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露珠似乎并不怎么讓人懷念。但是花草鶯燕們卻喜歡。在園子里姹紫嫣紅的時候,露珠就顯得有些微醺了。這就不妨礙整體的景致,沾衣欲濕,清清瑩瑩,也是一般的態(tài)度。園外人也能夠看到滿園春色關不住。這里一叢,那里一簇,從墻內(nèi)探望出來,看園外的繁華。
細細浪浪的,參參差差的,叢叢簇簇的,當然不在乎這點微醺的朝露。早起的鳥兒也各自忙碌著,踩著抖著,把園子里的景致都拋下了,去了鄰里周遭,撲的一下就飛遠了。倒是園子里的事情有些繁蕪了,瀲滟了,不需要這樣更加細致的修飾了??催^了就看過了,放下了就放下了,忘記了就忘記了。只要不是邂逅的相遇,都可以裝作看不見。盡管這樣的裝飾也很賞心悅目。
園丁就只顧忙碌著,至于小五兒和柳翠兒她們,就不會想著園丁的忙碌。園丁的忙碌似乎也只是這里那里的露珠,一朝一夕的,等到天亮游客們到來的時候,就自然的褪去了,不在明處,不是主體,不會停駐。大家自然在意、賞析著錦繡春色、春色錦繡,擠擠挨挨、挨挨擠擠的,三五成群,逐蜂引蝶,有些細細浪浪、層層疊疊的意思,都在移步換景間均勻了過去,不是特意的修飾,不是格外的在意。
這樣來看,園子就不一定是春天的園子了。有些繁蕪,有些瀲滟,有些含蓄,有些熱烈,就是像做些細致的修飾也不能。春天是什么樣子的呢?春天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呢?園丁會來修建,把一些經(jīng)冬的痕跡都修剪了去。把踩踏過的花草噴灑一遍,把心情整理一番,把幽境把鋤一次,讓園子里看著整齊了,不那么繁蕪,瀲滟,含蓄,熱烈了,就像是春天的園子應該的那樣。
大家就覺得園子里明麗起來了,錦繡著了,這里是景,那里是香,看完了這里,去逛著那里,到處駐足,你追我趕,讓園子里忙碌起來了,歡歌笑語的,就像是春天的園子應該的樣子。滿園春色關不住,就是路人們也能吸引過來,暫時靠攏過來,把園子里的春色采擷一番,有些情緒從園子里延伸出來,關鎖不住。這時候,就不能把微醺的露珠當作露珠了,只是些細節(jié)的塑造,不是整體的印象了。
園丁也還是忙碌著,只是像細節(jié)的塑造,時常被游賞的人們所忽視、略去,不至于耽擱春天的景致從姹紫嫣紅里像飛湍瀑流一樣渲染出來,表現(xiàn)出來,延伸出來,讓春天更加充實,艷麗,充滿期待。這就是園子里的春天,是春天里的園子。這里是景,那里是香,情緒和心境都調(diào)動起來了,不只是細節(jié)的塑造,更像是整體的印象了。
總有一種心情被園子里羈絆住了,不像是早起的鳥兒,把園子里的景致都拋下了,各自忙碌著,踩著抖著,撲的一下就飛遠了,去了鄰里周遭。就是有些姹紫嫣紅,也能視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