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陳慶卿的周國小故事之西樓與琴仙子
最終,思家心切的陳慶卿還是在更加思家心切的秦三十五的帶領下回了家。
無視一臉凝重,視死如歸的秦十三,兩個離家許久的浪子就當做不認識她,悄咪咪地跟著人群混進了家中。
雖然兩人全程都在秦十三的注視之下,但以兩人的臉皮厚度,裝作不知道就是無事發(fā)生。
秦十三也是松了一口氣,因為不屬于黑冰臺洛邑分部,所以她不知道陳慶卿來此的目的,還以為陳慶卿是特意跑來西樓找她算賬的。
不過這個三十歲的刻薄老女人剛逃過一劫,就要再去打陳慶卿的小報告。
她都想好了,先去秦三那里告一個小報告,到時候回咸陽時再去秦王那里打一個大報告。
這也不是針對陳慶卿,單純就是喜歡打報告罷了。
好吧,實際上,就是針對陳慶卿。不知道為什么,秦十三面對陳慶卿時,總有一種奇怪的八婆心態(tài),就是喜歡吹毛求疵,然后再去打小報告,也不知道是圖什么。
可能就像是陳慶卿上輩子人到更年不得已的班主任吧,應該是為了陳慶卿好。
畢竟是更年期的老女人,遇見了陳慶卿這種英俊帥氣又優(yōu)秀的青年才俊,一時間情難自禁,對小陳要求嚴格了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
西樓的結構與東簪樓不同,西樓開在魚龍混雜的洛邑,有些不共戴天的勢力,很明顯是不可能愉快地待在一起喝酒,而且還有些比較注重臉面的勢力,也是不愿落人口舌,所以西樓便設置了一個一個的小隔間,貼心地給了他們私人空間。
而東簪樓那是開在咸陽的,??突径际窍剃柕倪_官貴人,富家子弟,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大部分情況下就真的只是去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像陳慶卿那樣把東簪樓當成了茶樓飯館一類的所在。所以,東簪樓便是大廳堂的形式,只有二樓有著羞羞用的小房間。
至于為什么他們如此熱衷于去這種場所,除了個別的男人本色外,還因為秦十三開設的青樓是天底下最大的情報販賣組織。
在酒色的作用下,沒有人能一直守口如瓶。
再重要的事情總會有基層去做,同樣的,越重要的事情,付給基層的報酬就越高。在突然有了一筆巨款后,這些基層第一件會做的事情就是去這種高級娛樂場所消費。哪怕這些基層所知不多,但他們人多,再加上黑冰臺本就掌握的信息,很容易就可以得知這件事情的原委。
至于禁止這些人去青樓,這是不可能的。食色性也,就算沒有青樓,黑冰臺名下也還有茶樓、飯館等等一系列產業(yè),除非你事成之后將人殺了,否則,秦國總有一個地方能夠打探到消息。
畢竟,如果一個人能堅守本心,做到守口如瓶,不為外物所動,那他也就不會是基層了。
六國當然也有想過效仿,但在秦國的正面實力足以抗衡六國時,秦國藏在暗下的實力,也就不是六國的暗中勢力能夠抗衡的了。如果你拿著官方的身份去打壓人家公平公正競爭出來的產業(yè),那只會讓普通民眾失望,更嚴重的是,也不會再有商人樂意來到這個國家做生意了。
說實在的,六國培養(yǎng)這些暗中勢力,不就是用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暗斗上嗎?如果真要動用明面上的實力去幫助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暗斗,那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最根本的是,六國這些年來,并不是每一任君王都是明君,每一位臣子都是賢臣。明面上的人物尚且如此,又要怎么奢求這些藏在暗處的人是什么經(jīng)世之才呢?
長久如此,秦國一家獨大,便牢牢把握住了情報的主導權。六國也就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還寬慰自己,反正秦國已經(jīng)是實力最強的了,他們家賣的情報,自己也比較放心一點。
至于開在咸陽大本營的東簪樓,那就是單純給秦國的各位大爺享受的,絕對沒有什么想著打探消息的心思。不過你要是不去的話,那別人都去了,就你不去,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去了不喝醉,你是不是心中有愧?
去東簪樓喝個小醉,這才是坦坦蕩蕩的大丈夫所為嘛~
當然,這不是硬要那種像白起一樣的糟老頭子也去東簪樓的意思。反正這些老頭子總會有子嗣的,然后子嗣中總會有不成器的。而這些不成器的紈绔子弟都不用說,他們自己就會去東簪樓倒倒苦水,傾述心中所想。
從這些人身上差不多知道個他們家里的情況就好了,秦王也不至于要做到事無巨細那么絕情。
至于白起那樣家中只有一根獨苗,還父子關系不和睦的,只好是秦王親自上陣和白起打交道了,反正他倆也是從青年時便一起為了同一夢想奮斗的君臣,問題也不算大。
當然,年輕氣盛且缺乏父愛的白仲,也是有那么一兩次去東簪樓喝了點小酒,借酒消愁的。期間在醉夢中偷偷喊的幾聲“阿爸阿媽”,也是被準確地數(shù)了下來報給秦王。
……
話說,用了兩章的篇幅,秦三十五終于和陳慶卿一起上了西樓的一個小包廂。
實在是不容易。
剛一落座,秦三十五就拿出那張紅紅艷艷的小手帕擦了擦汗,而后眉飛色舞的對陳慶卿說:“老哥,你看見剛剛在樓下的那個老女人了吧?”
胖胖的圓臉上,五官分別精確地表達出了各自想要表達的感情。
見陳慶卿點頭,秦三十五再次眉飛色舞道:“嗐,那老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老女人在的地方,就必定會有琴仙子親自彈曲!上回我聽了琴仙子彈奏的《陽春》、《白雪》,那是如癡如醉,事后更是念得魂牽夢縈啊。”
“琴仙子?”
陳慶卿疑惑道,他沒在意秦三十五的個人感想,反而是注意起了這個名字。
聽這名字,怎么和家里的畫仙姐姐這么像?不會待會兒就出來個琴棋書畫四大花魁吧?然后這四大花魁還會在每年的月圓之夜爭一個大花魁的名號?
“沒錯!琴仙子!”秦三十五肯定地重復了一遍,激動之處,還揮舞著自己那張紅紅艷艷的小手帕,說道:“老哥,剛剛那老女人手下可是有琴棋書畫四大仙子,琴仙子可是在四大仙子中排名最高的仙子。她并不會固定在哪家青樓中,反而是跟著老板娘一直游走在各國,因其行蹤不定,所以要是能聽到琴仙子親手彈奏的曲子,那可算是三生有幸了。”
琴仙子,琴棋書畫四大仙子中唯一一個黑冰臺的人,排名八一零,秦十三能將青樓開的這么大,她的名聲有一半功勞。此女聰慧,但只是小聰小慧,眼界格局遠不如秦十三,所以只能做個長袖善舞的花魁,排名也是只能在八一零。
不過琴仙子和秦十三的關系親如母女,她很喜歡跟著秦十三,也不是那種心高氣傲,卻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不過陳慶卿的注意都被琴棋書畫四大仙子這個槽點滿滿的稱號吸引去了,拋開“書”仙子不談,那位“棋”仙子是要如何在青樓中展現(xiàn)自己的才藝?當場對弈一局試試對方的斤兩嗎?
而且為什么自家畫仙姐姐這么優(yōu)秀,就只能當個吊車尾?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不知道自家畫仙姐姐曾有過這么個光輝歲月?
陳慶卿陷入了沉思……
情報工作不到位啊……
同一時間,咸陽,作為三人中見識最多的畫仙,此刻正在給小綠,小紅二人講述著自己曾經(jīng)的故事。
她是東簪樓的花魁,琴棋書畫四仙中的畫仙。從一個只被父母賣了三大吊銅板的小女孩,做到有人用千金搏她一笑的花魁,其中滋味,他人又能嘗出幾分?
不過如今,畫仙也只是將其當做了一個故事,在閑暇時講給小綠她們解解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