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衍勸慰的話語,此時的王子仲也是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師弟你說我這一次是不是做錯了?。∫苍S我們直接走,他們也不至于?!?p> 而這話一出來,趙衍也是真樂了,如果說前面趙衍的笑容只是因為剛剛那事的諷刺的話。
那么現(xiàn)在趙衍是真的被自家?guī)熜值牡赖聵?biāo)準(zhǔn)給逗樂了。
當(dāng)然趙衍也不能說王子仲的這種思維錯了,畢竟醫(yī)者仁心。
若是一顆仁心丟了,那便也稱不上什么醫(yī)者了。
可在趙衍想來仁心也不是這么用的?。?p> 只聽得他說道。
“師兄??!你這就有些太患得患失了,問心無愧即可無悔。”
“這話是師父教我的,原先我還不知道什么意思,現(xiàn)在我覺得師兄可以想象這句話的意味了?!?p> 說完之后趙衍也是向著那倒在地上的李三平走了過去,只留這王子仲獨自一人在品位著趙衍那句話語的意味。
說來也是好笑,他癡長趙衍這么多年歲,可這道理還真就一直沒趙衍看的通透。
半年前那個被自己拿著戒尺教導(dǎo)的師弟,如今竟是能給他答疑解惑開導(dǎo)心態(tài)了,王子仲也是覺得有些無奈了。
也不知該說自家?guī)煹苁浅墒爝€是妖孽呢!
而另一邊已然來到李三平的面前,看著疼暈過去的李三平,趙衍也有些唏噓。
沒想到這么一下子,他好像就成了當(dāng)初王藹的角色。
可沒辦法,對待居心不良的人趙衍就是這樣,不會帶客氣。
或許這樣算來他不算一個合格的醫(yī)者,但趙衍也從來沒有按著醫(yī)者來要求自己。
正如趙衍所說的,他只是想當(dāng)個問心無愧的人而已,所以這手段險惡了些,趙衍還是沒覺得有多少問題的。
只是這一次李三平的表現(xiàn)也讓得趙衍知道了,他自己鼓搗出來的藥物還是要多多實踐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知道什么樣的劑量對應(yīng)什么樣的人。
比如這一次他鼓搗出來用來打探情報的“蝕骨穿心散”用量就有點不對勁,起初他想著應(yīng)該是能剛剛好讓李三平心存忌憚而又能開口回話的程度。
哪像現(xiàn)在這樣,已然是沒了問出半點問題的機會了,所以趙衍也是看了看哪剩下的幾個青年,然后說道。
“各位兄弟多日未見了,現(xiàn)在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
“以往大家伙的活計可是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沒事找事的活??!”
“都是老相識了,要是再讓我弄出個好歹來,我也有點不好意思?!?p> 然而話是這么說,但從感受著依然快要貼到身上的懸空銀針,剩下來的幾個乞活幫的骨干可是沒有感覺到趙衍一點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看著此時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李三平,又回想起了李三平當(dāng)時的慘狀。
他們稍稍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有人說道。
“有話好好說,別扎針!”
而看到有一人開腔,剩下的幾人也是一個個地?fù)屩浧饋怼?p> 而對此趙衍只是直接問道。
“那就好好說吧!都是老相識無甚冤仇我又怎么會平白折磨各位呢!畢竟我這人向來都是恩怨分明的?!?p> “說說吧!平白無故你們混在這群災(zāi)民之中是為了什么?”
一邊說著趙衍也是在打量著這幾人的神色。
“我們來這是有人打過招呼的,一開始我們可沒想到這樣的好買賣?!?p> 一人開腔,另外一人連忙補充道。
“對,對,對!當(dāng)初老……李三平還帶我去見了那人?!?p> “好像是清遠(yuǎn)醫(yī)會的張會長,他跟李三平說有個差事要給我們乞活幫做。”
“說是城門口有個冤大頭,免費放藥,讓我們幫里的人幫著把那些藥材給收集過去?!?p> “那張會長說,這亂世藥貴賤賣不得,會壞了行情,所以他會對我們的藥材進行回收?!?p> “那價碼可不低的。”
“然后我們就被李三平派到這來了,我們自己也是裝病騙藥,也有進項?!?p> “然后就是拿在城里買的那些糧食換,在那些個災(zāi)民手中也換了不少?!?p> “滿打滿算這段時間李三平可以說是賺的盆滿缽滿了。”
“然后今天看到你們與人接頭,猜測到你們要走,他就急了,畢竟你們走了這進項就沒了?!?p> “所以當(dāng)時他也吩咐我們響應(yīng)他,為他造勢,事成之后他會給我們每人一塊大洋作為賞賜。”
“說到底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都是李三平,都是李三平那家伙搞出來的。”
而聽到這些,趙衍倒是點了點頭,畢竟這事情確實就是清遠(yuǎn)醫(yī)會能搞出來的。
說起來自北洋軍進軍以來,川省各地亂成了一鍋粥,清遠(yuǎn)城的藥材自然也是沒得采補了。
而在這樣的基調(diào)下,這醫(yī)館的藥材價碼自然是居高不下了。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這個基調(diào)下,想來這清遠(yuǎn)醫(yī)會所屬的那幾家醫(yī)館可是沒少賺。
而這時的牛氏醫(yī)館公然放藥,在他們眼前自然就不止是在懷規(guī)矩,更是將他們眼中的“大洋”白白浪費給了那些個賤民了。
要不是他們知道牛氏醫(yī)館他們?nèi)遣黄穑略缜熬陀腥藖碚亿w衍他們的麻煩了。
所以如今來一手“曲線救國”,這行為趙衍也覺得正常。
可理解歸理解,但這事犯在趙衍面前了他自然是不能光看著了。
雖說他們?nèi)缃翊_實要走了,但是這里可還是有人能辦實事的。
不過他也不急,此時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那被炁裹著的幾根銀針也被他直接收入了手中。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趙衍的錯覺,這些日子雖然他沒有特殊祭練,但在反復(fù)用炁去驅(qū)使銀針之后,這些銀針好像也讓趙衍用的更加順手了。
而且趙衍感覺,在學(xué)完各個穴位之后,配合著他的針法,如果可以讓銀針猶如臂使的話,那效果可是更甚一籌的。
想一想,趙衍也是覺得可行,御物加刺穴再加上毒,好像確實是個陰……呸,翻轉(zhuǎn)戰(zhàn)局的好手段?
等等!趙衍此時也發(fā)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陰暗了,在這變換過程之中他貌似有成為一個老陰貨的苗頭。
不對,想了想,趙衍也是覺得,他不是想著陰人,只是在想著一些“新手段”保護自己罷了,怎么能叫陰人呢?
異人之間的事能叫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