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F(xiàn)在大局已定了?!?p> 喬默慢慢推開季末然,含笑望著他,漸漸犀利的神色。
季末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他靠著沙發(fā),被她牢牢盯住,本來以為,接下來是溫柔鄉(xiāng),誰知是一句質(zhì)問:“你為什么會和楊一結(jié)婚?”
季末然心想,姑姑啊,她怎么還會打回頭桿了……
他一五一十地說了整件事情,看她聽得認真,突然想起來自己也該問些什么:“你哥把你關(guān)起來了,你怎么跑出來的?”
“沒跑成功?!眴棠邮茏约旱氖〉钠届o臉色,繼續(xù)說,“后來跟他撕破臉了,大大方方從門口走出來的?!?p> 季末然很感興趣:“怎么撕破臉的?”
喬默看著他:“他只有兩條路,要么接受他妹夫,要么沒有妹妹?!?p> 喬默突然冷漠地指出:“季末然,這一點,你不如我,我就不會被我哥逼到嫁給別人的地步。”
季末然說:“那是你哥沒得絕癥……”
喬默踢了他一腳:“這次特殊情況,也沒有結(jié)成,我勉勉強強就原諒你了,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季末然握緊她的手,沉聲道:“不會再有下一次,重婚罪我還是怕的?!?p> 喬默偷偷笑起來,靠在他懷里,拿出手機對著結(jié)婚證拍了張照片發(fā)給了喬待定……
季末然看著她動人的微笑,忽然問:“你和他有些事,能說給你丈夫聽了嗎?”
喬默眨著眼睛,她說不出口。
“我不想說?!彼痤^看著他,“可不可以?”
“……可以?!彼辉僮穯?。
她哥會說的,喬默心中不安,放下手機。
“季末然,你不會變的。”這是她所相信的,也是她所倚仗的。
收到了信息后,喬待定把手機丟在了擺在面前的紅酒杯里。他沒什么感情地看著泡在紅酒里的手機,家中蒼白的燈光照著他冷冷清清獨自一人的身影,他拿起手帕擦著手指。
“本來只想讓他和你分開,現(xiàn)在,我想讓他死。默默,這是你逼我的?!?p> 季末然在隔天去醫(yī)院看望季靜的路上收到了一個消息,李中逃了。
他第一時刻想到了喬默和季靜,這兩個人是他的唯二弱點。
李中背后有人,來頭還不小,更可能,和里面有勾結(jié),否則,憑李中一個,怎么可能逃得出來?
“李中一定會來找你的。”喬默也聽見了這通電話,神色不禁擔(dān)憂,目光落在了季末然受傷未愈的手臂上。
季末然空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
喬默心跳如鼓,皺著眉說:“不許再受傷?!?p> “好。”
季末然踩下剎車,和喬默走進醫(yī)院。
他安排了一些人守著病房,季靜聽他安排完,輕聲說:“反正我都是個將死之人了,主要,你把喬默保護好……”
季末然拿著手機回頭看她,她放下了權(quán)力,放下了執(zhí)念,連同生死都釋然了,他走過去,只說:“姑姑,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p> 季靜卻看向喬默,見喬默面色平靜,一言不發(fā),她眼中帶有某種看透的了然,對季末然笑一笑:“好,你放心吧?!?p>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喬默在這幾個字上微微失神。
原來她居然不是季末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她不知道,她想到的,她哥哥自然也想到了。
有一張網(wǎng)對著他們已經(jīng)悄然撒開。
公司有個會,季末然揉了揉喬默的腦袋,彎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開完會來接你回家?!?p> 喬默點點頭:“我送你出去?!?p> 季靜看著這一對,忽然就想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也曾經(jīng)絕不放手過。
那感覺真是又甜又苦。
不怕情深,只怕情深不壽。
走到門外,季末然被喬默拉到樓道,也被她抱緊。
猶同以往,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喬默抱了他一會兒,放了手,沒說半個字,轉(zhuǎn)身去了病房。
季末然望著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不過出了樓道,她去了病房,他去了公司。
喬默坐在椅子上,問:“您了解李中嗎?”
“嗯,和季末然爸爸是兄弟,年輕時候也挺帥的?!奔眷o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說,“只是年輕時候得失心就非常重,沒想到老了老了,更固執(zhí)了……他一直都小動作挺多的,但那點小動作,又不至于讓我們?nèi)ダ速M時間動他。我都沒想到,末然會突然動他,他肯定也沒想到,自以為老謀深算,還不是掉進了末然的圈套里?!?p> 此刻,季末然開車到了公司,乘著電梯,樓層一層一層地往上去,叮響后,他走出電梯,不遠處過來一位清潔工,擦肩而過時,一把刀對向他腹部,就要刺進去時,清潔工的手腕忽然被季末然攥住……
清潔工抬起頭,四目相對,季末然朝他微微一笑,手下毫不留情用了力。
清潔工因為手腕扭疼,沒忍住叫了一聲,松開刀子,飛快用另一只手接住,朝季末然的臉揮過去。
季末然下了腰躲開清潔工手里刀子的攻擊,隨之攥起一拳打在了清潔工的肚子上。
清潔工深吸一口氣,倒退兩步,握緊刀子,惡狠狠盯著前方的季末然,沖了上去。
季靜看著心不在焉的喬默:“這個圈子,利字當(dāng)頭,很少人守得住誘惑初心不變,很多人活著活著,就不在乎手段了,再卑鄙、再骯臟,都可以作為一條路去走,就為了一個贏的機會。但你不用擔(dān)心末然,如果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他根本走不到今天?!?p> 醫(yī)院外停下一輛黑色轎車。
帶頭走向季靜病房的男人對阻攔的院長說:“這不關(guān)你們的事。報警?隨意?!?p> 院長憤怒地拿出手機報了警。
但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醫(yī)生護士們面露不安。
季靜門外傳來擊打聲,季靜和喬默對視一眼,喬默說:“我真想知道,是誰在幫李中?!?p> 話落,李中推開了病房的門,把帽子拿下來,看著她們:“帶走?!?p> 他背后的黑西裝們大步走進來。
眼看要被綁架,季靜還能不慌不忙地問一句:“李中,我真想知道,幫你的人是誰?”
李中的目光卻停留在喬默的身上,頗有些憤恨之意:“喬小姐,到頭來,你才是季末然的心頭肉啊!”
喬默站起身,伸手一擋:“我跟你們走,但你們,不許動季靜?!?p> 李中冷眼一橫:“那怎么可能。”
季靜已經(jīng)主動下了病床,一身病服,卻脊梁筆挺,雖然是病人,但絕不流露半分脆弱。
“喬默,我們走吧?!彼鸩阶呦蚶钪?,活把李中襯托得像個來接應(yīng)的下屬。
李中面孔扭曲了一瞬。
喬默快步上前扶著季靜,不放心地看著她:“你慢一點?!?p> 李中帶著人反而跟在她們后面。
他黑著臉,催促:“走快點!”警察要來了!
季靜低聲:“快跑?!?p> 喬默面無表情:“如果你是個健康的人,我一定跑,但你不是,我絕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他手里,我要保護你?!?p> 季靜嘆了口氣,又覺得這人生真有點意思:“好吧,生命的尾聲了,還能如此刺激,不愧是我季靜……”
喬默忍不住低頭笑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這長輩還挺可愛的呢。
清潔工刀子被踢在地上,突然往后跑去。
季末然趕上去,抬起一腳踹在了他后背上。
清潔工趴在地上,痛得大汗淋漓,咬著牙往前爬去。
季末然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特助帶人出來撞見這一幕,愣住了:“季總,我說您怎么現(xiàn)在還沒到,原來是……”
季末然拿著外套,走向已經(jīng)爬起來但同時也被特助帶來的人麻利給制住的清潔工:“李中呢?”
清潔工低了低頭:“他去,去醫(yī)院了……”
季末然的心狠狠沉在谷底,他抿著薄唇,黑色的眼睛看著清潔工一會兒,優(yōu)雅地拿出槍,輕輕地抵在了清潔工的臉上:“帶我去見李中嗎?”
清潔工不住點頭。
在李中情人的別墅里,情人被李中趕走,李中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季靜和喬默。
季靜問:“有茶嗎?我只喝綠茶。”
喬默眨眨眼睛,她欲哭無淚,為什么姑姑的膽子那么大啊……
她面上卻是平靜的,還淡淡地跟了一句話:“我也要一杯綠茶?!?p> 李中面無顏色地看著這兩個女人:“當(dāng)我這兒是茶館?”
“那你都不渴嗎?”喬默清了清嗓子。
季靜微微一笑。
李中笑不出來,他還真有點渴了。
于是起身,李中去開了瓶紅酒,仰起頭直接喝,一下子灌了大半瓶,像壯膽似的。
喝夠了,李中摔了酒瓶,走向了喬默。
他打了個酒嗝,瞇眸審視喬默:“真美啊,你才是季末然在乎的女人,確實是比婚禮上那個新娘子漂亮多了,那個新娘子真可憐啊,我刀子就架在她脖子上,季末然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生死,渾然像我沒抓著誰一樣,直接就攻擊過來……但俗話說得好,今時不同往日了,他那天多痛快,今天我就讓他多憋屈!”
說完,他伸手想要摸一下喬默的臉,喬默厭惡地瞪著他,她的手在背后悄悄抬起,李中卻突然收了手,防備地倒退兩步,指著她,像是突然清醒了:“我差點忘了,你會跆拳道?!?p> 喬默錯失機會,放下手,面上不動聲色:“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忘了呢?”李中喃喃自語了一瞬,叫著身邊的人,“給她們捆起來,快點!”
一輛車開在了門外。
季末然走下車,門口那么多人都朝他看過來。
季末然帶的人不多,他甚至沒讓他的人下車,只見他敲了敲車窗,“清潔工”就被丟了下來,一瘸一拐地往前帶路。
門口縱然那么多人但好像知道他是誰,直接讓出一條路。
季末然知道李中一個待逃死狗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沒錢他也請不動那么多人,所以他的背后到底是誰?
“清潔工”打開門,看著季末然走進去,他趕緊帶上了門,季末然也沒回頭,獨自繼續(xù)往里走,聞到酒味,也看到了等他已久的李中,和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季靜和喬默。
季靜和喬默皆是擔(dān)憂地看著季末然。
到了這個地步,說什么都多余。
李中看見他,特別淡定,點了根煙坐在沙發(fā)上慢慢地抽:“我這次有沒有抓對人?。考旧贍??”
季末然也沒和他逞口舌之快:“這次你比上次聰明點……”
李中拿出槍對準(zhǔn)了季末然,真心實意地說了句:“我要你的命,你不死,我過不好?!?p> “槍誰給你的?”季末然問了一句。
李中笑,收回槍說:“那你就管不著了。季末然,不如這樣吧,你自殺吧?!?p> 季末然看著他:“可以,你把她們放了。”
李中聞言看了看季靜和喬默,溫吞地來了一句:“都放了的話你反悔怎么辦呢?那我先放一個,等你死了,我再放另一個?!?p> 季末然指了指季靜:“把她放了?!?p> 季靜看著季末然:“你胡說八道,先放喬默!”
季末然卻看都沒看喬默一眼,復(fù)述:“放了我姑姑?!?p> 李中說:“反正她也要死了?!本妥屖窒氯ソo季靜解綁,把季靜帶出門去了。
季靜一出門,車?yán)锞拖聛砹思灸┤坏娜俗呦蚣眷o,把季靜扶進了車?yán)?,開車直奔醫(yī)院而去。
特助開著車,說:“季先生猜到了李中把你們兩個一起抓過來,是存了玩二選一的老把戲,并且告訴我們,一接到您,立刻送您回到醫(yī)院,接受醫(yī)生檢查?!?p> 季靜坐在車?yán)锟蘖?。她已?jīng)很多年沒有那么想哭了。
李中把傷口對向喬默的太陽穴,激動地看著季末然:“你可以自殺了?!?p> 季末然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李中:“試問,你會為一個情人放棄你的生命嗎?”
說完,季末然也拿出了一把槍,直接對準(zhǔn)喬默開了槍。
那顆子彈的速度很快,但在喬默的眼里很慢。
子彈打進胸口,她悶哼一聲,倒在了沙發(fā)上。
她看著季末然面如刀鋒,把傷口對準(zhǔn)李中,沉默扣動扳機。
此刻他清冷如天上寒月,她奄奄一息垂死在他手里。
李中開槍的速度顯然沒有季末然開得快,一顆子彈打中李中眉心??吹嚼钪械瓜铝?,喬默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滑過眼角,寂寞得很。
李中手里的槍沒開火,人就已經(jīng)沒了,到死才驚覺,季末然有多深不可測與狠辣無情,但太晚了。
周圍的黑西裝一看喬默倒下,惶恐至極地齊聲喊道:“大小姐!”
這下回去怎么交差啊!
季末然跑向喬默,把她從沙發(fā)上抱起來,看著她的目光痛徹心扉,他抱緊她,抿唇往外走去,卻被牢牢圍住。
他冷漠地掃過他們:“把她交給我,她不死,你們就不會死,你們甚至可以選擇把她受傷的事對喬待定隱瞞下來,因為我一定會救活她?!?p> 聞言,那些人通通讓開了路。
他們也沒辦法,如果把這樣一個大小姐送到喬先生面前,他們不死也被扒層皮……
誰又能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了掌控!
而相比于他們的恐懼,他們的主人卻非常愉悅地自信地認為這次絕對會讓季末然下地獄。
他手把手教李中,有季靜,有他妹妹做人質(zhì),季末然為了哪個都要死,絕沒有活著走出去的可能。
季末然抱著喬默,他幾乎不敢去看她的傷口,他從來沒那么怕過,他的手都在抖。
把喬默交到了醫(yī)生手里的那一刻,季末然第一次求了人,縱然對自己的槍法有自信,卻抑制不住活躍在五臟肺腑的強大恐懼。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地發(fā)出:“求你們救救她?!?p> 哪怕醒來,就此與他劃清界限。
季靜聞訊趕來,就看到喬默被推進手術(shù)室。
“怎么回事?”她抓住季末然。
季末然靠在墻上,張手遮住了眼睛。
季靜看見他的眼淚沉默流下,再也追問不下去。
五個小時過去,手術(shù)遲遲不結(jié)束。
安靜的手術(shù)室外,突然響起了一巴掌,季靜發(fā)麻的手顫抖收回,她失望地看著季末然:“你怎么可以……”
手術(shù)門被打開。
季末然沖到醫(yī)生面前,看見醫(yī)生笑著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季靜也松了口氣,更有空生起季末然的氣來:“季末然,你跟你那個父親一樣,我沒看錯你!”
季靜憤而離去。
季末然低下了頭。
喬默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夢里自己也受傷了,所以有點痛,但即便是有點痛卻也不愿意醒過來,她坐在山上,仰頭可以看見云霞,低頭可以看見大海,耳邊可以聽見風(fēng)的聲音……
不足的是,她有點冷,還一直都有點疼。
她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可以緩解。
誰讓她留戀這里的景色,只好就忍著冷、忍著疼了。
醫(yī)生說:“季先生,這都一周過去了,喬小姐還沒有醒過來,如果再這樣下去,情況就危險了啊……”
季末然看著閉眼不肯醒來的喬默,伸手,卻在離她的臉頰一寸時停下。
“喬小姐傷口無礙,修養(yǎng)即好,疤痕也可修復(fù),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她居然沒有求生的意志……”
“沒有求生的意志”就像子彈打中季末然,他看著一個無解的答案一樣看著昏迷不醒的喬默。
醫(yī)生看季末然不說話,無奈先走了。
“我沒資格讓你為我醒來。”季末然靠著病床,背對著喬默,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回蕩著他淺淺淡淡的認命聲,“我現(xiàn)在甚至都沒資格看你一眼,更不配碰你,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不會忘記這一槍,你也不應(yīng)該原諒和忘記?!?p> “我也知道,季末然不配再愛喬默了?!?p> “我都知道,這些話沒有用。做了就是做了,我任你處置?!?p> 喬默是被氣醒的,也是痛醒的。
什么叫,做了就是做了,任你處置?
她不懂!
喬默動了動手指,皺眉睜開了眼睛,模糊看到男人背對著她的身影,她痛得想哭,鼻子酸得要命,痛得說不出話。
季末然很久不再說話。
喬默終于也消化完剛醒來那陣痛苦,她艱難地移開看著他的目光,委屈后知后覺涌上,但又覺得沒意思了。
她從不懷疑,他是愛她的,可今天才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太狠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
如果需要用他自己的命做計,她相信他也會那么做。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他,但她愛他。
她的痛苦簡直無法言喻。
季末然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了一個默默流淚的喬默。
她扭過頭,沒再看他,沒說話。
季末然攥起拳頭,退后離開。
不久,季靜就過來了。
喬默淚流滿面地看過來。
季靜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喬默的眼淚越流越?jīng)坝浚瑔棠瑓s是安安靜靜沒有哼半聲,女人最了解女人,季靜知道,此刻喬默只需要無聲又安全的陪伴。
所以她就全程保持安靜。
可是沒有辦法,喬默的眼淚一直在流,看得出來很痛的樣子,一雙眼睛腫成了核桃,哪還有曾經(jīng)與她對峙時的半分威風(fēng)。
季靜拿著手帕擦著她眼角,終于不能放任她這樣下去:“喬默,你怎么了?你,你的眼淚,你是不是……”
喬默看著季靜,耷拉著眼角,口齒不清地出聲:“我停不下來,叫醫(yī)生來吧……”
季靜忙應(yīng):“好,好。”
喬默看著季靜跑出去,終于哽咽出聲。
門外的季末然看了進來。
喬默模糊地望著他,抽噎著。
季靜對季末然說著喬默的情況,見他沒反應(yīng),推開季末然,叫醫(yī)生去了。
季末然朝她走去。
喬默抹了把臉,調(diào)整了下呼吸,對他說了一句話:“你別過來?!?p> 季末然木然停下。
喬默閉了閉眼,又一行眼淚狼狽打落臉頰,她從嗓子里擠出聲音:“我也不能總是依賴你……”
醫(yī)生很快趕來,病房的門關(guān)上,喬默看著天花板,任由醫(yī)生擺布。
門外,季靜問:“你不知道她不能哭嗎?”
季末然眼睛通紅,低低道:“知道?!?p> 季靜無奈地看著他:“以后,怎么辦?”
季末然看著地面:“她想怎么樣都可以?!?p> “哪怕離婚?”
“嗯?!?p> 季靜頭疼得厲害:“季末然你做事不留余地的風(fēng)格能不能改一改……”
季末然輕聲細語:“當(dāng)時李中的傷口對準(zhǔn)了喬默的太陽穴,我怎么放心把她的死活放在李中手里?!?p> 季靜無言片刻:“所以你,就先……”
“我出手,她會受點苦,但絕不會有事。姑姑,我錯了嗎?”季末然疑惑地看著季靜。
季靜徹底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