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了有趣之外,亞撒西其實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點。”
思考片刻后,日芽香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忽然間,她又覺得‘亞撒西’這個詞中的歧義似乎有些多了,于是便解釋道。
“我指的亞撒西并不是會照顧人、說話語氣溫柔的亞撒西。而是那種會認(rèn)真地傾聽你說的話、認(rèn)真地從你的角度給出建議、即使你的一些想法他并不理解,但也能全力支持你的亞撒西?!?p> “其實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可能稱之為‘能全盤接受自己的負(fù)面情緒’更好一些?”
繪梨花聽著日芽香的話,不由自主地想將這一形容套到衍山的身上。
但她發(fā)現(xiàn),那個偶爾靠譜、有趣、做飯好吃又池面的衍山,和亞撒西這個詞,一點兒也搭不上邊。
回憶起自己出糗時,那個在邊上笑得發(fā)出怪叫的衍山,她在心里恨恨地捶了虛幻的衍山兩下,卻又不由自主地羨慕起了日芽香。
羨慕她能遇上這么亞撒西的人。
不過即使衍山醬并沒有這么亞撒西,對繪梨花來說,光是他身上的優(yōu)點,也已經(jīng)足夠多了。
秉持著知足常樂原則的她并沒有酸多久,就拉著日芽香來到了當(dāng)?shù)氐南愎搅侠淼辍?p> 與其說是香菇料理店,不如說是香菇種植園和香菇料理店的結(jié)合。
由食客自己進(jìn)入菇房采摘,并交給店主進(jìn)行烹飪,是這家店的主要經(jīng)營模式。其實這種形式在華國的農(nóng)家樂里相當(dāng)常見,但在霓虹…起碼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形式的料理店。
接過店主遞過來的香菇采集三件套,兩人興沖沖地進(jìn)入了菇房,瞬間被里頭擺滿了的一層又一層的椴木塊吸引了注意力。
椴木塊上長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香菇,有些只有小腳趾頭那么大,而有些大的,已經(jīng)比兩人平日里在超市見過的最大的香菇,還要大了。
二人在菇房里穿梭著,見到合適大小的香菇就馬上用店主提供的剪刀給剪下來,放進(jìn)小籃子里。
新鮮感讓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有趣,不知不覺間,兩人籃子中的香菇,都已溢了出來。
將香菇交給店主,選好了烹飪方式,不一會形形色色的香菇料理就被紛紛端了上來。
繪梨花還從來沒想過,原來香菇還能有那么多的做法。
嘗試著將店主強烈推薦的鹽烤香菇中的湯汁一飲而盡,濃重的鮮味在瞬間占據(jù)了她的口腔。
新鮮香菇的香菇味本身并沒有多重,但其中的獨特鮮味卻要比干香菇勝上一籌。
這家店的香菇品質(zhì)很好,在吃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地認(rèn)可了這一點。
但…似乎缺了點什么。
這種感覺在品嘗鹽烤香菇時并不強烈,但在嘗到其他類型的香菇料理時,這種感覺卻強烈了起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意識到了這種感覺的來源——做料理的人。
其實常年浸淫在香菇烹飪領(lǐng)域的店主,在廚藝方面的水平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說是上等,再加上品質(zhì)絕佳的香菇,饒是生田玉子品嘗了,都一定會覺得好吃。
也許是慣性使然,也許是烹飪手法的不同,更有可能是因為兩人內(nèi)心的小九九,在兩人心里,這家香菇料理店老板的廚藝,還真就是比王衍山差了一點。
當(dāng)然,作為會讀空氣的霓虹人,兩人并沒有直接把這話說出口。
“店主桑,請問這里可以購買生的香菇嗎?我們想帶回去給朋友也嘗一嘗。”
飽餐一頓后,二人中相對而言膽大一些的繪梨花向著店主問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兩人便就帶著香菇采集三件套又進(jìn)了菇房。
相比于午餐前,飽餐后的二人顯然悠閑了許多。
她們挑選著椴木塊上的香菇,比較著這些香菇的大小,花了半個小時,才摘出來了兩籃。
“Iku醬,我這袋你就幫我?guī)Щ厝グ?。”走出料理店,日芽香將手中裝滿了香菇的袋子遞了過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我都懂的,等到時候來我家開香菇派對?!崩L梨花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向著日芽香擠眉弄眼道,“有機會的話,日芽香也可以把你說的那個亞撒西的男朋友帶來給我們看一下,我們幫你掌掌眼?!?p> 此話一出,日芽香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馬上反駁道,“什么嘛,他不是我男朋…不對,我們那時候說的不是假設(shè)嗎?那只是我虛構(gòu)的一個人物啦!”
“可是聽日芽香的描述,好像真的有這么個人欸~不然為什么日芽香你會說得那么具體?”繪梨花說道。
這話輕易地拆穿了日芽香的謊言,讓她不禁有種將全部的牌都攤開來的沖動。
但,有時候,擁有勇氣的人類,總是少數(shù)的,哪怕只是一瞬間。
日芽香的勇氣,在繪梨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有所指時,就已經(jīng)消失了。
“沒有啦,真的沒有這個人!這些描述都是我在書上看見的而已?!比昭肯阒荒軓娦蟹瘩g,即使這反駁聽起來并不有力。
“好啦好啦,相信你相信你!我等著日芽香有勇氣把男朋友介紹給我們認(rèn)識的那一天~”繪梨花摸著日芽香的腦袋哄著她,全然沒有自己還比日芽香矮了一厘米,且是個年下妹妹的自覺。
……
一下午的悠閑時光很快就過去,考慮到自己在對方面前曾說過的謊言,兩人在吃過晚飯之后就告了別,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也許是因為訂的時間不同,兩人的房間并不算近,這意味著,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兩人碰面的幾率并不算大。
這是目前為止,繪梨花在這趟旅途中唯一慶幸的點了。
大咧咧地靠在沙發(fā)上,她拿出了手機,給衍山發(fā)去了消息。
【采訪結(jié)束了嗎?感覺怎么樣?】
【怎么說呢,感覺也沒問什么有意思的問題[小狗撓頭]】
【采訪就這樣,你還期待會有什么有意思的問題啊?】
【我還期盼著她問我喜歡哪個小偶像呢,答案我都想好了】
衍山發(fā)來的消息讓繪梨花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以比平時快了幾倍的手速打著字,但沒等她把消息發(fā)出去,對面以更快的速度發(fā)來了另一條消息。
【我去!我忘記和美波說要和你出來玩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她說一聲】
而后,對面便就沒了消息。
繪梨花的手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后卻沒能把心中的疑惑問出。
……
“那個…我等一下要趕去八丈島的飛機…”另一頭,衍山搓著手,不好意思地和美波報備著。
說是報備,以現(xiàn)在的情況而言,通知的含義可能更多一些。
聽到衍山的話,美波怔愣了片刻,隨后不自覺地微微提高了音量,“現(xiàn)在?你之前可一點兒沒我說這件事???”
話音落下,她看了看一邊的伊藤和子,又看了看身邊的表哥,把衍山拉到了房間的角落,壓低了聲音。
“我剛剛還答應(yīng)和伊藤桑一起去吃個晚飯的,你現(xiàn)在是要讓我一個人和她去?還是要我直接拒絕人家?”
在伊藤和子聽不到的角落,美波話語中的不滿盡數(shù)顯現(xiàn)。
衍山心知自己理虧,只能低著頭不說話,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孩子。
即使擁有比美波高了半個頭的身高,在此刻反而襯得他更為弱小。
半晌后,衍山這才弱弱地回答道,“我忘記了嘛…”
“買飛機票你倒是沒忘記!”美波生氣地戳了戳衍山的腦門。
“機票是繪梨花買的…”衍山反駁道,雖然現(xiàn)在是他理虧,但背黑鍋這種事,他才不干。
如此的回答讓美波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嘆了口氣,“行吧,那除了繪梨花以外,還有誰要一起去八丈島玩?”
“???這個我沒問…”
美波有些無奈,但衍山的回答又讓她意識到了一點——他大概是真的忘記和自己說了。
因為衍山的突然告知所帶來的郁結(jié)好似少了一些,她看向衍山,在心里思考著一起去的可能性。
見美波遲遲不說話,衍山反而有些慌了,“你別生氣,大不了我和繪梨花說一下,就跟她說我明天去。今天我們先和伊藤桑把飯吃了?!?p> 自己氣的才不是和伊藤桑吃飯的問題。自己氣的是,他和別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
但這話美波說不出口,她也沒有任何不讓衍山與其他女孩子接觸的立場,只希望…衍山表哥能更遲鈍些吧。
許久之后,她長嘆了一口氣,“行了,既然機票都買好了,你就去吧。”
“那你去嗎?要去的話我可以和繪梨花說一下的?!?p> “不了,我不是快考試了嘛。你好好玩就行?!?p> 看著表哥離開趕飛機的身影,不自覺間,美波又堅定了考上早大的商科的想法。
只有考上早大的商科,在商業(yè)上給予表哥助力,進(jìn)而實現(xiàn)經(jīng)濟上的深度綁定,表哥才會變得離不開自己。
僅僅依靠感情維系在一起的關(guān)系,在感情消磨殆盡、或者遭遇外界變故后,這樣的關(guān)系也就斷了。
就像,當(dāng)初的表哥和美月一樣。
而和表哥在金錢上深度綁定的這一點,是作為偶像的繪梨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這,就是她的優(yōu)勢所在。
所以,只是一次同游而已,她不必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