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夜深人靜,一只貓頭鷹落在一根樹枝上,用嘴整理著身上的羽毛。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陣陣光芒,貓頭鷹以為天就要亮了,晃動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這才緩緩閉上。
不過這陣光芒轉瞬即逝,很快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貓頭鷹睜開雙眼,神情中有些疑惑。
那貓頭鷹拍打著翅膀從樹上飛了起來,這才看到,在地面上竟然有一個金人在快速跑動。
貓頭鷹有些想不明白,便重新回到樹枝上,再次鳴叫了兩聲,似乎在抒發(fā)它的困擾。
那金人一路狂奔,身手矯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面前,一只兇猛的老虎卻是跳了出來,攔住了金人的去向。
它朝天一吼,在金人面前來回渡步,顯然已經(jīng)把金人當成自己的獵物。
金人也不畏懼,一雙金拳快速擊打在老虎的身體上,只是讓金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一雙金拳在攻擊過后,卻是癟了下來。
見到金人敢主動挑釁自己的威嚴,那老虎也是怒吼連連,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咬向金人的脖子。
只是這一口咬下去以后,老虎眼神中卻是露出一絲奇怪的眼神,急忙甩掉嘴里面的金人,用爪子不斷的撓著嘴巴,似乎在說,這金人實在難吃。
老虎朝著金人怒吼了兩聲過后,便跑去別的地方,去追尋新的獵物去了。
那金人用手一摸脖子,脖子處已經(jīng)被咬下了極大的一塊,甚至連半邊臉都看的清楚,這金人里面的神魂正是邪自生。
邪自生將地上被咬掉了黃金撿了起來,利用法力再次貼在脖子上,那傷口嚴實密合,根本看不出痕跡。
邪自生抬起頭,朝著天上看去,“這已經(jīng)是第十天了,沒想到竟然還沒有下雨,這六根凈心雷,我該如何修煉。”
沒有下雨,也沒有打雷,那六根凈心雷必須要有雷才可以修煉,可是一連十天都沒有下雨,難怪會讓邪自生有些著急。
“那九天雷霆之上,倒是遍布著無數(shù)雷霆,可惜我借金顯形用的都是一些投機取巧的辦法,想要飛上九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p> 不能飛上九天,那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待下雨天了。
邪自生將金人藏了起來,神魂回到鎖神獄中。
一回到鎖神獄中,那業(yè)火赤龍就罵了起來,“你小子一天到晚神魂進進出出,神神秘秘,到底在干些什么?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p> 對于這條龍的話,邪自生知道對方只不過是在嚇唬自己,它雖然對神魂有些威脅,但是只要不像先前那兩個修士跑到它嘴巴邊去就好,在這鎖神柱的下面,業(yè)火赤龍也無計可施。
邪自生靠著墻壁,閉上了眼睛。
“可惡,這小子竟敢無視我,實在是豈有此理,不過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我已經(jīng)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離你越來越近,你活不了多久了?!睒I(yè)火赤龍信誓旦旦,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元神道宗門之地,兩尊兇神惡煞的巨大石像身上纏繞著條條白綾,不少元神道弟子跪在山門前,神情悲痛。
祭典的大殿外,林靜小心的攙扶著元夢瑤出去。
“小姐,元風前輩讓我?guī)慊厝バ菹?,這祭典要七七四十九天,這才剛開始沒幾天呢,你要是累垮了,那后面可怎么辦。”林靜心疼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只能辛苦他們了?!?p> “這才對嘛?!?p> 林靜將元夢瑤扶到她的房間,元夢瑤房間陳設簡單,只有一張玉床,一張玉桌,那桌子旁邊有三把椅子,也是玉制。
在那玉桌上,放著一張畫像。
“小姐,這是什么啊?!绷朱o將桌上的畫像拿了起來,是一株如同水稻一樣的植物,全身赤黃。
“這是前來參加祭典的夢掌教送給我的一幅畫,說是??从邪采矜?zhèn)痛的作用,人死不能復生,夢掌教也是希望我不要太悲痛了?!痹獕衄幾诘揭巫由匣卮鸬?。
“這夢掌教不愧是掌教生前的好友,祭典第一天就來了,對小姐也很關心,不像那伏矢道墨丈天,派莫師兄去請都不來,好大的面子?!?p> “兩派本來關系就不是很好,這些年和睦也是看在天帝的面子上,再說他兒子被殺,他要為兒子報仇,不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痹獕衄幗忉尩?。
“原來是這樣,對了,小姐,這畫上的是什么草啊?!绷朱o指著畫上的植物問道。
元夢瑤看了一眼道,“這個啊,我也沒見過,不過聽夢掌教說,這個叫作黃梁?!?p> “黃梁。”
元夢瑤點頭,“恩,聽說是一種米,還可以做成飯吃。”
“黃梁米,江山筷,社稷碗,這天機道還真有意思,老是和吃有關系?!绷朱o笑道。
“這個是自然,百姓祈求風調雨順,能夠吃飽飯,這也是天機的一部分?!痹獕衄幷f道。
“咦,小姐,你怎么會這么了解啊。”林靜有些驚訝。
元夢瑤眉頭一皺,“我也不清楚,就好像有人曾經(jīng)在夢中告訴我一樣?!?p> “哎,看你小姐你是真的累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過幾個時辰再來叫醒你?!绷朱o扶元夢瑤躺下。
“也好?!?p> 等到林靜離開,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元夢瑤很快便閉上了雙眼。
等到元夢瑤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在她的身邊早已經(jīng)不是元神道的洞府,而是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四周長滿了黃粱。
“莫非我這是在夢中。”元夢瑤并不驚慌,而是開門朝著外面走去。
整個世界長滿黃粱,幾乎望不到盡頭。
“這東西真的能做飯吃嗎?”元夢瑤扯下一把黃粱,跑進了茅草屋。
黃梁被元夢瑤在手上一捏,一粒粒雪白的黃粱米從元夢瑤手中掉落下來。
手中黃粱米剩下的殼,被元夢瑤扔到灶中,頓時燃燒起來。
元夢瑤掀開灶上的鍋蓋,從旁邊的水缸中舀了瓢水倒了進去,將黃梁米放了進去,很快便聞到撲鼻的飯香味。
元夢瑤將米飯盛到碗里,放在了桌上。
就在這時,從茅草屋外竟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元夢瑤打開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書生,白白凈凈,瀟瀟灑灑,不過讓元夢瑤好奇的是,這書生的眼神,波瀾不驚,好似一點感情也沒有。
元夢瑤只覺得對方有些熟悉的感覺,卻想不出眼前這人究竟是誰,“你是?”
那書生看了一眼元夢瑤,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元夢瑤,沒想到會遇到你,我是誰?告訴你也無妨,我叫邪自生,萬運也就是我,你是萬萬沒想到吧,哈哈。”
元夢瑤臉色難看至極,“原來是你,我要殺了你?!?p> 元夢瑤抽下發(fā)簪,猛得一甩,刺在了邪自生的肩膀之上。
邪自生被強大的沖擊力直接震飛出去,一大片黃粱遭殃。
邪自生滿臉不可置信,忍著疼痛將肩上的發(fā)簪拔了下來,“不可能,這明明是在夢中,為何這感覺如此真實,感覺在這里被殺死的話,可能真的會死掉。”
元夢瑤掌風一吸,那發(fā)簪再次被吸回到手中。
“我先前還有些懷疑我父親的死,現(xiàn)在一看,果然和你有很大的關系,我要殺了你。”
元夢瑤握緊發(fā)簪,朝著邪自生的天靈蓋刺去,就在發(fā)簪快要刺到邪自生的時候,忽然一聲巨大的雷響,眼前的邪自生卻是瞬間消失不見了。
元夢瑤猛然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玉床之上,剛才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
鎖神獄中,邪自生臉色蒼白,扒開了自己的衣服,只見自己的肩頭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血洞。
“怎么回事,剛剛不是一個夢嗎,我這肩頭的傷是怎么回事,我記得我在一大片田里走著,然后在茅草屋前碰到了元夢瑤,這難道不是一個夢嗎?”邪自生有些難以理解。
“你小子還真是命大,這都沒能殺死你?!睒I(yè)火赤龍可惜道。
“你知道有人要殺我?!毙白陨蟪砸惑@。
“當然,我業(yè)火赤龍對毀滅的氣息特別敏感,先前就是在你的身上傳來了毀滅的氣息,顯然是有什么人想要殺你,不過這種氣息你自己是感受不到的,這是我們業(yè)火赤龍的神通?!睒I(yè)火赤龍有些得意道。
“你可知道,這世上有什么道法可以夢中殺人嗎?”邪自生問道。
業(yè)火赤龍哈哈大笑起來,“想要知道啊,跪在地上,磕上三百個響頭,我就告訴你?!?p> 邪自生懶得理會業(yè)火赤龍的話,肩上雖然受傷了,但是并不嚴重,神魂出竅并沒有問題。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打雷了,邪自生自然是抓緊時間去修煉六根凈心雷,哪有時間和這業(yè)火赤龍磨蹭。
等到邪自生神魂出去,八龍卻是議論了起來。
那條獨眼水晶龍道:“看來這應該是天機道的黃粱夢境了,沒想到天機道竟然也要殺這小子?!?p> 一條黑龍道:“黃梁夢境,那不是夢天罡的拿手好戲嗎,想當初,他還用此法斬殺了我們一頭龍族前輩,此事一直以來就是我們龍族的奇恥大辱。”
一條紫龍道:“夢天罡,怎么可能,這都多少年了,那家伙估計早就死了,現(xiàn)在要殺那小子的估計是他的后人還差不多,再說了,如果是夢天罡下手,你覺得光是打個雷就能救下這小子?!?p> 一條藍龍道:“也對,不過這天機道的后人也是越來越差勁了,一個除穢境的小子,竟然還動用黃梁夢境來殺他,真是丟臉?!?p> 一條黃龍道:“這倒是不奇怪,這天上有懸天鏡,本來在舜州城中天機道就得小心翼翼,不能落下任何把柄,更何況還是在這鎖神獄中,隨便一個與龍族勾結的罪名,就足夠天機道滅門了。”
一條綠龍道:“不錯,那傀儡道之所以敢放走八步天龍,就是已經(jīng)做好了投靠八步天龍打算,那八步天龍的母親自然不會說什么。不過天機道野心極大,從沒聽說過支持哪位天子,看來他們并不想落下把柄給懸天鏡,用黃梁夢境的確是最好不過,什么證據(jù)也不會留下,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寶貝,竟然這么多道門要對付他。”
一條白龍道:“不過那小子長出了逆鱗,按照龍族規(guī)矩也是可以去那個地方的?!?p> 業(yè)火赤龍聽聞,立即發(fā)怒道:“胡鬧,那地方是龍族何等重要之地,豈是這小子能夠去的,這小子就算長出了逆鱗,也是人族,我看你們都是被關糊涂了?!?p> 業(yè)火赤龍一聲怒罵,鎖神獄中再次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