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墳山紅裝
哭靈?哭誰?哭己。
家屬們的悲戚并非完全出自緬懷死者,他們隨時可以放聲大哭,只要時候適宜。
張眉拍了拍李棠的胳膊,指向一個人。
“棠公子,你還記得那個死老婆的人嗎?”
李棠點了點頭,他印象還挺深刻的。
按照張眉的說法,那人是心里有鬼然后撞邪了。
“他也在?”
李棠問道,同時看了過去。
“是啊,他應(yīng)該認(rèn)不出我吧?糟了,我個子沒師父高,他估計看出來了?!?p> 張眉在擔(dān)心自己假扮師父的事被揭穿,畢竟這是他賺外快的唯一途徑。
“沒事,他走了?!?p> 李棠回道。
此人看著不像是死者的家屬,但也不像看熱鬧的路人。
此外,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穿著一雙繡花鞋,等一下,這雙繡花鞋……
李棠神色錯愕,與此同時,隨著那人離開,丹田內(nèi)的妖力也不再悸動。
這說明了什么?李棠心知肚明。
“棠公子,我們該去往后山了。”
樸真元見大伙都哭得差不多,于是向李棠稟告道。
李棠從錯愕中緩過神,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p> 坑塢村的后山是一座山林繁茂的低矮山丘,是村子十里之內(nèi)唯一風(fēng)水尚可之地。
一直以來,村民都把逝者葬于后山。
但樸真元也擔(dān)心,如此多的墳塋遲早有一天會導(dǎo)致此地的風(fēng)水失衡,屆時這里將會成為一片兇地,孕育不祥之物。
可他也沒辦法,家屬們不愿多付錢,他沒理由免費給人家尋龍點穴。
眾人行至后山一處平坦地,四周綠植郁郁,風(fēng)徐林靜。
“就這吧。”
樸真元決定道。
死者家屬雖不愿意多付錢,但肯出力氣。
眾人動手刨了四個坑,最后合力將棺材放入。
大功告成,雖然有點草率,但這也是應(yīng)家屬的要求。
將刻有死者名字的石頭嵌入土堆之內(nèi),喪葬流程至此結(jié)束。
至于為什么是石頭……因為石碑造價要二兩銀子,而刻個石頭只要五文銅錢。
“好了,諸位可以離開了,節(jié)哀順變?!?p> 家屬們紛紛離開,估計他們走后,這四座簡陋的墳堆就再無人問津,更別談貢品與清明了。
“好歹在我們那過了頭七,你們也不算孤魂野鬼了?!?p> 樸真元斟了一杯淡酒,隨后潑于四人墳前。
“也不要責(zé)怪你們的家人,大伙活著都挺不容易,且在下面祝福他們吧?!?p> 言罷,樸真元開始收拾東西。
幾分鐘后,三人正打算離開,此時山風(fēng)忽驟,陰寒四起。
“師父,那幫死鬼不聽你的話啊?!?p> 張眉驚恐道。
“你小子別口出妄言,諸位息怒啊,徒兒不懂事?!?p> 樸真元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退后!”
李棠突然厲喝道,山風(fēng)一滯。
山路上,迎面走來一婦人,身穿紅衣,披著大紅蓋頭,宛如剛從大婚之宴逃離。
在此墳塋遍布的后山,突然出現(xiàn)一位大紅大喜的新娘子,不祥之感刻骨入髓。
只見她腳步虛晃,身影閃爍,眨眼間便靠近,飄忽不定。
然而她所穿的繡花鞋,李棠卻是分外眼熟。
“師父,她又是什么東西???”
張眉聲音顫抖,哭腔道。
“來者是人是鬼?”
樸真元震喝道。
那婦人并未回應(yīng),只是越來越近。
“棠公子——”
樸真元覺察到不妙,想掩護(hù)李棠先走。
“你這半吊子假道士還是退下吧,保好自己的命?!?p> 下一刻李棠瞬身向前,以《天擒縛鷹手》攔截。
拳腳交錯間,那婦人的紅蓋頭幾度掀起,然而卻沒有一次能徹底顯露其真容。
“師父,打得到誒,不是鬼。”
張眉說道,此時他整個人躲在樸真元身后,一副要拿師父當(dāng)肉盾的樣子。
“你小子懂個屁!”
樸真元嘆氣道,這個徒兒算是白教養(yǎng)了。
可就算如此,樸真元依舊主動護(hù)在張眉身前,時刻關(guān)注戰(zhàn)況變化。
“棠公子,我們可幫上什么忙?”
他大聲喝道。
“什么都不要做,保好自己?!?p> 李棠重復(fù)道。
他此時也覺得無比古怪,雖說他這招《天擒縛鷹手》只能算入門,但近身肉搏的情況下,他早該占據(jù)了優(yōu)勢。
可幾番交手下來,他未能從眼前這位詭異婦人手上占到一絲便宜,仿佛自己是打在空氣之上。
如此下去,只怕大事不妙。
因為李棠已經(jīng)覺察到,這婦人的目標(biāo)不是自己,而是躲在樸真元身后的張眉。
“不好!”
李棠以鷹爪式擒拿,然而只勾下一件紅衣,那婦人趁機(jī)金蟬脫殼,整個人撲向樸真元師徒二人。
樸真元的武道造詣蹩腳至極,手邊也沒有趁手的武器,他只能雙臂合為十字,想以肉身擋下。
破空之尖嘯刺耳欲聾,那婦人手中寒光一現(xiàn)。
“把頭埋低!”
李棠喝道。
金屬鏗鏘之聲蓋過尖嘯,嘯雷炮組裝完成,進(jìn)行裝填。
瞬息之間,怒雷長鳴,開炮!
炮火如轟雷滾落,所幸樸真元認(rèn)定李棠不是在虛張聲勢,及時帶著徒弟張眉撲倒在地上。
至于那紅衣婦人則直接被火舌吞噬,消失了身影。
然而樸真元師徒還是距離爆炸太近,氣浪將他們掀飛十米遠(yuǎn),摔暈了過去。
但李棠清楚,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
這時代沒變,火器威力雖強,但對于高品武師或者某些東西而言,尚且不足以致命。
果不其然,炮火的硝煙散去,那道身影依舊屹立不倒。
但“她”沒能保住紅蓋頭,然而在那紅蓋頭之下,卻是一張濃妝艷抹的男人面孔。
“是你?!?p> 正是張眉所指的那個男人。
“你認(rèn)得奴家?”
那個男子捏著嗓子回道,同時比著蘭花指。
“不認(rèn)得,但你為何襲擊我等?”
李棠反問道。
“那小子說要誅滅奴家,那被奴家撞見之后,又豈能放過他?”
那小子自然指張眉。
不過張眉假扮道士說要誅滅的魑魅魍魎,可是這個男子已經(jīng)死去的妻子啊。
“本來我只需殺了那小子,可你看到了我的真容,且讓奴家殺了你們吧?!?p> 男子語氣瘋狂,他周身因炮火而綻開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顯然超出了人類的范疇,此人已淪為妖邪。
“殺我,只怕你道行不夠。”
李棠搖頭淡笑,周身氣質(zhì)驟然一變,浩瀚邪派的妖力替代了真氣。
既然伏魔尺不在手邊,那就用此姿態(tài)以邪誅邪。
“你……”
男子神色劇變,倍感大禍臨頭。
不想擺爛了
感謝雨木日ts的打賞,謝謝你雨木日ts,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哦,好像你是靚妹來著,那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姐妹。太對了姐妹,讓我們一起修煉《擒拿郭楠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