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毒蛛絲,一千兩,只要一千兩,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鎖氣功,玄級中品,家傳絕學(xué)……”
“尋龍斬,由寒玉晶精打造,銳利無比可破山石。只要祭煉之后,只要細心蘊養(yǎng)定能誕出器靈!”
策馬而出的陸九淵橫跨三條街,直接出現(xiàn)在了琉璃坊。雖然對這里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陸九淵還是極為詫異。京都內(nèi)城中最冷僻的地方,向來居住的達官貴人。居然會有這么一片喧鬧地,真是兩極相生。
陸九淵牽馬而過,兩邊的攤位一眼望不到頭。攤主們不停的推銷,有的攤位前則是圍著一群人指手畫腳。
而在這些攤位的后面,都是一排排雕梁畫棟精美無比的店鋪。這些店鋪風(fēng)格各異,但所販賣的無一不是與武道修煉相關(guān)。
在神都內(nèi)城之中,琉璃坊是最為奇特的存在。與它隔著幾條街的地方,就是國公、侯爺們的府邸。而另一邊,則是三公大儒們的宅院。
之所以它能屹立不倒,恰恰也正是如此。這些攤位只是皮毛。他們身后的店鋪背后幾乎每一家都有當朝達官貴人的身影。加上不少的貴族子弟喜歡來這里淘些物件,增加少年樂趣,琉璃坊就一直保持下來漸漸形成了巨大的規(guī)模。
“這位小爺,我這里有天策武院密煉的歸元丹?!痹谌肆髦写┬卸^的陸九淵,忽然被一個獐頭鼠目的家伙擋了下來。對方神色古怪,聲音壓的極低道:“這些丹藥都是我兄弟想盡辦法弄出來的,你若是想要我給你優(yōu)惠價!”
“噢?”
陸九淵挑挑眉,說道:“你兄弟千辛萬苦從武院弄出來的丹藥,你還給我優(yōu)惠價?”
“呃……”
這個小販也顯然沒想到自己給優(yōu)惠價還有嫌棄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尷尬的喝幾口氣道:“相逢就是緣,特別是小爺氣度不凡,就當結(jié)個善緣?!?p> “善緣是結(jié)不了了,讓讓。”
附近已經(jīng)有不少人戲虐的看著這邊,陸九淵只是笑笑就繼續(xù)牽著葉君璇的紅鬃馬朝著琉璃坊深處走去。
“呸!”獐頭鼠目的小販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小聲咒罵道:“不買說那么多屁話干什么,操!”
“啪!”
“哎喲?!?p> 小販被重重的拍了下腦門,正準備抬起頭怒罵時,他的脖子已經(jīng)被自家阿叔牢牢夾在腋下:“小兔崽子不要命了,我讓你好好認認衣服你不聽。還敢胡言亂語,差點把叔我都搭進去。”
“什么?”聽到這話的小販瞳孔猛的一縮,看向陸九淵的背影都不禁覺得渾身發(fā)冷:“這衣服……是朱雀武院?!?p> “走,今天的買賣是沒法做了。剛才還被這么多人看了笑話?!敝心耆四樕l(fā)苦,當即抓著小販消失在了人群中。
牽著紅鬃馬逐漸深入琉璃坊后,原先不絕于耳的叫賣聲開始細不可聞。兩旁的店鋪比之外面,變得更加的華貴起來。就連掛在外面的匾額,都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打造。
后半條街,重新歸于寂靜。一些店面中偶有身影,也都只是小聲交流。
“風(fēng)月當!”
守在門外的小廝看到陸九淵,當即上前接過韁繩道:“小爺,您里面請。”
相比起外面那些認衣服的家伙,這后半條街的小廝們可講究多了。衣服他們自然也都認得,但是天策武院內(nèi)不少邊軍孤兒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真正讓這個小廝眼前一亮的,還是陸九淵從葉君璇處借來的紅鬃馬。這匹馬通體紅色,四蹄踏雪。小廝偷偷摸了把馬鬃處,果然是一手的血汗。
汗血寶馬,四蹄踏雪,這可是萬金難求的如意寶駒??!
這位武院的公子面生的很,但肯定是貴胄子弟錯不了。小廝快速命令一個妖奴照顧好如意寶駒,趕忙躬著身子在前頭帶路:“小爺,您是當物呢還是贖物?”
貴族子弟來到當鋪,可從沒聽說過來挑選什么死當?shù)臇|西。偶然有人買走,也是因為湊巧看見了。像陸九淵這個年紀的貴族子弟,多半不是當東西那就是贖回以前當?shù)臇|西。
京都的紈绔子弟,可沒少喜歡干這種事。當年甚至還有人,將圣上恩賜給父輩的貢品都拿出來當……
“宋朝奉,宋朝奉?!?p> 陸九淵在店內(nèi)坐下,捧起一杯剛泡好的熱茶。而小廝,則是快步繞到高高的柜臺后將睡迷糊的朝奉喊起來小聲道:“宋朝奉,來了只肥羊。”
“肥羊?”宋朝奉眼前一亮,瞬間清醒:“你給我說說對他的印象,我好估一下?!?p> “穿的是朱雀武院的武袍,騎著如意寶駒來的。不論是外表還是內(nèi)涵,都是上上之選,絕對是貴族錯不了。這種時候跑來如意坊,估計是找了咱們風(fēng)月樓的哪位姑娘手頭緊了……”
“既然如此的話,待老夫好好宰他一刀!”
看著宋朝奉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小廝面色一緊:“太狠的話,會不會出事???”
宋朝奉笑笑,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小董,你剛來還不懂。如意坊的規(guī)矩,就算是皇子哥來了都會遵守。否則就失了趣味,知道嗎?更何況,咱們風(fēng)月樓的背后那站著的也是大人物~”
柜臺看似和外面就是一道木墻之隔,實際上琉璃坊內(nèi)的每個店鋪內(nèi)都有不少類似的隔板。防止的就是一些武道高手利用修為來探查,或者說是偷聽他們的打算。
沒過一會,宋朝奉的腦袋就出現(xiàn)在高高的柜臺口子處:“這位小爺,未請教?”
“姓陸,家中行九?!狈畔虏璞懢艤Y上前道:“歷來聽說風(fēng)月主是京都首富,不管是風(fēng)月樓也好還是風(fēng)月十二行,都是格外出眾。我要當?shù)臇|西精貴,風(fēng)月當敢當否?”
宋朝奉毫不避諱的迎上陸九淵清冷的眸子,沉聲道:“九爺,我們風(fēng)月當,越是最貴的東西就越敢收。否則風(fēng)月拍賣行,靠什么吸引諸位呢?就算是皇主把玩的物件,你敢拿出來我就敢收!”
“不是大話?”
“絕非大話!”
兩人一問一答之后,宋朝奉按照規(guī)矩開始喊道:“風(fēng)月當,神袍戲衣不當、旗鑼傘扇不當、皮貨無袱不當、低潮手飾不當……”
墳里的東西,人稱冥物,這是當鋪的大忌。即使金銀舊物文房四寶等硬貨,也得熟曉,不能失眼??梢姟吧衽蹜蛞虏划敗?,防的還是那些死人的壽衣、殮服。正如“旗鑼傘扇不當”,主要的還是指那些拿瑣物來游戲開涮的人。
宋朝奉說完一堆規(guī)矩后,陪笑道:“九爺,請您將物件拿來我上個手!”
“好?!?p> 陸九淵從懷中取出那份引得國公夫人都要癲狂的婚約,就交到了宋朝奉的手中。
“是地契還是房契?”
宋朝奉看著手中色澤喜慶的契面,慢慢打開。倒不是他老了,而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模樣罷了。說白了,就是告訴主顧:看,您的物件我可小心著呢。
“啪!”
不過宋朝奉的這份小心,可沒堅持多久。
他剛開始是習(xí)慣性的去掃下面的押簽,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看到唐國公和周國公的大印時,臉色唰的一變,向來穩(wěn)健的雙手也開始發(fā)抖。
等到忍著心中的震驚將內(nèi)容逐字逐句看完之后,手中的婚約就像是燙手山芋,他再也捧不住當即掉在了柜臺上。
“嘶——”
宋朝奉倒吸一口涼氣,連勝道:“這,這,這……”
“宋朝奉,怎么啦?”一旁的小董輕聲問道。
雖然他來的時間不長,但以往宋朝奉的風(fēng)采也是見過的。就算再珍貴的物件在手,也從來沒有今天這個情況過。
宋朝奉按捺心中的驚恐,小聲道:“去將二爺請來,就說有件東西我看不準?!?p> “好的!”小董雖然納悶,但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撒丫子就朝著后院跑去。
直到風(fēng)月當?shù)拈T面內(nèi)就剩下兩個人,宋朝奉才趕緊重新捧起柜臺上的婚約遞給陸九淵道:“九爺您且收起來,小的暫時看不準所以要等我家的二爺來掌眼?!?p> “您先稍坐片刻,我去給您泡一壺上好的茶水過來?!?p> 說完這句話,宋朝奉的身影便迅速在柜臺上消失。
陸九淵隨意的將婚約擺在一旁,重新捧起茶杯飲了幾口。他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街道,后街更顯華貴但來往的人也變得更少。
噠噠噠——
忽然,后街這一片開始響起一陣馬蹄聲。聽著聲音雖然馬匹不多,但是速度卻極快。
“咦?”
原本策馬而過的五六騎,為首之人在空中輕咦一聲后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回轉(zhuǎn)過來。
風(fēng)月當內(nèi),陸九淵也是眼神微瞇,沒想到在琉璃坊還能碰到熟人。
“怎么,堂堂本屆天策武院的探花郎居然要來當鋪當東西過日子?這要是傳揚出去,只怕我們朱雀武院的臉面都要被你丟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