚的頭,后腦勺幾好幾條耳朵上長滿了吸盤,大到離譜的眼睛,和比例不太協(xié)調(diào)的身體,右手,不對,右魚蹼還握著一根三叉戟。
這模樣,這語氣,和派克所說的八九不離十——潮汐海靈·菲茲!
“噗,噗!”
菲茲越過欄桿跳上了甲板,繼續(xù)朝著林鳶走來。
“你還沒告訴我呢,讓我也聽一聽唄~”
林鳶做出警戒的動作,手里握著隨身攜帶的唐刀,隨時準備出鞘。
“我沒興趣跟你說,也請你從哪來回哪去?!?p> “不嘛!不嘛!告訴我吧~”
“不然……”
“你會很慘哦~”
鏘!
利刃出鞘,林鳶扔掉刀鞘,雙手握住刀柄,這是他面對強敵時的手勢。
精神高度集中,凝視著這個藍皮小畜生……
他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這個藍皮魚人了。
菲茲咧起嘴,露出了滿嘴的鯊魚牙:
“嘿嘿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自從弄死了一個自稱海盜之王的家伙后就沒人敢向我動手了。
實在無趣的很啊……”
話音剛落,菲茲一個縱躍融入了甲板中,堅硬的甲板仿佛被菲茲用魔法變成了液體,由他自由穿梭。
在哪里?
“快想!快想!”
大腦極速運轉(zhuǎn),推演著無數(shù)種可能。
這時,腳下的一絲細微的波動被林鳶捕捉到了!
縱身一躍的瞬間,巨大的鯊魚張著血盆大口自下而上地沖出,而菲茲掐著鯊魚的魚鰭就像騎著一只小馬一樣。
看他笑得多開心啊……
“喂鯊魚的時間到咯~嘿嘿嘿嘿……”
不行,反應(yīng)還是慢了點,騰躍的距離不夠脫離鯊魚的大嘴!
情況越來越危急,林鳶的大腦卻越來越冷靜。
上下兩顎快速合并,身處兩顎之間的林鳶如果還不脫離就會被密集的鯊魚牙一分為二!
“就是現(xiàn)在!”
林鳶找準機會一刀插進了門牙的牙齦里,鮮血如泵般噴涌的同時借助這個支撐點騰空而起。
鯊魚失去了一擊得逞的機會攤在了甲板上,只有吃到目標它才能重新回到大海。
它即將面臨的命運可想而知。
刀橫著卡在鯊魚的嘴里,使它的上下顎無法合并。
落到甲板上的林鳶走向鯊魚,一腳踩住了鯊魚頭,從它的嘴里硬生生地把唐刀拔了出來。
隨后找到腦門換了個地方插。
同時,也從鯊魚背上落到甲板的菲茲看到逐漸失去生機,不再動彈的鯊魚,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反而一副頗感興趣的模樣。
“真有趣,真有趣……好久沒玩得這么開心了~
期待下次和你的相遇,神秘的刀客?!?p> 說完,“撲通”,縱身一躍跳入了大海,不見蹤影。
戰(zhàn)斗一轉(zhuǎn)即逝,聽到打斗聲的船員們包括威爾士和派克匆匆趕來。
望見死在甲板上的大鯊魚以及持刀不見半點狼狽的林鳶,威爾士趕忙問道:
“林大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林鳶如實道來,說是遇到了魚人菲茲,并和它打了一架……
林鳶越說,船員們的嘴巴張得越大,最后大到能塞下一個雞蛋!
自從上上一任海盜之王被菲茲干掉后還沒人敢再和菲茲動手,就連這一任的王——普朗克也不例外,至于上一任海盜之王……其實就是普朗克老爹,只不過被他的大孝子干掉了。
這個年輕到不可思議的男人居然能和菲茲交手并且干掉了它的一只鯊魚?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林鳶的名望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提高到了又一個層次。
而且在船員們回到港口后會產(chǎn)生下一次的發(fā)酵……
林鳶講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派克抱著他的刀鞘靠了過來,雙手獻給林鳶。
語氣中有著自責(zé)與惶恐:
“老板,是我沒能及時趕來,我有罪!”
林鳶接過刀鞘,把刀塞進了里面,并拍了拍派克的肩膀:
“這和你沒關(guān)系,也不在你的職責(zé)范圍內(nèi),所以不必自責(zé)。”
派克抬頭看向林鳶,“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派克?!?p> 派克心里松了口氣,就怕林鳶責(zé)怪他護駕不及時而責(zé)怪他,導(dǎo)致自己在林鳶的心中評分下降。
見一切都結(jié)束了,威爾士拍了拍手掌:
“好了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值班的繼續(xù)值班,沒事的趕緊休息。
預(yù)計明天中午就會到達目的地,要養(yǎng)足精神,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備!”
“是!船長!”船員們的吼聲整齊劃一。
這正是林鳶想要的模范手下。
講完了話,威爾士找到了林鳶,在他面前整理了下儀容,擺正了自己的帽子,道:
“林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鳶的心里已經(jīng)有所猜測了,他的示威已經(jīng)提前完成了,威爾士或許想要投靠他了。
“當然!”
兩人移步船長室。
船長室的裝潢比普通的船室好了不少,桌上攤著一張海域圖,墻上只是掛著幾張簡單的油畫。
看得出來威爾士并不是很富有,賺來的錢估計都用在維持艦隊上了。
威爾士關(guān)上門,站在林鳶的后面,而林鳶也沒回頭,正對著那把象征著船長的椅子。
“那么,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威爾士船長。”
威爾士放低了聲音,語氣中有著些許的諂媚。
“其實……我聽到了您和派克的談話……”
聞言,林鳶悄悄抿起了嘴唇。
魚,
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