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記憶中的燒烤攤
上一次吃張大娘做的燒烤，還是五年前的事了。
本以為畢業(yè)后，不會再回到這附近。
沒想到還是回來了。
站在不遠處，望著那似乎與記憶中，別無二般的燒烤攤，許志覺心里一陣唏噓。
……
燒烤攤從晚上18點開始，就已支起，一直營業(yè)到凌晨一兩點左右，才會收攤。
張大娘現(xiàn)在，應該快六十歲了。
早年間，丈夫不幸車禍去世，所以全靠張大娘一手，將孩子拉扯長大。
好在兒子也算爭氣。
現(xiàn)在已經工作了，也有了一份不錯的收入。
但她還是會不懼風雨的，支起她的燒烤攤，只為了多賺一些錢，好留給自己兒子。
時間：19點52分。
現(xiàn)在時候其實也算挺早，但張大娘的燒烤攤前，已經站上了好幾位客人，在挑選想吃的食材，放入塑料籃內。
從穿著打扮來看，都是附近的大學生。
看著他們，許志覺感覺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那么……
我也去挑選一下吧。
許志覺想著，沒有再站在原地，而是走到了張大娘的燒烤攤前。
附近還有其他賣燒烤的商家。
只是許志覺覺得，果然還是張大娘烤的燒烤，最為好吃——
食材上面，都被蓋上了一塑薄膜，起到了保護作用。
尤其是到夏天時。
最容易招來各式各樣的蚊蟲。
所以經常能看見它們，落在各式各樣的食材上，雙手摩擦著，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有次許志覺來得早，
看見了其中一位大爺?shù)臒緮?，食材上方經常有蒼蠅飛舞。
只是偶爾會揮揮手，將它們暫時扇跑，以免影響自己生意。
當時看見后，許志覺心里只覺得有些反胃。
也難怪路邊燒烤攤，會被冠上“不衛(wèi)生”這樣的評價了。
可張大娘的燒烤攤，卻是不同。
從最初的許志覺見到時，就是總會蓋著一層薄膜的狀態(tài)。
既能防止蒼蠅大快朵頤，又能讓食客們清楚地瞧見，食材的品類，可謂是一石二鳥。
大概正是這樣的小細節(jié)，
才會讓自己在其他人都說，燒烤都不衛(wèi)生時，有底氣去反駁說：張大娘家的燒烤很干凈！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張大娘這樣的習慣依舊保留著。
就連附近其他擺燒烤攤的人，都學去了這樣的小細節(jié)，給食材蓋上了一層薄膜。
“大娘，這些記得都不要剪，全部串起來?！?p> 身旁，傳來了一個女聲。
聞聲，
或許是下意識的，許志覺瞥了一眼，對方所選的食材——苕皮、年糕、豆干。
渝州燒烤的經典老三樣。
“好嘞！”
張大娘自然是點頭應聲，“姑娘，你先到旁邊去坐，等好了后我會叫你的?！?p> 邊說著，邊用燒烤夾，翻動著燒烤爐上的食材。
不過一臂寬的燒烤爐上，已經擺放了不少食客的選擇。
生意看上去，似乎依然紅火。
“行，錢已經轉威信了?。 ?p> “好的。”
張大娘笑著點點頭，沒有絲毫懷疑。
左看右瞧，許志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擺放什么藍牙音箱。
看來，一切都僅憑自己自覺了。
“小伙子，你需要點些什么??？”
張大娘的余光，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站在燒烤攤前，遲遲未做下決定的某人。
她出聲詢問著，抬頭望向了許志覺。
沒想到這一抬頭，
讓張大娘臉上的笑容，驟然間消失不見。
變成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呀！這不是小許嗎？！”
“嗯，是我?！痹S志覺微笑著點點頭，“張大娘，好久不見了。”
嘴上這樣說著，他心里也不免感到驚訝。
沒想到幾年未見，對方依然還記得自己。
“是有好幾年沒見了……想吃點什么？還是老三樣嗎？”
張大娘呵呵的笑著，詢問道。
所指的，自然是“苕皮、豆干、年糕”，這堪稱渝州燒烤頂梁柱的存在。
“對，先來這三樣吧?！?p> 許志覺也不含糊，立馬就點點頭。
順勢詢問道：“對了大娘，我可以直播嗎？”
“直播？”
張大娘微頓了一下。
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
“是那個叫TK短視頻上的東西嗎？經常看見你們年輕人玩，所以我也下了一個。你要是想直播的話就隨意吧。”
“那好，謝謝大娘。”
許志覺心里十分高興。
要知道，作為夜市美食之一的燒烤，可是擁有著極高熱度。
正巧現(xiàn)在又是晚上，流量比中午肯定要高出不少。
想來這場直播，應該能夠將自己那餐自助燒烤的損失，給彌補回來。
“對了大娘，三樣一共多少錢？我先把錢給你?！?p> 許志覺邊說著，邊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十元面值的軟妹幣。
這物價再漲，想必也不至于漲價得太離譜。
就算一樣三元，三樣也才九元。
肯定是綽綽有余了。
“一共六塊，還是老價格?！?p> “您都不漲價的？”
許志覺說著，將錢遞了過去。
要知道自己現(xiàn)在住所附近的燒烤攤，老三樣都已經漲價到2塊5一張了。
“有的賺，只是少賺一些而已，而且我這又不用租店面。再說了，來這里吃燒烤的，很多都是學生，要是太貴了怎么行？”
張大娘笑呵呵地說著，接過了鈔票找零。
系在腰間上的白色圍裙，口袋中還是裝有不少一元面值的軟妹幣。
讓許志覺在恍惚間，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電子支付還沒有那么普及的時候。
“找零四塊，小許你拿好了?！?p> 張大娘的聲音再度傳入耳內，拉回了他的思緒。
接過后，許志覺說了聲“謝謝”，將鈔票放回原處后，就打開手機開啟了直播模式。
“老許美食”這個賬號，依舊只有三百多的粉絲量。
但粉絲粘性似乎不錯。
每次開直播時，他都能夠瞧見幾個熟悉的ID——
【“好大個洋”進入直播間?！?p> 【“琴珂”進入直播間?！?p> 【“我就是神”進入直播間?！?p> “咳，大家晚上好?！?p> 許志覺輕咳了一聲，向直播間內的觀眾們，打起了招呼。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當自己說出這話時，坐在一旁折疊桌旁的大學生食客們，有人偷偷抬頭望了一眼自己。
或許是出于好奇。
也或許，是出于其他原因。
不過……
許志覺只知道，不管怎么樣，自己又要開啟“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