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這句話,直接在朝堂之上為之一靜。
這短短的一句話,相當(dāng)于給了事件的定性。
他們是沒有被批準(zhǔn)的一種行為。
因為就連他們的長官,自己都請罪了。
關(guān)鍵是在于都察院的左右都御使兩個長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極為尷尬。
因為御史本身就有風(fēng)聞奏事的權(quán)利。
一般來說,御史是否要參奏,可以走都察院,也可以自己進行上奏。
雖然都御使作為長官們,確實有管轄之權(quán)。
可平時大家都早已習(xí)慣了如此之模式。
卻被何城這個時候挑破。
這不是在打他們的臉么?
“臣請罪!”
左右都御使也連忙跪了下去。
直接就牽涉到了正二品的大員。
左右副都御使哪里還能站著?
連忙也高聲請罪,請求皇帝之責(zé)罰。
本來是事情,是找趙靖逼宮,讓趙靖退讓。
然而,事情的演變,已經(jīng)完全不是在這條路上走了。
而是這些人的請罪。
“諸卿平生吧?!?p> “朕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此等人手,必然是其妄自為邀名買直之人,朕并非沒有見過?!?p> “豈能受此等小人而蒙蔽之?”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罰左右都御使一年之俸祿,品降一級,暫代左右都御使之職?!?p> “左右副都御使罰俸半年,品降一級,暫代左右副都御使?!?p> “罰左僉都御使何城俸祿一月,然何城認錯之誠懇,又是坦誠罪過者,故而保持職位不變!”
趙靖很快宣布了懲戒之令。
但是所有的朝臣都知道,這不過是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下。
特別是何城這個帝黨再明顯不過了。
罰俸一月,就連品級都沒有掉,半個品級都沒掉。
而且,左右副都御使降級,相當(dāng)于和何城是評級了。
“臣等,叩謝陛下!”
幾個人高聲說道。
就在諸位臣工都以為事情要結(jié)束的時候。
趙靖卻再次開口。
“何城,建言有功,朕賞罰分明,故升何城為右副都御使?!?p> 此令一出,就連何城自己都呆住了。
左右副都御使明明都還在。
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這是在搞什么?
“陛下,右副都御使已然有人,此時提拔何大人……”
有人立刻站出來表達了疑惑。
也是暗暗的提醒皇帝,這樣做不合格的。
“右副都御使,沒人說不能有兩個!”
“朕說可以就可以。”
“另外,極為都察院大臣所作所為,諸位臣工都看在眼里,朕,提拔有用之人,有過必罰,但有功,朕也絲毫不會吝嗇?!?p> 趙靖淡淡的說道。
在場的朝臣,哪一個不是摸爬滾打的老狐貍啊。
這話一出,難能還不明白趙靖的意思?
這是擺明了要將何城綁在帝黨的位置上,甚至是為他保駕護航。
最尷尬的莫過于兩位副都御使了。
特別是右副都御使。
他堂堂本是三品官,卻掉了品級,變成了暫代之官職。
而何城,明明只是一個左僉都御使,四品官員。
卻硬生生當(dāng)著三品的官。
然而他還發(fā)作不得,不敢多說。
甚至有都猜得到。
所謂的暫代,和兩個右副都御使,不過是過渡。
畢竟何城今天還請罪了。
不然的話,直接取代他的位置都有可能。
但凡風(fēng)波過后,何城成為副都御使之職基本沒得跑了。
“退朝!”
隨著山呼,諸位臣工退下。
……
“恭賀何大人了?!?p> 散朝之后,各大官員回到自己的衙門。
何城剛剛踏入門中,就聽到了右副都御使不陰不陽的聲音。
“多謝,我等都是為陛下效力,為天子效力,所謂職位,就算我還是那個御史,今日我依然會出來仗義執(zhí)言,豈能坐視君父被欺?”
何城自然不是軟柿子。
而且直接了當(dāng)?shù)奶С隽嘶实蹓涸诹酥疾煸褐畠?nèi)。
右副都御使為之一噎,卻沒有敢再說什么。
等何城回自己的公署后,那右副都御使這才憤憤開口。
“不過就是陛下身邊的一條老狗罷了,嘚瑟個什么勁?”
“等陛下讓他死之時,他就會知道今天的錯處?!?p> 就在此時,左右都御使兩人聯(lián)袂進來。
“閉嘴!”
左都御使呵斥道。
兩位都察院最大的大佬,皺眉看了一眼右副都御使,直接走入內(nèi)房。
作為都察院的大佬,他們感觸是最深的。
這明顯是皇帝對于都察院不滿。
何城就是皇帝陛下順手而為插入都察院高層的一個釘子。
只要皇帝不開口,誰都不敢動他。
甚至,可于預(yù)見。
之后右副都御使之位會成為何城的。
若是有什么功勞,到時候取他們而代之,也并非是不可能。
“日后,可還要和這位何大人好生相處著,莫要得罪了?!?p> 左都御使自嘲一笑說道。
……
相較于都察院內(nèi)部,更關(guān)心自己內(nèi)部的權(quán)利之爭。
而外面,顯然不是這么一點事。
都察院之事只能算是一點茶后飯話而已。
真正的軒然大波乃是世家對于趙靖之試探逼宮。
而趙靖也十分干脆利落的將翰林大學(xué)士賜死,戶部郎中賜死。
更是流放諸多請愿之人。
這可是無比轟動之大事。
翰林學(xué)士看似權(quán)利不打,但是地位卻極高。
甚至一度有傳出內(nèi)閣的培養(yǎng)地。
翰林院出事,豈能不被人關(guān)注?
未來的內(nèi)閣大臣,豈能不被人關(guān)注?
此刻,如同暗流一般,快速的席卷了整個京城。
關(guān)于此事的傳言,極為離譜,各種版本都有。
什么荒唐皇帝一意孤行的。
還有什么臣子死諫,皇帝卻昏庸無比。
另外諸如臣子邀名買直的聲音也有,但屬于少數(shù)。
談及世家的,卻一個都沒有。
仿佛大家都十分的有默契一般。
前兩者,責(zé)怪于皇帝昏聵的卻是飛快。
這種戲碼,才是最底層人喜歡看的東西。
甚至讓那翰林大學(xué)士在死后名聲大躁。
一時間風(fēng)光無倆,就連翰林大學(xué)士抬棺回家路上,甚至都聚集了不少文人士子前來送行。
“此乃我國之忠臣之士也,為勸皇帝而死,上應(yīng)天意,下順民心,死得其所,先生千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