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玩意兒!”
陸盛風“炸”了。
“我陸盛風這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比這個歪瓜裂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你居然跟我說你沉迷他的男色?”
“你給我睜大眼珠子看看清楚!說,小爺我跟那個傻子,誰帥!”
陸盛風側過身,一只手指著我,大聲質問著已經(jīng)被“嚇”得有些手足無措的玄玥。
“少爺帥少爺帥!”
玄玥根本不敢抬頭,趕緊回答道。可這樣反而引得陸盛風更加狂躁起來。
“好啊你!誠心氣我是吧!就這么敷衍小爺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小爺我就那么不入你眼是么?”
“不是這樣的!”
玄玥聽到陸盛風曲解了她的意思,趕緊抬起頭對著陸盛風解釋。
“少爺?shù)哪樑疽恢倍加浀?,絕不是不入眼……”
“罷了罷了,不用再說了……真是沒想到?。∥谊懯L,萬世中的滅世者,公認的大反派,竟然養(yǎng)出來你這個白眼兒狼啊!哦不是,白眼兒鱷??!”
陸盛風根本不給玄玥解釋的機會,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玄玥的發(fā)言,搖頭哀嘆。
陸盛風實力非凡,嘴上的無賴功夫也是一絕。玄玥跟他比起來,實在是太單純了。
但看著陸盛風這么隨意拿捏欺負玄玥,我也嘴上“癢癢”,想要去說上幾句為玄玥掰回一點局勢。
只是我都還沒開口,我手中逆流的刀柄突然變得滾燙無比。那般高溫,竟然是讓我這一身金剛琉璃都有些吃不消,迫使我不得不松開了逆流。
剛剛逆流卷起的火焰沒有熄滅,而是沾到了逆流的刀身上熊熊燃燒。
我本以為憑借逆流刻印著“回溯”的規(guī)則,就算這火焰大到將逆流烤焦了,逆流也能一瞬間變回原來的模樣,怎么都不會出現(xiàn)異樣。
然而此刻逆流刀刃上的火焰溫度高的出奇,竟然超過了“回溯”規(guī)則的復原速度,將逆流的刀刃硬生生熔化了。
赤紅的鐵水淌在泥漿上,然而本該冷卻凝固的滾燙鐵水卻因為那不滅火焰的存在依舊保持的液態(tài),并且因為這極度的高溫,方圓十米之內的水分立即被蒸發(fā)了個干凈。
我趕緊使勁把腳從干涸的地面中拔了出來,連連后撤幾步,終于從那塊高溫區(qū)逃脫了出來??晌业氖稚希讶涣粝铝艘粔K被極高溫灼傷后發(fā)黑的燒傷痕跡。
等等,陸盛風也沾了這個火焰。
我立即扭頭看向陸盛風。
陸盛風竟然也著了道:
陸盛風眉頭緊鎖,而他手掌中的那一縷火苗已然聲勢暴漲。熊熊烈火燃燒之下,陸盛風的手已經(jīng)被燒得炭黑,如同一只雞爪一般不成樣子。
“少爺!”
玄玥見狀自然是驚呼出聲,剛要靠近就被陸盛風揮手強行再逼開了一些距離。
“不想死就別過來!”
陸盛風冷喝一聲,卻也是這個稍稍分神的瞬間,那一條鎖鏈突然現(xiàn)身,如同一條有靈智的黑蛇一般纏住了陸盛風正熊熊燃燒的手臂。
鎖鏈的另一頭猛地發(fā)力,將陸盛風從空中拽了下來。陸盛風雖然反應及時,沒讓自己栽倒,但卻也已經(jīng)雙腳踏入了泥漿之中了。
我順著鎖鏈往那一邊看去。
那火焰骷髏,那惡靈,全身火焰烈烈。
在他的上方,雨水都還未落下,就再次被蒸發(fā)返回了云層;
在他的前方,隨著他每踏出一步,前方的泥漿便被烤得如同窯爐中的瓷器一般;
在他的下方,那宛若瓷器一般的地面被高溫炙烤得直接炸開,蹦出無數(shù)碎片;
在他的后方,雨水落在滾燙的地面上立即蒸騰,升起了一層濃厚的水霧。
空洞的眼眶中,我能感受到,一股令人恐懼的瘋狂。
“晃鐺”一聲,那纏繞著陸盛風手臂的鎖鏈突然繃緊。雙方相互僵持的角力,竟然令鎖鏈附近的空間都隱約出現(xiàn)了被撕扯的情景。
雖然力量大致相當,但陸盛風顯然是不想與那惡靈比力氣的。
他另一只手一揚,先前那柄能夠令僵尸瞬間腐爛成渣的太刀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那太刀開了刃,卻并不鋒利,一刀下去,那鎖鏈其實并沒有被砍斷。
但太刀刀刃與鎖鏈一接觸,鎖鏈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銹變脆,當鎖鏈已經(jīng)脆到不堪一擊的時候,太刀將其砍斷,也就不成問題了。
正當我轉過頭想要看看那惡靈會怎樣應對時,卻發(fā)現(xiàn)那惡靈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再回頭看向陸盛風的方向,這才發(fā)現(xiàn)那惡靈竟然已經(jīng)突閃到了陸盛風身前。
陸盛風一刀刺入了惡靈體內,但那恐怖的腐爛情景卻并沒有在惡靈身上出現(xiàn)。
反倒是那惡靈趁陸盛風一刀刺入他的身體,牢牢地抓住陸盛風。陸盛風后撤不能,好似是瘋了一樣,居然直接一頭撞在了那惡靈的骷髏腦袋上。
而那惡靈也毫不退讓,骷髏額頭抵著著陸盛風額頭,下顎骨顫抖著,發(fā)出“嘎嘎嘎”的怪笑。
而這樣的姿勢令陸盛風的眼睛與那惡靈空洞的眼眶相對。
不好!
“別看他眼睛!”
我趕緊大聲提醒,卻也為時已晚。
陸盛風的眼睛瞬間變得如同巖漿一般,全身上下火焰倏地燃起,將陸盛風全身都吞沒了進去。
陸盛風真著道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
陸盛風的強勢出場,泥沼一般的千里之地,泥沼火雨,還有我剛剛的舞刀引火。
這一系列的光怪陸離令徐念涵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大大的震驚,更是令她的思緒完全跟不上事態(tài)的發(fā)展。
直到我剛剛的那一聲提醒,徐念涵這才從對她來說如夢境一般的現(xiàn)實中清醒。
徐念涵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恐怖的火焰骷髏人,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爸爸!是,是你嗎?”
那惡靈的怪異笑聲戛然而止。
惡靈僵硬地把骷髏頭扭了過去。
它看到了徐念涵,它好像在發(fā)抖。
它將熊熊燃燒的陸盛風擋在前面,試圖阻擋徐念涵的目光。
但那是一個倔強的小丫頭。
“爸爸,是你對吧!”
徐念涵想要從玄玥身邊跳下去,但被玄玥及時控制住了。
徐念涵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危險,所以也沒有掙扎,任憑玄玥控制住自己。只是聲音卻顫抖了起來,到最后竟然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爸爸!我是涵涵啊……涵涵想回家……”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迫使惡靈松開了陸盛風。
“嘎嘎嘎……涵啊……”
惡靈抱著自己的骷髏頭,熊熊燃燒的火焰中那骷髏頭上竟然開始生出了一層皮肉。
正當我以為這惡靈控制不住徐曉飛的意識就要變回來了的時候,那惡靈身上的火焰突然變得更加強盛,而那血肉剛剛生長出來也就再次被火焰燃燒殆盡了。
惡靈故意背對著徐念涵,空洞的眼眶看著我的方向。
它緩緩將手伸起,指向了我,下顎骨顫抖。
“你,有罪!”
這惡靈顯然是試圖以轉移目標而減少徐念涵對徐曉飛的影響。
我雖然不想讓它得逞,但如今它把目標轉到了我身上,我也完全沒有功夫去思考應對的方法了。
一個令我都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突閃,惡靈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身前,雙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趕緊閉上眼睛,避免與它對視,嘴里大聲嚷嚷。
“我有罪!你棄自己親生女兒不顧,你就沒罪嗎?你這個當?shù)臎]保護好女兒,讓她被人活生生挖走脊椎,你就沒罪嗎?”
“徐曉飛!你他娘的說話!”
“嘎嘎,我,有罪!”
惡靈將我丟在了地上,我連連打了好幾個滾才站起身睜開眼看看那惡靈的情況。
惡靈捂著骷髏頭,錘擊著,發(fā)出“咚咚”的悶響。那些剛剛被焚燒殆盡的血肉再次開始生長,在火焰的炙烤下,令這原本就恐怖的骷髏變得更加駭人了些。
但是徐曉飛似乎還是無法壓制住惡靈,惡靈還是占著更強的控制權,徐曉飛血肉的幾次回彈重新生長都被那火焰燒的一干二凈,連保留一些都做不到。
而也就在這時,那全身熊熊燃燒的陸盛風突然一把抓過惡靈,用手鉗制住惡靈的骷髏頭,而后兩道火流從惡靈空洞的眼眶中噴涌而出,注入了陸盛風的雙眼之中。
惡靈拽著陸盛風的手臂試圖將他拽開。
剛開始還能讓陸盛風鉗住骷髏頭的手稍稍松開一些,可隨著惡靈身上越來越多的火焰被陸盛風吸走,惡靈的掙扎也變得越來越無力。
最后當陸盛風將最后的火焰從惡靈身上奪走之后,那惡靈也只剩下了一身空蕩蕩的白骨,徐曉飛的血肉終于沒了阻礙迅速生長,使他終于變回了人的樣子。
也就在這時,徐曉飛身上突然飄起了一道虛影,白袍白甲,身后六對雪白的翅膀,相互錯開,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違和。
“正義大天使?”
陸盛風眉頭一皺,但還是一口便將那道虛影吞了下去,然后如同民間戲法“吞劍”一般從嘴里吐出來根棍子。
哦不是棍子,是一張卷軸。
陸盛風將那卷軸打開,掃了一眼,然后來到徐曉飛面前,出示給他看。
陸盛風指了指卷軸右下角的落款——那里是一個依舊血紅的手印。
“這個詛咒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