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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語顏洛誤升花

池語顏洛誤升花

阿尬不尬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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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3-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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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01

池語顏洛誤升花 阿尬不尬 9871 2022-03-16 21:14:33

  一個八九歲的丫頭,坐在大樹旁的秋千架子上,雙腿有力無力的蕩著,眼睛掃向天空,大雁成群成群的飛過小院的上空。

  看向墻頭外的樹,低下頭來,用腳攆著地下,土地上,剛長出來野草的嫩芽,下過雨后,新芽出土,混雜著野草和泥土的清新味道,讓人很心怡,新生的感覺,“春天?......?!?p>  “是春天啊!”

  “雁子都走了?,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贝笱氵w徙,春則飛去北方繁殖,而秋分便飛回來暖冬,這大雁的習(xí)性,可笑的好似和我一樣。

  我是顏洛,是的,這個名字跟了我千萬余年,我曾記得我是受佛祖點化來到了人間。

  回憶...。

  一千八百萬年前...。

  云盤國,府內(nèi),“生了!生了!老爺!是個小姐!”

  “好!好!小姐好!”

  “恭喜老爺!”斑白的頭發(fā),他雙手顫抖的接過孩子,“賞!重重的賞!”。

  全府上下磕頭謝恩。

  “我...!也算是老有所依了!”老頭老淚縱橫,將我緊緊抱在懷里。

  突然天空被云遮住,剛剛才出的太陽,被遮了全部,天黑了起來!雷聲!雨聲!

  “老爺,快進屋...。”下人也紛紛進入亭子的走廊,只聽夫人生產(chǎn)的房間傳來銅盆摔落的聲音,鐺...!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電閃雷鳴...,老頭緊緊抱著剛生產(chǎn)出來的我,“夫人!怎么樣了!”

  產(chǎn)婆雙手是血,顫抖的跪在老頭面前,“夫人...,夫人沒了!”。

  “我一生善舉!忠心忠膽為朝廷做事!老來得子!老天爺怎可奪命于我夫人!怎可!”他將我交于奶娘手中,走出房門,在雨中怒吼。

  六年后...。

  一夢初醒,我衣襟濕透,掙扎著坐起身,夢里,我是一株被佛祖養(yǎng)在蓮池里的白蓮,池中無物,僅我白蓮一株,孤寂難耐,只能與蓮池作伴。

  經(jīng)佛祖點化,我來到人間,我跪在佛祖面前祈求著答案。

  佛祖慈悲,“你乃是我池中白蓮,若能修行圓滿,待人間疾苦后,方可走出蓮池。”

  “小姐!你沒事吧,怎么出了這么多汗”,衣衫綠袍子的丫鬟,拿著像是鳳凰羽毛做的金絲扇子,一邊扇著風(fēng),一邊幫我擦拭著頭發(fā)鬢角的汗珠。

  “曉婕!吃飯嘍!”

  “來了!”

  鄉(xiāng)下的小院,也沒有很精致,是土磚頭砌成的,屋檐邊的老瓦片子,總讓我感覺會一不小心就掉下來,砸在剛拿出來晾曬的新鮮茶葉簸籃上,這里的天氣很多變,春雨下過后,太陽便出來了,順著瓦片滴落下來的雨水,就差一點兒,便滴在簸籃里,我用力踢了一腳簸籃,呲...!然后我提著褲腳小跑進屋里。

  人世間的緣分總是很奇妙,“外婆!”坐著我面前的這個雙鬢雪白的老人便是我這一世的親人。

  這一次的轉(zhuǎn)世...,我的媽媽在我出生那一天便大出血死了,村里的人說,我是我媽帶回來的野種,是外面野男人的孩子,所以我一出生便克死了她,她是我外婆唯一的孩子,外婆不聽村民從中挑撥執(zhí)意養(yǎng)活了我,固然這里...,是有什么鄉(xiāng)土風(fēng)俗的,所以這里的人們信意的東西,便更多了些真切。

  “來,你最愛吃的煎魚兒...?!彼堰^花甲,而我才有九歲,她每每都在念著,她如果有個什么意外,我又如何,她卻不知,我身雖為九歲孩童,但心智已有千萬歲了,孰不知這人世間的滄桑和孤寂我已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

  我用孩童稚嫩的聲音說道,“外婆!你可有積蓄?”外婆疑惑不解的看向我,又笑了笑...,“積蓄?嗯...!你是說積蓄嗎?”。

  “你可有?有多少?”她放下碗筷...,“我們的小婕要做什么呢?”外婆的年事已高,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時常半夜咳醒了我,也曾看到過她咳出血的手帕。

  我要去拿回我的產(chǎn)業(yè),我怕再晚...,她就...。

  “嗯...?看來我們小婕是有心事呢!”

  “我要去北方的城市!”她用手指鬢了鬢斑白的頭發(fā)絲。

  “北方喔?...,我們小婕還知道這些!”

  九歲的年齡給我?guī)砹撕芏嗖槐?,我說的話很難讓人相信,更何況是年事已高的外婆...。

  “阿彌...?阿彌!每隔幾日就要進城一次,我能跟著去嗎?”

  “城里亂的很,很多壞人就藏在城里的角落里等著擼像你這樣的小孩子,做包子吃呢!小婕可不敢去喔!”

  我出生便帶著永世記憶,從開口能說話時,便不語人爭論,村里沒有學(xué)校,只有將近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每天拿著一個板尺,坐在村里大槐樹下的石板凳上,教孩童一些錯句的三字經(jīng)、弟子規(guī)、論語每天讀著。

  據(jù)說這老者年少時,是唯一,一個,走出村子在外讀書的人,也聽他與孩童吹噓,自己曾考上什么名校,也曾被哪個知名的教授看重,后來...,因為沒錢,沒勢,走投無路,又回了村里種茶,我躺在離他們不遠的大槐樹后面,靜靜聽著...,望著天空。

  巷子口幾個老頭下著象棋,些許是我見過太多,也懂的太多的緣故,讓我看著屬實無語,世代傳承...,經(jīng)不如從前古人那般。

  我也知,只是因為我在這荒遠,遠離城市的偏僻鄉(xiāng)下所至,這里的人,每天勞作種茶,偶爾去山上采些不知名的藥材,背著走去隔著兩座山外的一個小縣城去變賣,變賣來的錢大多也是換一些糧食,和布料,村里大多也只是上了些年紀的老人和孩子,壯年一般都出去打工,不語人爭論,也不與人解答,正應(yīng)該是我這九歲孩童應(yīng)該不懂的事情。

  “我要去!”

  村口阿彌趕著他的驢車,上面是幾家人家放上去的茶葉袋子和上山采的藥材簍子。

  “呀!這不是張嚷嚷家的曉婕嗎!這是也要跟著去?”

  阿彌,啊哈一笑,擦了擦手上的煙袋鍋子。

  “跟著!她外婆說孩子還沒出去耍過,怕她也不能再帶出這大山去了?!?p>  我坐在車上,擠著旁邊的茶葉袋子用力的靠了靠,看著村口這些人,抬頭看去,高坡上,她拄著拐杖站在那,向我揮著手,我握著她給我的也不過三五塊錢,露出不太好看的笑。

  山里的路不是很好走,甚至有的地方,需要我下來,跟著一起推車,還好也不是峭壁,大多都是上坡、下坡的土路,如果是汽車路過估計要是那種可以越野的好一些。

  “糖葫蘆!糖葫蘆!新鮮出爐的包子嘍!滴滴!滴!”

  這個小縣城,也窮的很,汽車來往也不是很多,老式的小賣鋪,放著老式的電話機,牌子上寫著...,本地一分鐘一元錢,外地一分鐘兩元錢。

  “阿彌爺爺...!”,老頭停下腳步,牽著驢看向我,“小婕怎么了?”又看向買糖葫蘆的攤子,“要吃糖葫蘆嗎?”我搖搖頭,站起身,老頭將我抱下驢車,拍打了一下一路走來我身上的塵土,“我一會兒就在前面擺攤,我們把這些賣了,就可以給你買糖葫蘆了!”我看向他指著的地方,又看了看不遠處,一旁的小賣鋪,點了點頭。

  阿彌將驢車趕到空地上,將驢喂了把干草,拴在一場旁的桿子上,便出起攤來,他將一塊縫補的不能再補的麻布平鋪在地上,又拿來幾塊小磚頭壓在四個角處,將茶葉一袋一袋擺放好,又將裝著藥材的簍子放在布上,便吆活了起來。

  “哎!新鮮的茶葉哎!上等的藥材人參嘞,這里瞧一瞧!”。

  我看他賣的起勁,我便走向一旁的小賣部,“老板!我要打電話!”

  一個老婦人磕著瓜子,在里面嬉笑,姑且是在和自己的男人打鬧,我重重的拍打夠不到窗口的鐵板,“老板!我要打電話!”

  老婦人探出頭來,伸著脖子看著...。

  “誰在說話!”

  我抬著頭拿出兩元錢舉給她!

  “呦!快看啊,這是誰家的女娃娃,生的真是好看呢!”

  我并不理會!反而眼神犀利起來,“我要打電話!”

  她放下手里的瓜子,將錢拿了過去,但我太矮小了,夠不到放在上邊的電話機,我將旁邊的一個磚頭墊在腳下,點著腳尖,勉強按下了電話號碼。

  “我是顏洛,來接我!”。

  接下來的日子,我便每天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子上,直到一周后...,村里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村民的指引下,來到了我家。

  “有人在家嗎?”

  我坐在秋千架子上,望過去...,外婆問聲拄著拐杖也走了出來。

  我一眼便認出走在最前面的青年,那是赫宇,一轉(zhuǎn)眼竟長高了這么多,整個人都挺拔起來了。

  “赫宇!”

  他快步走上前,一下跪在我的面前。

  “祖奶奶是您嗎?我是赫宇啊!我可算找到您了”。

  緊接著后面一行人都跟著跪在那,我依然坐在秋千上,手輕輕撫著赫宇的頭,“我走的時候你才十九歲,轉(zhuǎn)眼年間,都已是成婚的年齡了。”

  “祖奶奶我結(jié)婚了,等回去你就可以看到那孩子,是個女孩!你一定喜歡?!?p>  他又看向后面跪著的人,“您放心,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p>  我望向門外,村里的人都擠在門口嘀咕著,...,我不想這種事情怎可有人相信,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說給我聽,也是不信的,我雙手抱住赫宇的脖子,讓他起身,抱起我。

  “此處是我即生之處,村民大多不與外界聯(lián)系,也不必太過生張,只說你是來領(lǐng)養(yǎng)我便可,將外婆接去暫住著?!蔽铱聪虿贿h處門口拄著拐杖一臉疑惑和擔心的外婆。

  “你說的可是真的!”老舊的椅子上,外婆抓著我的手,我站在她一旁,“你們真的要領(lǐng)養(yǎng)我孫女!”我能感受到她抓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真的!外婆!這次來,我們是接您和您...,...,您孫女去過好日子的!”

  她微紅的眼睛含著眼淚,我能看出她的無助。

  “你們先出去吧!”我稚嫩的聲音,說向他們,聲音很無力。

  我將門關(guān)上...,握住外婆的手,“外婆...,他是我上一世的子孫”,她的眼睛睜的老大,手更是顫抖,“孫女...”。

  “他們不是壞人,跟他們走吧?!蔽业恼Z氣像是在告訴她一切,但她似乎好像真的聽懂了什么,或許她也只是無力反駁。

  可能她是不信的,但又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或許她在想,這樣一群人...,如果不順從,會有什么禍端吧,簡單收拾過一些行李后,便跟著赫宇出了門。

  “祖...,.顏洛.....,我們的車被擋在山腳下了,他們也在那等您,我們需要走一段路才行。”我點著頭,回頭看了看住了九年的房子,外婆也在依依不舍。

  村口一群村民聚在一處...,“張嚷嚷你們這是要去哪???”

  “你們!都是什么人??!不要以為我們村里人少就可以欺負人!”村里唯一留在家中的壯年擋在面前。

  “阿牛哥!”我稚嫩的聲音,讓我自己都很討厭,“小婕你說!他們要帶你們?nèi)ツ?!?p>  “阿牛??!鄉(xiāng)親們,你們誤會了,是曉婕她爹派人來接我們來了!誤會啦!誤會!”

  我看向她,被來的人攙扶著,她看了看我,又看向村民,或許她真的明白...,也或許她只是害怕...。

  村民紛紛讓開,目送我們離開...,赫宇抱著我...。

  “赫宇...,這次回去之后,你帶一些糧食,吃食,還有布料,送給村里的人?!?p>  “知道了,祖奶奶,回去我就吩咐人來做。”

  她腿腳不便,出了村口,便由兩個五大三粗的少年,輪流背著走山路...。

  一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上次和阿彌要推著驢車走,才能過去的山路附近,又走了半個小時...,我看到下坡的半山腰處,停著十多輛汽車,最前面...,站著兩個互相攙扶著的老人...,他們頭發(fā)斑白,我的孩子,我一個個看著你們老去...,甚至死亡,而我每一次都將已一個孩童的樣子重回你們身邊,看著你們老去,陪著你們的子孫,和下一代子孫。

  “祖奶奶!”

  他們同時攙扶著跪在滿是塵土的地上,赫宇將我放下...,我攙起二人...。

  “安澈!紅萍!”。

  “爸!媽!咱們上車說!”說著赫宇看向我們...,又看向一旁剛被放下的外婆。

  “好!好!上車!”

  我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外婆...,你坐在前面的車上,我就在后面。”

  外婆這個人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風(fēng)雨的人,這陣勢姑且嚇到,但...,她應(yīng)也承受得來,我怕接下來我們的談話會嚇到她,便不與她一起。

  “祖奶奶...?!?p>  安澈!紅萍!二人眼含熱淚的看著我,我輕輕撫著她們的臂膀,就像父母照拂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老了,都有白頭發(fā)了?!?p>  安澈輕笑一聲,“今年七十二了,祖奶奶...,在等不到您,我可能就真的等不到了?!?p>  “傻孩子!”我輕撫過他的頭發(fā)。

  佛祖...,我體會人間疾苦方可修行圓滿,走出那蓮池...,可佛祖啊,這永生永世的輪回...,真的能讓我走出來嗎?蓮池又如何,也會修行嗎?...,是否又會圓滿呢?

  我被佛祖點化來到人間...,便一直一個人未曾結(jié)合生子,這滿堂子孫的由來還要從一千八百萬年前說起。

  回憶...。

  一千八百萬年前...。

  云盤國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老爺又該生氣了。”我一身白衣,帶著遮面得面紗,坐在寺廟外的涼亭處...,幡上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是的...,我喜歡這些...,但也只是有些故弄玄虛罷了。

  常因夢里,在蓮池嬉鬧,過失驚擾佛祖被罰而驚醒,既是一株白蓮,被佛祖貶下人間,那可應(yīng),也算半個神仙吧,還是要行善舉,積陰德,度化他人的,所以逢人我便問上一句,“是否卜上一掛!”

  因父親是當朝為官,臉面還是要的很,但不巧的事太多,常因卜算,家里來人,問打,討叫。

  那日,寺廟外...,見一官家子,攜一女夫人上香拜佛,祈求姻緣,兩人情意濃濃...,官家子俊君美夫,夫人也是貌美如花,小家碧玉,我感嘆如此良緣必結(jié)因果。

  拙不然,僅有一日之隔,官家子便又攜一美嬌夫人來寺廟祈求子嗣,耳耳語來,竟說“心中只有薇娘一人,愿永不相離”之詞,話音未落,我便上前理論。

  “官家子,何必出此言重之話,算上一算,已是知曉啊?!?p>  “你怎知我是官家子?”

  我伸手打量,“一看便知。”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衫,金絲絨絲布料,城中唯有一家專供官家子縫制衣衫的正通裁縫店所制款式,腰間白虎香玉...,至少也是朝堂官員。

  我笑了笑...,心想,“難不成這官家子,竟是個傻子?!?p>  “那就讓她看一看,也不耽誤些許時辰?!泵缷煞蛉耍聪蚬偌易?,我將二人請入涼亭,對對而座。

  “看面相...,官家子真切是情深意重之人呢!”

  美嬌夫人嫣然笑笑不語,官家子則更是坐的挺直,一副美哉之意。

  “唉...,不過...,”。

  見我不語,美嬌夫人忙問,“可有什么...不妥?!?p>  我手摸著放在涼亭桌子上的杯口來回轉(zhuǎn)動,眉頭微皺...。

  “不過...,官家子!禍事將近??!”

  難聽話一出,官家子便立刻站了起來,怒吼,“小小女子,胡言亂語?!?p>  美嬌夫人也連忙起身,“女先生...,此話,可不敢亂說?!?p>  我怔了怔身子,“人這一輩子啊,一生一世一雙人,太難了,官家子何必自欺欺人呢!起心動念皆是因,往后所受皆是果?。 ?p>  “夫人?。】梢芎媚惴蚓?!”此話一出,美嬌夫人臉色大變,輕哼了一聲,便自行離開了,官家子則指著鼻子怒吼,“你給我等著!小小女子!”說著跟緊著美嬌夫人,跑了出去。

  “小姐!真是出氣,這官家子,太不要臉了。”

  “走!回家!”

  “好嘞!”

  次日家中聽聞父親朝中來好友交談,我于長廊路過。

  “聽說李府,新上門的女婿閆修源被一紙休書休了去,據(jù)說這閆修源帶有俊君美夫之相,但家境清寒,雖說有金榜題名之舉,但還需有所依仗,這不...,倚仗沒咯!”

  “哈哈...,我聽李公說,他小女曾去寺廟燒香拜佛,路中遇一女先生卜卦算命,話語間透露閆修源暗有嬌娘在側(cè),其相公小女暗中調(diào)查,卻有此人,這才!”

  父親一臉嚴肅,眉頭皺著聽著兩人調(diào)侃,并不言語,他看向外堂走廊的我...,我趕緊離開,姑且父親已知我就是那女先生,正打算好友走后,如何處置我呢,我緊張的回到自己庭院收拾東西,叫上梨花。

  “小姐去哪?。∧氵@是...?!?p>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拉著梨花從后院的后門一路小跑離開,已是輕車熟路,也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路線清晰,反應(yīng)敏捷,我在心里暗暗夸贊自己。

  從小母親離世,父親更是溺愛,養(yǎng)成我這撒潑無賴的性子,不過倒也是剛硬,遇事從不低頭。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小姐!”

  “寺廟那官家子可還記得!他是李府小女家新招去的上門女婿,李公小女,經(jīng)卜卦之后,暗自調(diào)查,卻有其事,竟一紙修書修了那小子!”

  “小姐!這不挺好!那樣的壞男人!就應(yīng)該修了。”我停住腳步,“剛剛我路過長廊...,父親在會客,說起此事,父親已知寺廟卜卦之人,就是我!”說著拉著梨花向城外柳林走去...。

  “若是別的什么官家子都好說,李府,父親的死對頭,這事!他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城外...,柳林...。

  之前多次卜卦,父親說我丟了他的臉面,要責(zé)罰我時,我都會帶著梨花,逃到城外的柳林小木屋住上幾天,任父親的人滿城搜捕也不見我蹤影,那時我也就二十二歲,這里依山傍水,還有小溪,我便沒事時,花了些銀兩,在外差了生人,建了這小木屋...,有房間,有炊具,夠我躲些時日了。

  也就是這次...,我在小木屋遇到了讓我永生不能忘記的人。

  “小姐!??!小姐,屋里有人!”梨花嚇得跑出來,躲在我的身后,我來了柳林便一直依靠著竹籬笆看著溪水發(fā)呆,并沒注意身后的木屋。

  我走上前去,晃蕩了兩下門,腳又用力踢了踢,“喂!出來!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趕緊給爺滾出來!”

  只見一英俊男子走了出來,這眉眼,身姿,著實受看,我竟被這容顏一時驚呆住了,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之人,梨花輕輕在后面拽了拽我的胳膊,“小姐...?!?p>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是誰??!”

  “紀青池!”

  所以這滿堂的后代子孫,并非我的后人,皆是他的后人......,紀清池!

  “祖奶奶咱們回...?”

  “回BJ!”一路不停歇,就近城市的機場,最早的航班,頭等艙內(nèi),我與孫子赫宇坐在一起,我離開之前赫宇也就十多歲,看著也不出眾,這小子十年未見,竟生的如此俊俏。

  “赫宇!下飛機后,我去老宅,你將...你將外婆送去彭醫(yī)生那里,近半年她一直咳血,我怕她...。”

  “好!祖奶奶!”

  “記得給我辦身份,那里估且也是沒有上戶口的,只是起了名字,回來后,以你領(lǐng)養(yǎng)女兒身份寄養(yǎng)!名字...顏洛,一切你料理好?!?p>  “可是...,祖奶奶!”

  “好了!這些事情你父親之前在你年齡相當?shù)臅r候也做過,竟也沒你這樣婆婆媽媽的!”

  “是!祖奶奶!”

  看著赫宇緊張要命的樣子,我長嘆一口氣,是啊,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從小交代,也很難以置信吧。

  下飛機后,我用稚嫩的聲音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回了老宅。

  外婆被赫宇等人送去就醫(yī),我也只是匆匆看了幾眼她的背影,“...,你原本就是我的親人,你的情意我知道,而我的...,這世間是又怎么說得清呢,如今因果已定,我能做的,便也只有這些了?!?p>  歷史和我,都在繼續(xù)著...,千萬年來,我想留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了我,人會老去,也會死亡,而我只會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我能留下的只有金錢和財產(chǎn)...,這也使得他們,非要找到我不可的原因。

  的確...,他們對我很好,我也是他們最重要的人,子孫延續(xù),他們知道的,我是他們祖輩祖先...,都稱一聲祖奶奶,凡嫁進紀家的媳婦須得嚴遵祖訓(xùn),謹言慎行,這...,就是紀世家族天大的秘密,也是世世代代子孫不可抗拒的使命。

  所謂的老宅便是BJ很遠的郊區(qū)的宅子,而且四周環(huán)山,留有柳樹、溪水、蓮花池,的確,這都是我喜歡的,遠離城市的喧鬧、繁華、這里...,既不失風(fēng)雅,又符合我這樣的人住。

  我喜歡一切都是木頭做的東西,房子、桌子、床。

  安澈!紅萍!兩人跟著我走了進去,“祖奶奶...,這里一直有人打掃護院...,就是等著您回來呢?!蔽易哌M庭院,還和以前一樣。

  我徑直走去了書房,將保險柜打開...,拿出兩本資料。

  “一本里面是三亞的兩個海島,面積還好,你拿去收了,然后一個給我建成上面的模樣,對了!將...書房記得給我挪過去,另外一個你隨便...,澈兒年事已高,如想清凈便去那里度過晚年,如果不想,我也不強求,我要去那里生活到二十三歲,另一本是我在加拿大的產(chǎn)業(yè),你差信得過的人,去收了吧。

  “是,祖奶奶!”

  “紀家產(chǎn)業(yè)遍布全國各地...,涉足行業(yè)廣泛,雖然我不去管,你的兄弟姐妹,還有這些后代子孫,想來也是很爭氣,十年...,變化還是很大的,澈兒你很成功將赫宇教的這樣好?!?p>  “祖奶奶...,赫宇能有今天,都是您教導(dǎo)有方,赫宇的孩子今年六歲了,您還沒有見過,還需您的教導(dǎo)啊!”

  “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吧,三亞的事情,給你兩個月時間,如果精力有限,放手讓赫宇去做也好,對了,安然怎么樣了?”

  安然,安澈的妹妹,年少時遇人不淑曾離婚六次,身邊有二子三女,便不再找了。

  那時,我在時,曾信誓旦旦向我承諾,我便將國內(nèi)與美國八家企業(yè)公司交于她手,的確當時并不付我眾望所托。

  “祖奶奶,我妹妹她...,去年...,走了!”

  “怎...么走的。”

  “溫禮打過來的電話...,等我們過去,人已經(jīng)不行了,才剛四十多歲的年紀!唉!”

  “溫禮?”

  紅萍攙扶著安澈,提及安澈的妹妹,安澈很是激動,看他面色蒼白,雙手都在顫抖,也已是花甲之年,我心中一酸,伸手示意他們坐下,“那溫禮可是...,曾住在我這...,兩年之久,安然的大子!”

  “是...?是大子!”

  我不喜熱鬧,更惱有人擾我清凈,當時我已是上了些年紀,一直在老宅清修,那時,我也讓人放出風(fēng)聲,也會有一些有緣之人,來此度化。

  一次安然哭著喊著,非要將孩子放老宅住些時日,這一住便是兩年,無非是他不鬧騰,也不來我面前礙眼,不然我怎竟忘了宅子里還住著一個孩子,我讓人將他安置在別院,離我住的的確不是很近,指派了人照顧著起居吃食。

  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子竟然不哭不鬧,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兩年,而后,安然上門帶著再婚丈夫接走了他,我以為就不會再來煩我了,誰知沒有一個月,便被安然又領(lǐng)了回來,直接領(lǐng)到我的面前,摁在地上跪著。

  “叫祖奶奶!”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小小的臉蛋,可愛極了,那兩雙眼睛...,竟讓我恍惚想起了那個該死的紀青池!。

  他與我對視,嘴巴卻硬的很!

  “快叫祖奶奶!你個小兔崽子!”我從他的眼神看出了不干,和倔強。

  “溫禮?呵呵...,在我這住了兩年...,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呢!”

  我又看向安然...,“在你們兄妹三個里我的確慣著你些,也只有你時不時常擾我清凈!”安然見我生氣一下臥在我旁邊...,“祖奶奶...,這小兔崽子我真的管不了了,你別看他不說話,一心想著他那死去的爹呢!”

  “我爸他沒死!”

  安然站起身,走了過去,指著鼻子一邊罵,一邊拍打著,“是!你爸他沒死!沒死!你媽我干什么又給你找個叔叔!”

  “你爸他死了!我再嫁,還不是為了你和妹妹!你倒好!學(xué)什么不好!竟學(xué)了壞事!在你叔叔杯子里放安眠藥、放水銀,你知不知道那是會死人的!”

  我輕哼,“水銀...?!”

  “被我發(fā)現(xiàn)了,沒喝成”!安然這大大咧咧的脾氣,一下坐在椅子上,瞪著溫禮。

  也不知這安然是隨了紀家哪輩的分支,此刻我竟對她很是無語,但又不想多教訓(xùn)什么話!我看向那溫禮,他也看著我,一頓打罵竟不懼人前。

  “你看我做什么?!彼谎哉Z,“既然這樣不愛說話,那就放這兒接著養(yǎng)吧!”。

  后來安然還是將她接走了,說是放在哪去養(yǎng)著了,又過了些年...,她帶了三個小的又來找我,但溫禮和他的孿生妹妹沒有來,我不想過多去問,也不想看見安然這孩子,直接回了管家。

  “她想干嘛,你隨著就是,不要領(lǐng)來我面前。”

  管家安排好后,來向我說,說是她看破紅塵,不在要什么姻緣了,想要認祖,一輩子為紀家做事。

  “溫禮?!今年剛剛二十歲,溫雅性格隨和,也從不過問公司里的事,剩下兩個小的還在襁褓里,現(xiàn)在公司由溫禮管著,他媽媽一走,公司無人料理,唉!一開始我還怕他應(yīng)付不來,還別說!這孩子真是悶頭做大事??!公司不緊正常運轉(zhuǎn),今年還接了大單子,安然在天有靈,也算安心了?!?p>  “安心?溫禮那孩子從小心事重的很!安然能安心最好!”

  安澈紅萍兩人對望不解。

  之后幾天我都在老宅呆著...,我沒有去見外婆,赫宇告訴我,外婆沒有幾天時間了,送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是經(jīng)歷一次兩次了,已經(jīng)麻木。

  后來赫宇來了,焦急的樣子屬實把我嚇了一跳,“祖奶奶...,祖奶奶!外婆她...?!?p>  我一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你說什么!”這個該死稚嫩的聲音,真是又一次惹惱了我。

  “外婆她...,她快...?!?p>  “赫宇!帶我去見她。”“好!祖奶奶!”

  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赫宇抱起我飛奔出去,上了車,這小伙子還真是愣的很。

  我走進病房...,她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一旁的機器,滴答!滴答!的響著。

  我一進去,她便看向我,她無力的伸出手,我跑上前,緊握著她的手,我沒有流淚,這千萬年,我的淚已經(jīng)干了,她看著我眼淚止不住的掉,她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喃喃著,“曉婕...,我的...,曉婕,你沒有騙我”。

  我點頭,“他們...,真的是你的親人,那就好!咳!咳咳!”。

  “外婆!”她用著全力又緊緊握住我的手,“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孫女!我的曉婕!,外婆!要走了,有他們在!我走的也安心...,安...心?!蔽罩业氖?,松了下來,落在病床上,機器發(fā)出,滴!滴!的聲音。

  我握緊她的手放在胸口,久久不能放下,的確你我的緣分這一世應(yīng)算是真的盡了。

  “梨花安息吧!”

  十六年后...。

  三亞柳林海島...。

  我?guī)е@柳林已是千余年的事了,曾經(jīng)的柳樹已成了千年的古樹,當然每一世只有在我少女二十三歲時才能喚出它,這一世足足遲了兩年之久,在柳林深處,我一身白衣,長發(fā)披散著,拿著一壺酒倚躺在樹的橫叉處,古柳樹年代久遠...,最高有三米多高,還有的樹身寬厚無比,枝杈矮挫的也是有的,我喜歡這種意境...,遮住的太陽偶爾透過樹枝照進來些光亮,溪流的流水聲,各種鳥的叫聲,有些潮濕的空氣...,再加上好像下過雨的草坪。

  我騰空而起...,躍到樹下,一手拎著酒壺,另一只手,衣袖一揮,將原本昏暗的柳林照亮開來,翠綠的草坪,被陽光一照,顯的更是格外翠綠,微風(fēng)拂過修長的垂柳葉子隨風(fēng)飄著,不太大的蓮花池被我安置在一旁,這蓮池說來更有緣由...。

  一千八百萬年前,發(fā)現(xiàn)柳林時,并無這蓮花池...,自木屋遇紀青池后不久...,不知是誰,在這木屋前建了這小小蓮花池...,后又問過紀青池他也并不知情,只說那天因躲避他國暗衛(wèi)誤入了這柳林。

  “不知怎的...,這些日子老是想起紀青池!”我又揮了下衣袖,身后的柳林消失不見,的確我是有些能力的,只不過之前年紀太小,無法施展。

  我的島上沒有其他人,除了我這個生物之外,應(yīng)該就剩下海里游的魚、蝦了...。

  轉(zhuǎn)世輪回...,仙姑、算命先生、甚至削發(fā)為尼、下鄉(xiāng)、各種慈善機構(gòu)、這千年來只要是善舉我算是全占了,又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樣,次次死了又活。

  佛祖啊...,經(jīng)過這千年的等待,我真的有點累了,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現(xiàn)代電視劇里的情節(jié),神仙下凡渡劫,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僅僅幾十天便渡劫回了天上,不是什么至親之痛!就是什么萬年大情劫。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真正的神仙在這呢!在人間渡了一千萬年了,還沒找到回去的路,我真的夠了!

  “也好!無所謂啦!就當是個陸地神仙!這樣一直下去,也算逍遙自在。”

  剛才沒說完...,每到二十三歲時我的身體就會出現(xiàn)異樣...,如同少女初來月事一般...,只不過比普通的人類要晚一些,月事來過以后,仙力就會出現(xiàn),一來二去,基本每次都是在二十三歲這一年里。

  所謂的仙力也并不是什么騰云駕霧,點石成金,輕功還是有的,飛個幾十米高也不在話下,順行術(shù)、隔空取物也都有,只不過太耗費精力,我也懶得用,記得千年前,我行俠仗義,將一城中采花大盜連夜拖去了幽狼山,一路飛去,回來后,經(jīng)足足睡了小半個月,才能下床,當時可把老頭和梨花嚇得不輕,以為我是患了什么惡疾,差點給我發(fā)了喪。

  當今時代,科技發(fā)展太過先進,我上來一個瞬移,估計我就到了實驗室,做了小白鼠,算了,算了,還是在這島上來的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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