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這片荒地的盡頭。一眼望去,這片暗黃的大地像是有生命般向外吐著熱氣。
死亡與平靜是這片土地的主旋律。
“黑,好黑啊...”
帝告巫陽曰:“有人在下,我欲輔之。
魂魄離散,汝筮予之?!?p> “這是什么聲音!?痛,頭好痛?。 ?p> 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干,
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
而離彼不詳些!
眼前的一片從無盡的黑變成了混沌的虛無,上與下的定義被模糊,瞬間與永恒共同起舞。慢慢地,混沌像是被人劃分開來,清濁分跡,一切的一切如同水墨畫般在面前鋪開,越來越清晰。
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倒向一邊,整個身子蜷曲起來,向一旁吐出一灘污血。
男子不斷地咳嗽著,直到感覺稍微舒服了些,眨了眨眼,一只手撐著地面,像個老人一樣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另一只手則擋在眼前。
直到男子慢慢適應(yīng)了陽光,當(dāng)他看向四周的景色的時候,男子像是突然石化了一樣站在那。
“這里是...哪里?”
“而我是誰?”
男子剛剛嘗試回憶的時候,腦海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刺般疼痛。許多碎片般的記憶涌上心頭。
柳下舟想起來自己當(dāng)初似乎是去了偏遠(yuǎn)的某處,為了改改最近的霉運,跟著當(dāng)?shù)厝俗隽藗€風(fēng)俗儀式。
那個儀式....
柳下舟無論怎么回想都不記起來當(dāng)初的細(xì)節(jié)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看這樣子,自己是穿越了!?
“我當(dāng)初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宋玉那臭小子騙老子?。 ?p> 宋玉正是攛掇柳下舟去西南之地的罪魁禍?zhǔn)?。柳下舟最近像是犯了水逆,無論做什么事情總會莫名其妙的失敗。而他的一個損友,也就是宋玉,在知道這件事后神神秘秘地跟柳下舟說他有法子解決這件事。
在之后的事情,他腦海中也只有個大概了。
遠(yuǎn)處的斜陽映得大地帶著一絲邪異的血色。柳下舟扶著腦袋,開始慢慢整理起這具身體本來有的記憶。
這里被稱為原罪之地。
原罪是人類一切罪惡與災(zāi)禍的根源。
柳下舟繼續(xù)翻閱著原主的記憶。
生活在原罪之地的人們習(xí)慣了閉著眼生、閉著眼死。如同樹梢上的落葉,從嫩芽到歸根,如果沒有風(fēng),就將緩緩飄落。這里的人們崇尚修仙,可仙道本就虛無縹緲,需那玄之又玄的道之機緣,而更多的人則是推崇武道,他們注重自身氣血的涵養(yǎng)、筋骨的錘煉,對神魂的修行,最終溯古問己。
原主似乎對父母沒什么印象,他們二人留給他的始終是兩個背影。原主的父母在一個晚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從那之后,原主就開始獨自生活。盡管身體的根骨并不算特別好,但因為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獨立,氣血倒也還算過得去。
“這家伙的童年生活還真是悲慘?!傲轮蹏K了一聲,繼續(xù)看下去。
原主就這樣在街坊鄰居的幫助下成長,后來,他不知道從哪聽到這里有得道成仙的機緣,向來不喜與別人爭搶的他竟然也冒著生命危險來這一搏。
原主的記憶到這也就戛然而止了,當(dāng)然原主的記憶本來也就已經(jīng)是碎片了,殘存下來的也只是原主認(rèn)為的過去了。
結(jié)果自然不必多說,柳下舟的一只手在胸前摸索著,直到摸到早已結(jié)痂的傷口。
柳下舟一屁股坐在地上。柳下舟一向喜歡新奇的事物,尤其喜歡游戲。對他而言,穿越似乎到目前為止還只是一場特別的游戲。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柳下舟陷入了沉思,但是,當(dāng)他的右手往自己的衣袍旁探過去的時候,自己卻突然感覺自己的手像是摸到了金屬花紋般。柳下舟一把抓住了那個物件,將它抽了出來。
一把淡青色的狹刀就這樣出現(xiàn)在柳下舟的眼前。其上花紋密布,有著玄之又玄的道韻,在狹刀的刀面上刻著兩個字,“青犢”。
當(dāng)柳下舟細(xì)細(xì)打量著這把狹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眼前有一道光閃了下,然后自己的眉心感到有些許刺痛。
柳下舟突然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陣兵戈相擊的聲音,讓柳下舟的心神有些煩躁,但跟之前的記憶錯亂比起來算不得什么。
這是什么聲音?柳下舟內(nèi)心想道,難道是游戲中差不多的類似“頓悟”、“傳道“?
柳下舟將心神安定下來,仔細(xì)去聽在兵戈之外的聲音。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p>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緣?。?p> 柳下舟心中有些狂喜,于是細(xì)細(xì)體會起來其中的玄奧。但就在這個時候,狹刀突然泛起暗紅色的刀光,突然甩脫了柳下舟的控制。刀尖直指柳下舟的心臟處。一股殺氣鋪面而來,柳下舟渾身的毛突然炸毛了。
“殺!殺!殺!”
柳下舟突然像是充滿了煞氣,眼睛通紅,布滿了血絲。但他的內(nèi)心卻是如同汪洋般平靜,看到狹刀的刀尖的方向,柳下舟雙手突然緊握住刀尖,柳下舟的那只手突然被刀光刺得出現(xiàn)無數(shù)的如同蛛網(wǎng)般細(xì)密的血絲。殷紅的鮮血抹在刀尖上顯得格外妖異。
一人一刀就這樣對峙了許久,最終狹刀的刀光漸漸收斂了起來。安靜地躺在柳下舟的手上。
“呼,好險?!?p> 柳下舟終于松下了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頭上早已滿是大汗。雙手發(fā)顫,兩只手竟然有些血肉模糊。他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有些后怕,在然后就是刻骨的痛。
自己以前有這么拼命嗎?
還來不及多想,柳下舟的念頭突然像是突然被拉到狹刀中。
這里是,柳下舟看著自己虛化的身形,以及遠(yuǎn)處那道仙風(fēng)道骨的虛影。那人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住狹刀。
“此為‘一線天’”。
那人看向柳下舟的方向,然后淡然開口。
柳下舟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后像是也有一把刀出現(xiàn),就在他剛要轉(zhuǎn)過頭去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像是劃破了時空的細(xì)線。
“快!好快!”
柳下舟突然覺得有些動彈不得,在然后,在細(xì)線周圍的時空像是瓷器被摔碎了一樣破裂開來,柳下舟的身形突然被生生撕裂開來。
柳下舟睜著駭人的眼睛,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仰頭看去,那道身影站在半空中人如高山般亙古。
柳下舟一下從打坐中驚醒,渾身上下隱隱感受到被刀光劃過的刺痛。渾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
“這就是仙人嗎?”
柳下舟看著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不由得苦笑起來。
“不管如何,自己好算也是有了仙緣?!?p> 但就在此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馬蹄聲。
“爺爺,那里好像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