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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淚

第二十五章劫后余生

月痕淚 曉啼 5266 2015-02-05 09:11:46

  一室暖香,帷帳輕掩。

  溫情正濃,蜜意久遠。

  門突然狠狠被踹開,寒風卷著雪沖灌進來,令人瑟瑟發(fā)抖。

  陸西同剛爬起來,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床前。是松東峰。

  “你、、、”突然見到他讓他渾身瑟瑟發(fā)抖,他的眼睛紅的像血染的劍刃。

  “滾出去!”松東峰厲聲說道。

  陸西同望望床上的媚心“原來,你也、、、”

  “趕快滾出去!”松東峰提高了聲調(diào),聲音更讓人恐懼。

  媚心求救地望著鬼西子陸西同,陸西同看到媚心的眼神突然覺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樣,他想留下。

  “出了什么事情?”陸西同大膽問了一句。

  “剛才我差一點被人殺死,你說出了什么事?”松東峰的眼睛鋒利地像銀光閃爍的刀鋒,聲音冷的像累積千年不化寒冰。

  陸西同望了一眼媚心,充滿同情和內(nèi)疚,可是他不敢再留在這里。所以,他狼狽地從床上爬到地上,撿起鞋拽著還沒提上的褲子就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松東峰和媚心了。

  “如果、、你想、、、”。媚心躲到床角,聲音發(fā)顫地對松東峰說話,雖然恐懼但還極力地賣弄著,聲音柔的發(fā)顫,但她還是不敢接近他。

  松東峰真的動怒了“誰會要你這種,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只有鬼西子那種人才會看得上你!“他粗魯?shù)爻哆^她的頭發(fā),劈臉扇去一巴掌,媚心狼狽地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媚心爬起來的時候,一邊臉已經(jīng)腫的讓人認不出她了。但松東峰并不打算放過她,走過來又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讓她看著他“你是想讓我死嗎?”

  媚心也不敢掙扎,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怎么會想讓你死?”

  “我剛從你告訴我的那個地方回來,而且差一點就死在那里?!彼蓶|峰靜靜地說著,似乎并不生氣。但是媚心知道她要沒命了,他的眼神并不像他的語氣那樣平靜。

  “我、、、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了你,我知道她確實在那里。我沒想到你竟然打不過她!”

  媚心正說著,突然松東峰一腳踢了過來,正中腹部,媚心慘叫一聲,一下子撞到墻上,從墻上滑下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嘔吐,她幾乎要把胃里的酸水全部吐出來,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松東峰站到她的面前“你不會不知道還有其他的人?”

  “還有其他的人嗎?我真的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告訴了你我知道的?!泵男目拗笾?,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能求他饒了她。

  松東峰蹲在她面前“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那些的?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隱瞞,你已經(jīng)騙了我一次,我不會乖乖地讓別人當猴子耍?!?p>  “明月宮的人。”媚心哭著說。

  松東峰臉冷了下來“明月宮的誰?”

  “我只知道是明月宮的人,至于、、、啊—、”看到松東峰揮過來的手掌,媚心嚇得急忙捂住了臉,大叫了起來,泣不成聲“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明月宮的人,我只知道是明月宮的人。”

  松東峰停了下來“你不是明月宮的人?”

  媚心急忙解釋“我不是,我是被逼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p>  “把手拿開,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說實話,如果你膽敢說一句假話,我立刻把你拖出去喂狼!”松東峰吼道。

  媚心坐在地上,臉腫的把她的整個面孔都遮住了,她捂住肚子,滾來滾去痛不欲生。松東峰走過去一把粗魯?shù)赝献∷阉掀饋怼翱煺f,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要把她的耳朵震聾了,他堅硬的手臂讓她的胃更不舒服,她忍住痛苦,用盡力氣說話“我是為了陸西同,我是為了陸西同才騙你的。他被明月宮的人綁架了,她們讓我騙你過去,我也沒有辦法,我是被逼的?!?p>  一聲重重的耳光,媚心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又摔在地上。她沒有爬起來,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她覺得自己今天要死在這里了。

  “我不相信你會喜歡陸西同?!?p>  媚心躺在地上,身體已經(jīng)動不了全都痛,眼睛睜不開,只有嘴巴還能動“我是不喜歡他,可是,可是一個女人能怎么辦?沒有男人她就無法生存,沒有喜歡的人也只能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不然要坐下等死嗎?我是不喜歡他,可是只有他能讓我生存,讓我好好地活下去,只有待在他的身邊,我才能繼續(xù)好好地活下去。我只是做了女人應(yīng)該做的事,不得已的事情,你這種男人當然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你殺了我吧。不過我知道,陸西同一定會為我報仇的,他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一定會的?!?p>  “你以為我會害怕他?”

  媚心轉(zhuǎn)過身,在地上爬著到松東峰身邊,抱著他的腿哀求著“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說的是實話。如果、、、如果你還有一點惻隱之心,我希望你可以先不殺我,可以去找人查證,我可以和他對峙,那時候如果我說了謊再殺了我也不遲。如果我能夠、、、能夠像男人一樣活著,我也不需要這樣,可是你們沒有給我們自己生存的權(quán)利。所以,你們男人靠你們男人的方式生存著,我們女人靠我們女人的方法活下去,我們有什么錯。為什么就只有你們活得對而我們就不應(yīng)該活著呢,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如果、、、如果你要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只愿下輩子我也能托生成男人,也能這樣不被指責地活著?!?p>  松東峰一腳踹開她“你的命先留著,我會去查。如果你敢再騙我,到時候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媚心在地上翻了幾個滾,撞到墻上停下來然后昏了過去。

  ————————

  那一日。

  吳風救了松東峰。

  松東峰:真是沒想到,我今晚竟然會命喪那里。

  吳風:過去的事情又何必耿耿于懷,為了它而失去自己命,值得嗎?

  松東峰微微嘆了口氣:我小時候發(fā)誓,一定要殺光明月宮的人,一個不留!

  吳風皺了下眉:看來你真的很恨明月宮。

  松東峰:那是我一生的恥辱,就像傷疤一樣烙刻在心上,讓我痛不欲生。就算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我出生于哪里,家氏族譜,但是那始終是我一輩子洗刷不清的恥辱,就因為這個松姓,我注定要這樣做。因為只要有明月宮在,誰也忘不了當初的那個木氏松家,只要人們忘不了,我就不會忘,而且只有明月宮的人全死光,明月宮消失,我心頭的恥辱才能褪去。

  吳風:如果你今天真的死在那里,你覺得值得嗎?

  松東峰說道:我不會死的。

  吳風望向他:看來我不應(yīng)該救你。

  松東峰: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這個恩,我生平最不喜歡欠人東西。

  吳風:你又何必謝我,反正我不救你,你也不會死。

  松東峰:我知道他很厲害。

  吳風并不否認。

  松東峰:我知道我無法勝過他,我會死在他手里。

  吳風并沒有說話。

  松東峰:但是,我不覺得我會死,我這種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的,我什么時候都這樣相信。

  吳風聽著,不知該說些什么了,這是個不相信自己會死去,會死在別人劍下的人。

  “怎么,你不相信?”松東峰看吳風什么都沒有說,問道。

  吳風搖搖頭:我為什么不相信,什么都有可能,可能就是因為你相信自己不會死,才會每次都這么幸運地死里逃生。我救你,不是我的功勞,是你的相信讓我救了你,我只是碰巧被選中的一個人而已。

  松東峰:可是我覺得你并不怎么相信。

  吳風:我覺得你了無牽掛,無所顧忌才會無畏生死。而只有這樣的人,才真的不會死。

  松東峰:你說的對。這樣才能活的好,活的久,牽掛別的人,別的事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徒費心思。

  吳風笑著搖搖頭:我無法做到這樣。我們不是一樣的人。

  松東峰: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照樣可以成為朋友。交朋友看的是肝膽相照,意氣相投,不是看性格怎么樣。

  吳風:也是,看來松公子已經(jīng)把我當成朋友了。

  松東峰:難道吳公子還如此見外,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吳風:沒有,只是想提醒松公子,交友須謹慎。

  松東峰:我松某人絕對不會看錯人,當然我也不會看錯你。好了,吳公子,我先走一步了,大恩不言謝,以后我一定會報答的?,F(xiàn)在,我要去查詢一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吳風拱手告別,兩人分路而行。

  吳風順著三劍堡的回廊慢慢往前走,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欣賞著景色。

  他還未見過三劍堡堡主,可是關(guān)于他的事情他已經(jīng)了解很多,他覺得他已經(jīng)認識他了。進入三劍堡的這幾個月,他已經(jīng)多方打聽,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了雷堡主的事情??梢韵嘈潘麊幔梢月?lián)合他一起嗎,似乎應(yīng)該這樣,因為這樣才能查清所有事情,讓一切真相大白,了卻他的心愿。但是,他還是不敢太相信,他還是不敢把一切都壓在雷烈身上。算了,再看看吧,也許時間會證明一切。

  這段日子真的是太累了,每一天他都要一直奔波,沒有一刻停歇,到處走訪。他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機會的來臨,心態(tài)的緊張讓他徹夜噩夢連連,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小時候。從來沒想過放棄,也不會放棄,也一定會一直這樣努力,可是他知道其實自己不喜歡過這樣的生活,每一天身心俱疲地生活,沒有一刻安靜的生活,這不是他想要的?;蛟S,他和松東峰真的是兩種人吧,而且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兩種人。

  松東峰說得對,這樣的格局建造不是雷堡主的風格。大氣、強勁的雷堡主怎么會建設(shè)這樣幽靜、雅致的園林呢,建造與性格截然相反的風格的住處,是為什么?難道也是人與人之間相異性格的互補一樣嗎?

  走著走著,聽到了前方的聲音,他的腳步停下。

  “雪兒,你知道嗎?我和紀大哥見過了勿心,也見到了他出刀?!?p>  林霜雪站在水石邊,還是一句未答。

  “他真的很厲害,你以后一定不要和他交手,雪兒,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他真的很厲害,沒有人能夠打得過他,你雖然厲害,可是他是個男人,你一定不能和他打斗。”雷鳴說的很認真,害怕林霜雪記不住他的話,幾乎湊到她身邊大聲地說給她聽,林霜雪沒有后退,由著他靠近靜靜地聽他說話?!澳阋欢?、、、”吳風停下了,嗅著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梅花的香氣,迷得癡了,什么都忘記了。第一次,第一次,除了小的時候,不,應(yīng)該是除了她父母雙亡以后,他就再未這么接近過她,雖然一起長大,從未遠離過,可是也從未接近過,但是他一直看著她,從小到大。這個大男孩兒,就這樣深深地、默默地在心里愛著他喜歡的人。

  “你是否受了傷?”看他停住,林霜雪終于開口。

  雷鳴反應(yīng)過來,立刻恢復(fù)了剛才的樣子“沒有受傷,幸虧我和紀大哥離開的及時,否則都會死在那里。雪兒,你沒有見到,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厲害,我一直看著他,可是我都沒有看到他拔刀,然后那些人全都死了。那時候,我感覺一切都靜止了,也沒有了我自己,我蹲在樹上都忘了自己也會死在他刀下。然后,紀大哥拉我逃走的時候,我想的是他好厲害,我非常非常佩服他,很想很想和他交朋友,即使是死在他劍下也死得其所,死得無憾!”雷鳴說的激動不已。

  “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林霜雪淡淡說道的。

  雷鳴急忙低頭,頭點的重重的“恩,我知道不能再去找他。雪兒,我是想告訴你,他那么厲害,你不要去找他,不要想去殺他,你無論如何都無法殺死他的,他是無論如何都殺不死的。見到他的刀后,我就一直擔心,你會不會遇到他,會不會成為他的對手,我寧愿自己死在他的刀下,也不愿你碰到他的刀。我多么慶幸,多么慶幸是我先去見到了他,而不是你,雪兒?!?p>  “我不會去找他,除非,堡主命令?!泵婕喯碌拿嫒萑允呛翢o表情,連說出的話都是那么地冷淡,生硬。

  “不行,爹派你去你也不能去,否則你會死的。雪兒,我要去告訴爹,絕對不能讓你去,我還要告訴他勿心到底有多厲害?!?p>  林霜雪還未來得及阻止,雷鳴就已經(jīng)走了,他等不及了,這事情那么重要,對于林霜雪那么重要。

  湖邊只剩下林霜雪一個人,站在垂柳下,水石旁,面紗遮住了她的臉和她臉上的面無表情。風輕輕吹起,吹開了面紗一角,吳風只看到細膩的下巴和一抹紅唇。

  吳風站在那里,望著她。

  ————————

  那次。

  他們在回廊偶然相遇。

  她仿佛不相識般地離去,像一股風從他身邊吹過

  黑衣下的身影,如黑夜一樣寂靜,如刀劍一樣冷漠。

  那樣的她,仿佛是無法存在這世人的人,仿佛臉上的面紗被揭去,她就會化為一股灰煙飄散。

  松東峰告訴過他:看到了嗎?就是她,你以為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單薄柔弱的女人。但是不要再這樣想,不要把她當女人看。因為,這個女人,從未像女人一樣生活,也沒有女人那般溫柔多情,更不會像其他的女人一樣需要男人的保護,她從來都是以最強的男人姿態(tài)活著,甚至比男人還要強盛。

  他什么都沒有說。

  松東峰仰起頭:你不信?她是三劍堡的劍刃。

  松東峰說,她就是三劍堡的劍刃。

  只有兩個人知道她叫林霜雪,而其他的人,一直叫她——劍刃。

  那不是她的代號,那就是她的名字,沒有人喊的名字。

  利劍,三劍堡的利劍,而她是那個利劍的劍刃。他想他知道她是怎么活下去的了,她為何是他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他終于知道了,一直很想問,很想問——這些年,你是怎么走過來的?一直很想問——這些年你過得如何,是否還記得我?可是現(xiàn)在,他不想問這個問題了,他已經(jīng)能夠想象得到了,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如何去理解現(xiàn)在的她。自那一天開始,除了他自己,她也過得很辛苦。林霜雪,他一直知道的名字,以為已經(jīng)消失在十幾年前的名字,沒想到她還活著。

  思緒慢慢回轉(zhuǎn),他又望向那邊。

  柳枝輕悠悠地漂蕩,人已經(jīng)走了。

  他走過去,站在她站的地方。

  終于知道她一直站在那邊看什么。

  一只美麗潔白的天鵝,拍著翅膀在水里轉(zhuǎn)著圈游來游去,邊游邊低頭看著自己在湖里的倒影。有時看得癡了,停在湖心,輕漾起的波浪平靜下來找出它美妙的身影,它靜靜地看著,似乎陶醉在自己的美麗中了。突然,他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像一朵云飄過,優(yōu)雅的讓人咤目,那么美麗的身影,在水中掠過一道完美的痕跡。

  那時,她和雷鳴說著話,眼睛看著湖里,天鵝欣賞著自己美麗的倒影。

  她一定看的很出神,所以才沒有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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