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A級料理不如你

　　王衍山忐忑不安地看著對面的女人，在徹底關(guān)閉了那些宗師級、大師級品鑒師的特效之后，他才算是看清了生田玉子的長相。

　　她的眉毛微微上挑，一雙丹鳳眼里滿是銳利，看起來并不算特別好相處。

　　從旁人的竊竊私語中，他大概了解了一些這人的來歷。

　　國際食品設(shè)計家協(xié)會顧問，國際餐飲協(xié)會副會長，霓虹餐飲協(xié)會名譽會長，知名美食家…

　　只是，這么牛逼哄哄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普通高中的文化祭上？還偏偏來到了他的攤子上？還向他買了一份小籠包？王衍山除了想不通，還有些忐忑。

　　他雙手遞上了那份評級為C級的小籠包。

　　生田玉子瞥了一眼餐盒，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打開了蓋子，霎時間香味爭先恐后地從小籠包中溢了出來。

　　這恐怕是整場文化祭中最能拿得出的食物了吧？光是從賣相上來說，就能夠吊打旁邊的壽司了。旁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如此想到。

　　“和面時沒下夠功夫，導(dǎo)致包子皮松散，內(nèi)里的香味全都溢散出來了?！?p>　　不留情面的批評讓王衍山一時間有些窘迫。

　　“如果你只有這種水平的話，那我應(yīng)該是找錯人了。”她將那盒小籠包丟在了操作臺上，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著觸碰過包裝盒的手指。

　　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還一口都沒有吃呢！”王衍山有些不服氣，朝著生田玉子反駁道，即使面前的這個人是知名美食家。

　　從小到大，在廚藝方面他一直都是被夸獎天賦好的那個，如此毫不掩飾的惡意讓王衍山不禁捏緊了拳頭。

　　“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知道讓我嘗一口你的菜需要多少錢嗎？”生田玉子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隨后她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理會王衍山那殺人般的眼神。

　　在她眼里，一個下等廚師的尊嚴(yán)并不值什么錢。

　　“好可憐啊，被生田桑這么侮辱……”

　　“有什么可憐的，還不是他自不量力要生田桑嘗一口他的料理。你知道那些高級飯店邀請生田桑用餐的價錢是多少嗎？一百萬円！”

　　眾人嘩然。

　　“果然，年輕人還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啊?！?p>　　“誰說不是呢?！?p>　　人群中的議論精確地傳入了王衍山的耳中。他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臉漲得通紅。

　　就算是頂尖美食家又怎么樣！反正她只會對別人的料理指指點點而已，她的頭上可連一個料理人的頭銜都沒有！

　　自己總有一天，會讓她求著吃自己做的東西的！

　　正這么想著，人群的吵嚷聲、不絕于耳的叫賣聲突然消失了，王衍山猛然抬頭看向四周。

　　這些人都消失了。

　　這是他的錯覺？是他精神錯亂了？

　　王衍山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好痛！不是錯覺。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此時的他如同站在玻璃棧橋之上，腳底下一片漆黑。

　　王衍山一向恐高，但此刻的他竟一絲都不覺得害怕，也許是因為周圍都是如同深淵般的深邃。

　　頭頂上一輪明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這光雖然微弱，但足以照亮他的周身。

　　他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四周如同玻璃墻般的障礙阻擋了他的腳步。

　　伸直手往上跳了跳，如他所料一般，頂上也有類似玻璃墻的裝置。

　　自己這是在失神時被宇宙人抓走做實驗了？

　　就在他失神之時，系統(tǒng)響了起來，“恭喜宿主獲得狀態(tài)【心流】，在此狀態(tài)下，外界的時間是停止的，宿主可以在【個人空間】內(nèi)無數(shù)次地嘗試相應(yīng)料理的制作，且此狀態(tài)并不消耗宿主的壽命?！?p>　　系統(tǒng)的聲響剛落，他的面前就出現(xiàn)了操作臺和部分食材。

　　這就是自己的【個人空間】？這么陰暗？明明自己是多么陽光開朗的一個人！

　　“宿主可能誤會了，每個人的【個人空間】都是這樣的，只是照明的物體會根據(jù)宿主內(nèi)心的所思所想而發(fā)生變化?！?p>　　“這……是因為我沒充VIP嗎？”確認自己處于安全狀態(tài)的王衍山又開始皮了。

　　系統(tǒng)沒有搭理他。

　　王衍山也不再言語，他翻看著操作臺邊放著的原材料。

　　只有面粉、豬肉和下廚時常用的一些輔料。

　　沒了？這系統(tǒng)怎么這么摳？王衍山在心里編排道。

　　“系統(tǒng)不摳。”腦海中的聲音反駁道。“宿主在觸發(fā)【心流】狀態(tài)時最想做的料理種類直接決定了【個人空間】有的原材料。”

　　王衍山明白了，合著自己現(xiàn)在就只能做小籠包唄。

　　那，就試試吧，這【心流】狀態(tài)的威力！

　　王衍山往盆中加入面粉，正當(dāng)他疑惑怎么沒有溫水時，操作臺的一角就出現(xiàn)了熱水壺和水龍頭。

　　在這個【個人空間】，溫水是要自己試調(diào)的。

　　這次王衍山并沒有吐槽系統(tǒng)，他大概明白了，這個【個人空間】是在盡全力給自己搭建和外界相同的環(huán)境。

　　畢竟，在外界可沒有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溫度的溫水。

　　王衍山將冷水與熱水混到了一起，伸手感受著水里的溫度。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的每一個動作所能獲得的經(jīng)驗似乎都會比在現(xiàn)實世界中多上許多。

　　就比如試調(diào)水溫的這一刻，從手指傳來的溫度上，他就可以知道此時的水溫大概是多少，還需要加入多少的冷水或熱水，也可以知道這種水溫下做出來的面團會有什么樣的特點。

　　大量的信息涌入了王衍山的腦海。

　　想象中因巨量信息涌入而導(dǎo)致的頭痛欲裂并沒有發(fā)生，似乎這些知識，本就應(yīng)當(dāng)屬于他自己一樣。

　　王衍山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要在這個【個人空間】待上個二三十年呢。

　　如果真是這樣……即使自己真的在這里將小籠包這一菜譜修煉至大成，即使自己仍然是少年的模樣，那心態(tài)會完全不一樣吧。

　　揉面團的瞬間，他忽而意識到了自己剛剛?cè)喑鰜淼拿鎴F得到系統(tǒng)C級評分的根本原因。

　　揉面時的力度、姿勢，酵母粉的比例，水和面粉的比例……居然，都是不完美的。

　　這么一看，生田玉子確實沒有說錯，雖然她說話的方式有些過于討厭了。

　　將揉好的面團放至一邊等待醒發(fā)，接下來就是肉餡的制作了。

　　隨著他心念一動，半扇豬肉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隨后重重落在了料理臺上，豬肉與料理臺之間的碰撞聲在【個人空間】里回蕩著，有些像高空墜物落地的聲音。

　　即使旁邊沒有人在看，王衍山依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看來這一技能還是要多練，如果自己以后還有機會進入【個人空間】的話。

　　王衍山從一邊的廚刀套裝中挑出了最順手的一把刀，他今天就要試試衍山解豬。

　　很可惜，這次的小籠包【心流】套餐里似乎并沒有附贈解豬的技巧，他只能回憶著老家殺豬時的場景，照貓畫虎地模仿著殺豬師傅當(dāng)時的動作。

　　而后，在王衍山的努力之下，他終于取下了那塊梅花肉——這是制作小籠包肉餡的最佳選擇。

　　將這塊肉細細地剁成臊子，加入鹽、生抽之類的調(diào)味料，隨后依次往其中倒入蔥姜水，讓肉餡吸飽水分。

　　‘這是小籠包鮮嫩多汁的關(guān)鍵，而不是賣注水小籠包。’

　　這是王衍山腦海中自己蹦出來的聲音。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句話。

　　這種感覺非常好，似乎每一步都有無數(shù)個老師在自己身邊指導(dǎo)這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下一步又該怎么做。

　　肉餡制作完畢，下一步，就是包小籠包了。

　　相比于其他步驟，在這一步的進行過程中，王衍山并沒有感覺有很多人在指導(dǎo)自己，只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應(yīng)該用多厚的皮、用多少分量的餡。

　　看來這是自己和大師最近的一步了。

　　隨后，便是王衍山最期待的上汽蒸制環(huán)節(jié)，他有預(yù)感，自己這次做的小籠包，一定會是A級！

　　但即使是在最后一步，也不能掉以輕心，自古以來，有多少人都是栽在最后一步的。

　　王衍山并沒有選擇將包好的小籠包一次性放上蒸籠蒸制，而是在第一籠蒸熟之后再將第二籠放上鍋蒸?！枰艚o面醒發(fā)的時間，即使之前已經(jīng)醒過一次了。

　　他注意著灶臺上的火候，在體感時間到了之后，他拿下了蒸籠，一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香氣就溢了出來。

　　這股香氣雖沒有遞給生田玉子的那一份猛烈，但王衍山知道，這就是她所意指的，包子皮不松散的狀態(tài)。

　　小籠包，等級：B+，制作者：王衍山

　　誒？是B+嗎？

　　人類總是貪心的，尤其是在這種狀態(tài)之下。

　　王衍山重整旗鼓再出發(fā)，反正按系統(tǒng)所說，在【個人空間】他可以無數(shù)次地嘗試相應(yīng)料理的制作。

　　那……這就意味著，自己甚至可以做出S+級的小籠包！王衍山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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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籠包，等級：A+，制作者：王衍山

　　在數(shù)次的嘗試中，王衍山做出的小籠包終于從B+晉升到了A+，還好在【個人空間】里，成品會隨著自己的心意消失，這才沒有發(fā)生那種小籠包堆積如山的情況。

　　只是……為什么自己所做出來的小籠包，到現(xiàn)在還只是A+，而不是S級呢？是自己不夠努力嗎？亦或是，天賦不夠？

　　王衍山在腦海中向著系統(tǒng)問道，這次高冷的系統(tǒng)回復(fù)了他。

　　“能被稱為S級的料理，在每一步都沒有瑕疵的基礎(chǔ)上，總是有些震撼人心的東西的?！?p>　　“那我那個【廚之心】的技能算嗎？”王衍山問道。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算。”

　　“那你怎么不給我換成S級的評價？”王衍山追問道，“按理說我A+級料理，技能再疊一下，就S級了啊?！?p>　　“宿主技能等級不夠，需要【宗師級】【廚之心】才能夠給A+級別的料理賦能?！?p>　　“算了算了，你退下吧?！蓖跹苌胶拖到y(tǒng)say了拜拜，繼續(xù)琢磨著在技藝方面將小籠包的評分提升至S級的方法。

　　而后，他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怎么回事？吃了那么多小籠包自己還能餓？不對，在【個人空間】自己還能餓？王衍山往嘴里塞了一個成品小籠包。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了和沒吃一樣，還是很餓。

　　怪不得系統(tǒng)說自己可以在【個人空間】里無數(shù)次地嘗試相應(yīng)料理的制作，原來坑在這擺著呢！

　　王衍山本想繼續(xù)扛一陣，但腹中實在饑餓難耐，無奈只能退出了【個人空間】。

　　“宿主是否確認退出【個人空間】？確認退出后，在下次【心流】狀態(tài)時才能再次進入【個人空間】。”

　　王衍山并沒有馬上點擊確認的按鈕，他看向那深淵中的一輪明月，“謝謝你陪我那么久，拜拜啦。”

　　“社長…沒事的，她是知名的美食評論家，肯定嘴巴會挑剔一點…”旁邊負責(zé)收錢的女生安慰衍山道，她的眼中滿是愧疚。

　　此時的王衍山并沒有足夠的精力搭理她，他叫住了生田玉子，“你讓我再做一份！這一份，絕對讓你滿意?！?p>　　回到現(xiàn)實的一瞬間，王衍山就已經(jīng)覺得不餓了。

　　生田玉子回過頭，她看向王衍山的雙眸，嘴唇微勾，“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相信你作為頂尖美食家，吃過的好東西肯定不會少，但是…你應(yīng)該沒有吃過完美的小籠包吧？”王衍山問道。

　　“完美的理由?！鄙镉褡游⑽Ⅻc了點頭，她能感覺得到，王衍山的眼神已經(jīng)不一樣了，和之前的畏畏縮縮完全不同。

　　她想看看，眼前的這個高中生能給她怎樣的驚喜。

　　和之前表演時不同，此刻的衍山，每一個動作里都透露著背后的深思熟慮，似乎每一個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是事先設(shè)計好的。

　　雖沒有中華一番里花里胡哨的動作，但光是揉面這一重復(fù)性的動作，也能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他所具有的觀賞性，并不在外表，而在內(nèi)里。

　　難道這個高中生一直都在隱藏實力，直到生田桑出現(xiàn)時才把壓箱底的工夫拿出來嗎？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又響了起來。

　　生田玉子似乎并不驚訝，她靜靜地看著王衍山的每一個動作。

　　之前的肉餡已經(jīng)不能要了，王衍山從家庭科部中拿出了一份新的肉，打算從頭開始調(diào)制肉餡。

　　他檢查了一下豬肉的狀態(tài)，大概這次做出的小籠包只有A級吧，但這沒有關(guān)系，A級也足夠拿下她了。

　　如果說揉面時的觀賞性是靜，那調(diào)制肉餡時，觀賞性就全在動上。

　　人們看著眼前的他似乎和他手中的兩把刀合為了一體，只見刀光一閃，片刻之間，原本完整的梅花肉就被切割成了肉片，而后是肉絲、肉丁，最后是肉餡。

　　快，太快了！

　　人群中的家庭主婦一陣恍惚，這速度，這刀工，饒是干了二十年的切墩師傅都不見得能有他快。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同時處理多件事卻不見慌亂。這真的是自己不花錢就能看的表演嗎？人群中有人發(fā)出了疑問，隨后他決定要多買幾份來彌補門票錢。

　　隨著王衍山將一籠蒸好的小籠包擺到生田玉子的面前，這場表演也算結(jié)束了。

　　小籠包，等級：A，制作者：王衍山

　　如他所料。王衍山咧了咧嘴，“請嘗嘗吧，生田小姐?！?p>　　生田玉子畢竟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觀察到王衍山的動作時她就知道，這次的料理不錯。

　　她這次直接揭開了蓋子，用筷子挑破了小籠包的皮，里面充盈的汁水馬上溢了出來，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小籠包里的肉餡并不算厚實，但和外面的皮放在一起，恰好是最完美的比例。

　　肉餡和部分還沒有溢出來的汁水一起奏響了視覺的完美協(xié)奏曲。

　　生田玉子嘗了一口，在那一瞬間，她仿佛置身于車水馬龍的鬧市，耳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而自己就坐在那人來人往小攤上，品嘗著最正宗的小籠包。

　　好吃！她的表情依舊維持著原狀，但內(nèi)心卻蹦出了這么一個聲音。

　　作為知名的美食評論家，她自然是不會做出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的表情的，但從耳垂上掉落下來的耳環(huán)卻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

　　她優(yōu)雅地品嘗著小籠包，一個接著一個。

　　直至，蒸籠里的所有小籠包都進了她的肚子。

　　放下筷子，她用手帕擦著嘴，“這次做的東西還不錯，就是豬肉不大新鮮了。”

　　原來她能吃出來?。客跹苌綋狭藫项^，看來還是他沒見過世面了。

　　用餐完畢的生田玉子邁著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將嘴湊在他的耳邊，“看來你的系統(tǒng)不錯?！?p>　　王衍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瞪大了眼睛，努力掩飾著自己的不安，“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這個小籠包的菜譜，是你剛剛在系統(tǒng)商城里換的吧？”王衍山拙劣的演技并瞞不過生田玉子，她如勝者般追問道。

　　王衍山?jīng)]有說話，他怕自己一張嘴，會讓生田玉子看出什么端倪。

　　“如果想知道系統(tǒng)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的話，周六晚上來這個地址找我?！闭f話間，生田玉子將一張紙條塞到了王衍山的手中。

　　“我要來三份！”“我要五份！”

　　在生田玉子走后沒有多久，原本站在一邊圍觀的人群上前圍住了衍山的小攤，搶購著那被知名美食家評價為好吃的小籠包。

　　其場面的火爆程度，和旁邊無人問津的壽司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壽司攤上的值班人員準(zhǔn)備拍照和朋友抱怨現(xiàn)場狀況時，人群突然哄得散了。

　　這是…什么情況？他心中疑惑。

　　“不好意思！今天準(zhǔn)備的材料已經(jīng)用完了，請大家明天來吧！隔壁攤位的壽司也很好吃的哦！”

　　這句話倒是讓壽司攤的值班人員好受了許多。

　　等等…？一個小時？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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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早結(jié)束擺攤活動的衍山終于有空好好思考一下關(guān)于生田玉子的事了。他有些疲憊地坐在教室的椅子上，回想著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暴露了系統(tǒng)。

　　他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那道白印子，作為一個廚子，手上有幾道白印子很正常吧？

　　那是自己做的東西太好吃了？這個應(yīng)該也不會吧？自己一開始做的料理她可是聞一聞都覺得嫌棄呢。

　　但是那個系統(tǒng)商城…？他在腦海里向著系統(tǒng)問道，“之后會開通商城技能嗎？”

　　“不會?！敝卑浊冶涞脑捳Z讓王衍山略微放下了心，看來那個生田玉子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算了，與其在這里想，不如等周六去會會她。

　　王衍山把目光看向桌上放著的那份小籠包，這可是自己從那幫子如餓狼般的食客手里搶下來的最后一份小籠包。

　　好久沒見美月了，王衍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他提起那一份小籠包直奔一年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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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

　　此時的美月正躲在隔板后面，緊張地等待第一批客人的來臨。

　　在這種黑暗的環(huán)境里，即使她是嚇人的那個也難免會有些緊張，更何況這是美月第一次上崗。

　　她穿著一席白衣，戴著假發(fā)，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更多的妝容。

　　她曾經(jīng)問過班里專門負責(zé)給幽靈化妝的同學(xué)，為什么別的同學(xué)都能化得‘花枝招展’的，而自己就只有一個假發(fā)。

　　“你不覺得你把假發(fā)往前面一轉(zhuǎn)就已經(jīng)很恐怖了嗎？！”臨時化妝師如是說。

　　說的也是。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悄悄地探出了半個頭，撩起假發(fā)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她的任務(wù)就是在客人過來的時候馬上站起身嚎一嗓子，然后迅速縮回隔板后面。

　　當(dāng)那位客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走廊的開頭時，美月深吸一口氣，起身就是一句：“?。?！”

　　“?。。。?！”那客人也以相同的聲音向她致以親切的問候，甚至比美月更熱情。

　　美月快速地將身子縮回了隔板后，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臟。

　　做鬼屋的工作人員，居然，意外地有意思，她抿了抿嘴，開始沉浸在了這種樂趣之中。

　　在嚇嗷了一批又一批客人之后，美月站起身子，錘了錘發(fā)麻的腿，長時間的蹲姿導(dǎo)致大腦供血不足，美月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fā)昏。

　　她趕緊扶住了旁邊的隔板，好在，年輕人的體質(zhì)讓這種狀況并沒有持續(xù)很久。

　　只是剛剛那一瞬間，怎么就像過了好幾天了似的呢？

　　美月沒來得及細想，下一批客人便又到來了。

　　興許是大家一開始對鬼屋的那種熱情過了，在這一批客人離開之后，美月在等了好久之后也沒見下一批客人進來。

　　她覺得自己有點累了，在狂歡過后，沒人能逃得出那種悵然若失。

　　正當(dāng)她忙著悵然若失時，有人突然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美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了一大跳，她條件反射地與這人拉開了一些距離，然后回身對著這人的肚子就是一腳。

　　對面的人顯然沒有料到美月會給他來這么一下，他捂著肚子蹲下，手中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美月覺得這一腳還不夠過癮，正準(zhǔn)備在那人腦袋上補上一拳時，卻突然覺得這人莫名的熟悉。

　　完了，不會是衍山醬吧？美月在心里大喊牙白，她撩開自己的假發(fā)。

　　是熟悉的眼感。

　　“衍…衍山醬？”美月此時有些希望對面的人不要回應(yīng)她的這一句話。

　　“你這一下還挺帶勁的?！毖苌骄徚撕靡粫貜淖炖锉某鲞@句贊揚。

　　對于女朋友有防范意識這一點他很開心，但當(dāng)這下打在自己身上時，那可真是不大好受。

　　“沒事吧？”美月摘下假發(fā)，半蹲著身子摸著衍山的腦袋，希望能讓他好受一點。

　　“痛死了…”衍山抬起頭，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有些委屈地回答道。剛剛那下直接給他眼淚踢出來了。

　　美月心疼得要命，想伸出手給衍山揉揉肚子，卻被衍山側(cè)身躲過。

　　“別揉，揉了更疼…”衍山在剛剛就已經(jīng)試著揉過了，結(jié)果更疼了。

　　看衍山這反應(yīng)，美月心中的愧疚更甚，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彌補措施，只能在一邊默默地看著衍山。

　　五分鐘后，王衍山覺得自己終于緩過了勁，他抬起頭，有些虛弱地問道，“有個方法能讓我不那么疼，你要試試嗎？”

　　“什么方法？”

　　“親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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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兩人的唇緩緩分離，美月臉頰泛起了一抹羞紅，她輕聲問道，“現(xiàn)在不疼了吧？”

　　衍山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美月嘴唇上，嘴角微微勾起，他輕輕舔了舔嘴唇，聲音微弱地回答道：“還有一點點疼?！?p>　　美月輕輕撫摸著自己微紅的耳朵，心里明白衍山已經(jīng)不再疼了，為何還要如此遷就呢？

　　不，這并非遷就，而是內(nèi)心的渴望。在閉上雙眼之前，這是美月最后的念頭。

　　至于一邊的小籠包，等一下再吃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