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清不急不緩的走到賀支山之前喂魚的魚缸前,用手輕輕擾亂著水面,那水缸中的魚兒便跟著他的手指游動了起來。
“聽說這魚只有短暫的記憶,師父你說養(yǎng)這魚會不會養(yǎng)不熟?不過連人都養(yǎng)不熟會反咬你一口,更何況這魚呢?”
賀支山聞言,不動聲色的回道:“人養(yǎng)不熟,徒兒你是在說自己嗎?為師教了你這么多,現(xiàn)在你便是這樣對為師的?!?p> 沈聞清對和賀支山的話沒有惱怒,反而輕笑了幾聲:“師父,學不會尊師重道這也是在您的身上學習到的,你的叛師之罪還真是讓徒弟受教了?!?p> 沈聞清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賀支山的心臟上,他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收在了一起握成了一個拳頭,眼角的皺紋似乎在微微顫動。
但他渾濁的眼睛里卻沒有一點波瀾,臉上還浮現(xiàn)出一絲絲笑意。
“聞清啊,你這話為師倒是聽不懂了,你可知對師父妄加揣測是什么罪名?”
沈聞清笑而不語,他走到書桌前只是將一封書信留下就離開了,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即好。
而且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他還要去陪阿詩說說話。
等沈聞清走后,賀支山迫不及待的撕開了那封書信,將書信上面的內(nèi)容逐字逐句的看著,最后賀支山忍不住發(fā)狂的撕碎了那封信。
他眼瞳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脖子的青筋暴起,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面上,賀支山隱忍的發(fā)出兇獸般的怒吼,為避免外面有人他連聲音都埋在喉腔里,因為他怕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偽裝都會前功盡棄。
沈聞清!還真是他的好徒弟?。?p> “出來。”
過了半響,賀支山的怒火勉強消了下去,他召出黑影。
黑影站在墻角不敢往前一步,之前他就因為在賀支山發(fā)怒的時候出現(xiàn)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
黑影是賀支山還是弟子時,就收留的魔族余孽,想當年他也是魔族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可是魔界被攻破后,他連原型都難以維持,只能在人界最臟亂的角落逃竄著,避免被其他宗門的人發(fā)現(xiàn)。
可是黑影被收留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什么蒼穹派最得人心的弟子,賀支山簡直是他見過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的心不僅是黑的還是臟的。
賀支山的兇狠和卑鄙,恐怕連魔族最兇惡的人與之相比都不相上下,賀支山為了讓黑影臣服于他,從骨子里害怕他。
便拿出所有能折磨魔族的東西,將其折磨得奄奄一息,讓黑影看見賀支山便想起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賀支山?jīng)]管黑影的動向,看著地上的紙屑化為灰燼,便吩咐道:“去把沈聞清身上所掌握的東西全都給我找出來?!?p> 現(xiàn)在的賀支山已經(jīng)是投鼠忌器,他若是敢對沈聞清稍有不利,恐怕沈聞清會拿出更多對他不利的東西出來。
就算賀支山面對沈聞清手上的東西無所畏懼,沈聞清把手上那些能拿得出來證據(jù),不會讓別人輕易相信,但是還有一個葉寒聲讓賀支山更加忌憚。
葉寒聲疑心重,稍有不對勁,他便會察覺到賀支山的身上,哪怕賀支山是他的師兄,葉寒聲也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是。”
黑影說了聲是后,便隱退了身子迅速離開了賀支山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