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紙上談兵
過了一陣，柳宗道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說道：“那兩個賊子十分警惕，我派出去的人難以接近，不過大致能夠估算，他們的騎兵離著我們，還有半個時辰?！?p> 姜言追問道：“他們騎兵有多少人？”
“向霸天大約有兩百人，房見鼎多些，有三百左右。”柳宗道平了下氣息，說道：“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姜言嘆了口氣，道：“按照獨霸山莊給過來的消息，對方共有兩千人，那剩下的一千五百人，不出意料，真的就是守在我們?nèi)ネ尻?，或者回頭的路。
好在兄弟們已經(jīng)吃飽，只要吳執(zhí)事尋到了合適的位置，咱們只要守住一兩天，牧場定會來援，也就不怕。”
他與軍事一竅不通，更不會什么帶領(lǐng)騎兵沖陣，只能選些保守的法子，憑借他的武功，選個好位置，也能防守一陣。
柳宗道平素走南闖北，只是替牧場經(jīng)商，若論做生意，那是極厲害；就算遇到一般匪徒，憑借個人武力和牧場兄弟，也能應(yīng)對。
只是這次向霸天和房見鼎兩個，雖為賊寇，但手下與一般的軍隊相比，也不差多少，就遠(yuǎn)超他能解決的范圍。
過不一會，吳兆汝匆匆回來，說道：“我找到了一處好位置，大家快跟我來?！?p> 柳宗道連忙叫牧場眾人牽著馬匹，跟著他一路急奔了一刻鐘，來到一處河彎。
漢水的支流在這里繞了一繞，呈一個幾字形，河面寬約三四十丈。吳兆汝興奮的道：“你們看這里三面環(huán)水，開口處只不到五十丈，易守難攻，且不缺水源……”
“你這是要背水一戰(zhàn)么？”姜言打斷道：“如此大的開口，地勢又平坦，對方五百騎兵，我們只二百人，休說沖陣，就算是一陣弓箭拋射，拿什么抵擋？”
“那你說該尋什么位置？”吳兆汝有些不服氣。
姜言立在馬上，遠(yuǎn)遠(yuǎn)眺望，伸手一指前面一片起伏山峰，道：“那邊地勢如何？”
“只百多丈的矮丘，并不出奇，我沒去看?！眳钦兹昴樕蠋е芭?，道：“你不會是想據(jù)山而守吧？難道沒有聽過‘馬謖失街亭’的故事，困守山中，怕不是重蹈覆轍，缺水而敗?！?p> 姜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馬謖帶兵兩萬，才會遇到缺水之事。我們不過區(qū)區(qū)兩百，就算殺馬喝血，也能頂上好些天?！?p> 吳兆汝頓時愣住，柳宗道忙問道：“那眼下我們是不是要快些轉(zhuǎn)移？”
“來不及了，我見著賊人的先頭部隊來了，柳執(zhí)事快些安排防守。這時候就不要吝惜馬了，將馬頂在前頭，防備對方弓箭。”
姜言一邊說著，隨手抄起旁邊一張弓，輕輕拉了個滿月，取過幾個箭袋，放在身邊，靜靜等待。
過不片刻，己方尚切還未準(zhǔn)備周全，馬蹄聲起，敵人已到了一里地外，勒馬停住。
打頭坐在馬上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漢，矮矮的個子，短短的手腳，腆著肚子，坐在馬上都不伸展，扁平的腦袋瓜兒，好象直接從肥胖的肩上長出來似的，脖子都沒有。
柳宗道在他身邊輕聲道：“這是‘寸草不生’向霸天?！?p> 姜言輕點頭，說道：“那房見鼎沒有出現(xiàn)，河面又不寬，或許他準(zhǔn)備從另一邊偷襲，麻煩柳執(zhí)事防備著。
不過這是個機會，只要他們兩邊沒有及時匯合，我們或許可以沖陣一次?！?p> 話音剛落，就聽著有人過來道：“二執(zhí)事，河對岸也來了一隊騎兵，看著有三百多，看樣子想要渡河?！?p> “唉，沒機會了?！苯試@了口氣，道：“敵人來得太快，我們就算能沖殺向霸天，也會損失不小，后面房見鼎追來，不說直接沖陣，就算磨也能磨死我們?！?p> “那就拼命吧。這里就交給姜公子了?！绷诘酪灰а?，拉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吳兆汝，一同去了后面。
過得一刻，前后都傳來一陣喧嘩。后面自是賊兵渡河，前面又來了兩百多的步兵。
那向霸天短手一揮，先沖出五十多騎沖，頃刻就到了前面，張弓便射。
姜言朗聲道：“躲避！”身后的牧場眾祖上也是士兵，自然懂得一些防備手段，都躲在馬后，噗噗的一陣箭雨落下，頓時死了幾匹馬，人倒是沒事。
馬群開始有些騷動，幸得大家都是精擅驅(qū)馬御馬之人，安撫下來。
幾只箭矢也朝著姜言落下，他伸手接過，一一拿在手里，心中一沉：這些箭矢，可比牧場的要好的多！
箭矢并非是粗制亂造，全都的軍中物資，若不是有人暗中支持，便是對方已經(jīng)有能力攻下隋廷軍械庫。
況且這力道都還不輕，若無防備，他也要受傷。顯然賊人至少也是經(jīng)過訓(xùn)練，如都是如此，五百余個懂騎射的士兵，放到戰(zhàn)場，也是一股不弱的勢力。
“草原騎射之法！”姜言微微瞇起眼睛，認(rèn)出對方使出的戰(zhàn)技，輕哼一聲，抽出箭來，張弓便射。
他本身就在飛馬牧場學(xué)過射箭，加上草原之行，多番練習(xí)，哪怕算不得天下絕頂，但配合上逍遙內(nèi)功與天山折梅手的手法，應(yīng)付區(qū)區(qū)賊寇，也綽綽有余。
箭矢連珠似的，一箭接著一箭，轉(zhuǎn)瞬之間，一個箭袋十二只箭已經(jīng)射空，對面應(yīng)聲倒下十二個人。
等他再取另一個箭囊，剩余的賊人早就逃走。
向霸天滿臉驚訝，提著手中的一對銀光閃閃、邊沿滿是銳齒的鋼環(huán)，縱馬帶頭往前沖擊。
“倒是個有勇氣的?！苯耘e弓直射賊頭，箭矢落到對方面前，當(dāng)當(dāng)兩下，都被向霸天磕開。
對方的騎術(shù)很是厲害，擺動之間，縱馬速度分毫不減。
同時兩百號賊寇，也不再玩什么保留，行進途中，射出一輪箭矢，鋪天蓋地。
牧場的人雖然也是訓(xùn)練有素，但是無有遮掩，還是傷亡了上十個。
姜言伸手撥弄，隔開箭矢，也只來得及抽空射出兩三只箭，敵人就已經(jīng)沖到面前。
他將弓往邊上馬背上一掛，抽出一把長槍，迎著向霸天沖了過去。
向霸天十分狡猾，見著敵人來，雖不知道武功如何，可自己這邊十幾人折損對方手上，想來也十分厲害。
他帶了下韁繩，戰(zhàn)馬一個轉(zhuǎn)彎，遠(yuǎn)遠(yuǎn)繞過對方，殺往飛馬牧場陣中。當(dāng)先兩人，只一上前攔截，便他被擊飛。
“哈哈哈哈！那你們知道我這‘奪命齒環(huán)’的厲害?！毕虬蕴旆潘恋拇笮?，手上還不停歇，又殺一人。
姜言臉色變得極沉，長槍一抖，瞬間擊殺了圍過來的三個賊寇，躍上戰(zhàn)馬，急追而去。
沿途長槍舞動，扎、刺、點、撻，有若蛟龍。每一招出去，便有一人墜落馬下，很快給他殺出一條血路。
那向霸天正獰笑著用鋼環(huán)劈向一名飛馬牧場弟子，一條長槍從斜里殺來，往環(huán)上一攔，接著又是一撥，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兵器對接處傳來，他坐不穩(wěn)，一個后仰翻下了馬匹。
姜言一招擊退敵人，更不留手，追上去連抖幾個槍花，嗤嗤兩下，對方手腕被刺開，鋼環(huán)兵器落地。
向霸天大吃一驚，姜言武功之高，可是大出他意料，忙一矮身，連兵刃都顧不得撿，就地一滾，如圓球一樣，躲了開去。
他爬起來，邁開短腿，瘋狂往回奔走，才幾步路，噗嗤一聲，一截槍尖從喉嚨里面冒出。
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掛在槍尖上，一道聲音遠(yuǎn)遠(yuǎn)蕩開：
“向霸天已死！賊人還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