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喂隔壁大黃
棉堯微皺著眉，眼神里盡是關切。
“放心吧，老太太就是餓著了，現(xiàn)在吃點東西，身上有了力氣，好好養(yǎng)著身子會好起來的?！?p> 李叔說到這，輕咳一聲，停頓下來。
“李叔，有什么話就說吧。”
棉堯的心仿佛一下子多了塊石頭沉了下來。
“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老太太身子骨原本也不錯，這些年就是吃的沒營養(yǎng)，身子骨不好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吃的沒營養(yǎng)，歸根到底還是窮。
李叔后面的話已經瞥過棉堯的耳后。
她看向屋子里的一老一少，肩膀跟著壓了壓，喉嚨也跟著哽了起來。
“謝謝李叔?！?p> 羅嬸在一邊看著，明顯感覺到棉堯的情緒變化，連忙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小堯你別放在心上?！?p> 這一剎那，屋子里的小家伙轉過頭也朝著門口看來，恰巧對上棉堯狠厲又透著溫柔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怔，眼神卻又跟著堅定起來。
兩人四目對視，到底還是兜寶先轉移目光，余光卻仍不?？粗饷娴拿迗颉?p> “嬸子，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p> 棉堯轉過頭，盡力擠出一個微笑。
夜色暗沉下來，棉堯從小屋后面的廢田里尋了把野菜拿來熬粥。
老太太半躺在床上，揉著兜寶柔軟的發(fā)絲，目光慈愛。
“都是太姥姥年紀大了，護不住你，讓你跟著你媽受了這么多罪?！?p> “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負你，就來告訴太姥姥，太姥姥給你做主?！?p> 兜寶一動不動，安靜的像是個瓷娃娃，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撲閃。
棉堯端來兩碗粥，掀開布簾走了進來。
老人撇過頭，也收回了摸兜寶的手。
“奶奶，今晚就先喝點粥吧?！?p> 床上的人似是聽不見一般。
棉堯也不急，端過旁邊一碗粥坐到了兜寶的邊上。
兜寶想站起身，小小的肩膀上瞬間降下一只手，白皙霏嫩，指甲圓潤包裹住小巧的指頭，半粉的色澤實在看不出是出自一個農家人的手。
“別動?！?p> 話語里透著不敢拒絕的魔力。
兜寶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只剩下那雙眼睛暗沉如水。
“張嘴?！?p> 兜寶抓著衣角，小拳頭帶著幾分不安。
“人得吃飯，只有吃了飯才能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看到自己討厭的人的下場。”
這話看似說給兜寶聽，實則床上的老人卻聽得更為清楚。
兜寶吃了一口又一口。
今晚這頓飯可算是不難喂。
等到兜寶吃了一半，棉堯伸手摸了下另一碗粥的余溫，現(xiàn)在剛剛好。
“奶奶，米缸里的米我全給煮了，要是您不吃的話，只怕這么好的粥也只能拿去給隔壁家的大黃了?！?p> 聽到這，老太太微閉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
那可是她省吃儉用留下來的米。
棉堯今天一頓就給全霍霍了？
居然還想給隔壁的大黃？那個吃多少都不知道飽的蠢狗？
老太太想到這，一下子騰地側過了身子。
兜寶被這動作嚇一跳，剛張開的嘴巴也跟著側過去，嘴角上沾了幾片野菜葉子。
棉堯抬起手，兜寶下意識的躲了下，她心里一愣。
原主何止是不想要這個小家伙，只怕是根本就不把小家伙當個人。
她心里既心疼又心酸。
“別動?！?p> 語氣跟著弱了幾分。
老人看著棉堯給兜寶細心的刮掉嘴邊的菜漬，不知這對冤家母子耍什么把戲。
“我不用你照顧，你走！”
老人下了逐客令。
棉堯像是沒有聽見，繼續(xù)給兜寶喂粥。
兜寶小小的眉頭微微皺起，他都能聽得出來。
“棉堯，我不管你想耍什么把戲，總之我這里已經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你趕緊給我走，我就是死了跟你也沒有關系。”
老人怒氣沖沖的話仿佛是砸在了棉花上，輕飄飄毫無影響力。
棉堯把碗里的粥給兜寶吃了干凈后，將空碗放回到桌上，利索的端起老太太的那一碗。
剛站起身，老太太就急了。
“你要做什么？”
“您不是不吃嗎，那我就去倒給大黃?！?p> 棉堯回答的理所當然，可那雙眼睛里分明寫著她說得到就一定做得到的魄力。
“你！”
老太太哪里受得住這樣的氣，伸手沖著棉堯指了指，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那雙還帶著意外的眼睛終究是垂了下來。
“給我放著！”
老太太說著，又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棉堯將粥放了回去，拿過旁邊的水壺就著兜寶剛剛吃過的碗倒了杯熱水。
“這粥有點厚，您還是兌茶吃些稀飯?！?p> 主要是因為棉堯考慮到老太太現(xiàn)在餓了幾天，冷不丁的吃這像燙飯一樣的粥不知道胃子會不會難受。
老太太盯著棉堯這一系列的動作，嘴唇微動，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伺候完老太太吃完洗漱后，棉堯走到另一邊的床榻開始拾掇起來。
從下午李叔來過后，棉堯就已經打定主意，今晚是不可能回去了，她得帶著兜寶住在這。
兜寶這次坐在老太太的床榻上，小手捏著衣角又放下，再捏著再放下。
一老一少的目光都在盯著眼前身形消瘦的女人。
棉堯卷起土撲撲的衣服袖子，露出一雙藕臂，動作麻利的鋪床，理床單被套，將再兩床中間的床頭柜收拾出來。
燈光晃亮，但也印出她額頭細密的汗珠。
“不早了，奶奶您也趕緊睡吧。”
床鋪理好后，棉堯轉身看向兜寶。
小家伙揉著眼睛，眼睛輕眨，似是一會就得黏在一起。
她趕緊給他一番洗漱，這才抱進被窩里。
有了昨天的相處，兜寶現(xiàn)在對棉堯的接似也沒有那么反感。
小身子往被窩里挪了挪，給旁邊讓出了一個足夠一個大人睡的位置，這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小手卻是抓住了被角的一邊。
棉堯進被窩后也不和老太太多說，拉了燈線就睡覺。
身子一側的小家伙似是感應到了溫暖，不自覺的朝著棉堯的懷里貼近。
棉堯伸出一只手環(huán)住他，輕昵的動作讓兜寶的呼吸也越發(fā)平穩(wěn)下來。
……
寂靜別墅庭院里，草坪里的地燈襯得周圍草色更顯青嫩。
“少爺，您確定要這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