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呆望了片刻,回頭死死地盯著凌飛,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今天,你必須死!”
說話間,調(diào)動了全身的法力,身上的氣勢緩緩升騰。
凌飛和鐘平見狀,也都嚴陣以待。
忽然,青年男子的身體一顫,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身上的氣勢陡然跌落了下去。
青年男子臉上露出了荒謬至極的表情:“怎么會這樣!”
凌飛與鐘平見此,也都有些詫異。
兩人都看得出來,剛才那青年男子,身上的氣勢在即將升到頂峰的時候,竟是忽然運岔了氣息!
其氣息一岔,立時就難以控制,導致法力在其體內(nèi)亂沖亂撞,一時之間,就由此受了重傷!
鐘平挑了挑眉毛,說道:“嘖,這厄運還真可怕!居然還能讓人走火入魔!得虧我跟他動手的時候,一直都防著他這一手,沒能讓他把厄運施加到我的身上!”
凌飛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同時心中暗暗做下決定,以后一定繼續(xù)要多做好事,多多積累功德值,一定不能使自己身上的罪惡值壓過功德值!
否則的話,一旦激活了自己身上的厄運光環(huán),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凌飛看到青年男子受傷,心里面是很想趁此機會,上前結束此人性命的。
但是,由于鐘平在場,凌飛還是硬生生壓下了這個念頭。
凌飛可不想,還沒有入靈云山的山門呢,就在頭上頂著一個“殺害同門”的名頭。
鐘平沉聲對那青年男子說道:“閣下今日之所作所為,我定會如實稟報宗門,以求裁決!凌師弟,我們走!”
青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并不理會鐘平,而是盤膝坐了下來,取出一些丹藥,開始運功療傷。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之上,忽然飛來了一道血色的虹光。
虹光之中,有一道張狂的笑聲:“哈哈哈哈……許應松,你是殺不了我的!”
在那虹光的后面,則是有一道白色的銳芒,緊隨其后。
白色銳芒之中,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哼,血十三,你逃不了的!”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jīng)從遠處的天邊,飛到了皇宮上方。
那血色虹光之中,忽然發(fā)出了一聲輕咦,興奮說道:“這里還有三個不錯的補品!”
凌飛和鐘平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血色虹光就已經(jīng)從天而降。
籠罩著皇宮的防御陣法,竟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那血色虹光落下之后,先是朝著長生殿內(nèi)那青年男子撲了過去。
青年男子頓時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后方那道白色銳芒見此情形,厲聲喝道:“好膽,在我的眼皮底下,還敢殘害我靈云山的弟子!”
一道劍氣,從那白色銳芒之中飛了出來。
劍氣飛至半途,已經(jīng)分化數(shù)千,密密麻麻,將那血色的虹光籠罩起來。
血色虹光被無數(shù)劍光穿梭,血十三痛叫了一聲,似乎吃了一些虧。
有些氣極敗壞地叫道:“姓許的,算你狠,咱們下次再會!”
說罷,只見那血色虹光猛地飛起,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遠方。
白色銳芒這一次則是沒有再追趕,而是從空中落了下來,在凌飛幾人面前現(xiàn)出了身形。
這是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男子,身形筆直如劍,僅僅是用目光看到他,就會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泉看了一眼之后,感覺眼睛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趕緊收回了目光。
同時,也趕緊捂住身邊小女孩的眼睛。
而旁邊的鐘平就比凌飛有經(jīng)驗的多,只見他低著頭,并沒有直接去看這白衣男子,而是看著前方的地面,拱手行禮:“弟子鐘平,拜見許師叔!”
白衣男子“嗯”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對吧?”
鐘平應道:“弟子知道?!?p> 白衣男子道:“那就好,你將他帶回門中,報上我的名字,門中會給你們補償和獎勵的!畢竟他成了這般模樣,雖然是殃及池魚,但我也算是有一分責任!”
說話間,抬手朝長生殿的廢墟之中抓攝,便有一個仿佛干尸一樣的人,被他抓了過來。
從衣著上來看,正是此前與凌飛和鐘平交手的青年男子。
這青年男子眼窩深陷,渾濁地盯著許應松,嗓子里除了發(fā)出沙啞的“啊啊”之聲,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鐘平聞言,連忙點頭應下:“是,弟子一定會將此事辦好的!”
許應松點了點頭,又對凌飛說道:“我初成金丹不久,一身的劍意還不能收發(fā)自如,適才傷到你的眼睛,并非我的本意。這里有二兩清靈液,你且收著,早晚涂抹眼睛,可增強你的目力?!?p> 說著,一只玉瓶緩緩飛出,飄浮在凌飛的面前。
凌飛微微一怔,連忙道謝,將玉瓶接了過來。
許應松看了凌飛一眼,又說道:“你身邊的小女孩,是個修劍的好苗子,回頭你將她帶到宗門,報我的名字,讓人將她帶到寒松峰,自會有人照料她的。”
小女孩聞言,知道是在說自己,心里有些好奇,就想要扒開凌飛的手去看許應松。
凌飛說道:“別看,看了眼睛會痛的!”
“噢……”小女孩聽了,便不再動作,只是說道:“大哥哥也會在那個什么寒松峰嗎?”
許應松道:“他不行,心思太雜,學不了劍,所以不能留在寒松峰?!?p> 小女孩道:“那我也不去啦!我要跟大哥哥在一起!”
許應松的臉色頓時有些僵。
凌飛忙道:“我也會拜入靈云山的,到時候,咱們就是同一門派的弟子了,是可以經(jīng)常見面的!”
小女孩道:“真的嗎?”
這話卻是在問許應松。
許應松沉默了一下,用僵硬的語氣回答道:“嗯,等你入門之后,是可以找你的朋友們相聚的!”
小女孩道:“噢,那好吧!那我答應你就是啦!”
許應松見小女孩如此說,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嗯,我還有事,就此告辭!”
說罷,身形再度化作一道白虹,沖天而去。
凌飛與鐘平看著面前躺在地上跟干尸沒有什么區(qū)別的青年男子,一時都有些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凌飛問道:“怎么辦,真要把他帶回門中?”
鐘平道:“咱們可是答應了許師叔的!”
凌飛道:“是你答應了,我可沒有答應!”
鐘平道:“那有什么分別,反正咱們一起的!你要是不愿意,將他帶回門中之后,所獲得的獎勵和補償,也全都給我好了!”
凌飛不想表現(xiàn)出自己不稀罕那些獎勵和補償,便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那好吧,我答應了便是?!?p> 然后又道:“可是,你看他現(xiàn)在這樣子,要是死在了半路上怎么辦?會不會算咱們的責任?”
鐘平嘖了一聲,皺起眉頭:“這……這還真不好說啊!紫氣東來一脈的人都傲得很,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半路上,說不定紫氣東來一脈還真會因為此事找咱們的麻煩呢!”
凌飛道:“看吧,我就說不管他最好吧?帶上他,那就是帶了個麻煩?。 ?p> 鐘平白了白眼,說道:“你不管他就沒有麻煩了嗎?他要是死在了這里,你以為紫氣東來一脈就不會記恨咱們了嗎?更何況,你以為答應了許師叔的事情,是能輕易反悔的嗎?
我跟你說,咱們把答應許師叔的事情做好了,那就能從此跟許師叔扯上關系,背后有一個金丹境界的強者做靠山,好處不用我多說了吧?
可咱們要是把這事給辦砸了,你覺得,咱們能承受得起金丹境界強者的問罪嗎?”
凌飛嘆了口氣:“唉,都怪那個血十三,他給這家伙留一口氣做什么?凈給咱們添麻煩!”
鐘平道:“行了,你就別抱怨了,想著怎么不讓他在半路上死掉才是正經(jīng)的!”
凌飛道:“你有什么辦法?他現(xiàn)在不但厄運纏身,還只剩下這半口的氣,隨時一個小意外,都可能會沒命!……你干什么?”
鐘平手里拿著一只藥瓶,說道:“給他喂療傷丹藥續(xù)命?。∧悴皇钦f他現(xiàn)在隨時都可能會死嗎?”
凌飛道:“你就不怕他被丹藥給噎死?到時候可就成了你殺害同門的罪名了!”
鐘平氣憤愕然:“我好心救他,還能落得這樣一個罪名?”
凌飛意味深長地道:“你啊,永遠不要低估了人性中的惡!你自己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發(fā)生?”
鐘平猶豫了一下,沉默不語。
良久,鐘平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凌飛道:“我覺得,應該先解除他身上的厄運,若是解除不了,那至少也應該把厄運給壓制下來,讓它在咱們回去的路上,不能發(fā)作!這樣再給他治療傷勢,才能確保他的安全!”
鐘平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嗯,言之有理!那該怎么解除他身上的厄運呢?”
凌飛一攤手:“這我怎么知道?這應該是紫氣東來一脈才擅長的手段吧?”
凌飛自然是有解除厄運的手段的,但一來他不愿意為了救眼前的青年而花費自己的功德值,二來嘛,也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能力和手段。
否則的話,像這種能夠坑死煉氣八層修士的厄運,自己都能輕易解除,那別人該怎么看自己?
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上有什么秘密?
會不會由此而生起覬覦、窺探之心?
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所以,凌飛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花費功德值來為其解除厄運的。
鐘平緊皺著眉頭,一時束手無策。
凌飛出言道:“要不,咱們問問他?”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那幾乎成了干尸的青年男子。
鐘平道:“他現(xiàn)在這般模樣,還能回答你什么?”
凌飛道:“他不能回答,咱們可以自己從他身上找辦法?。∥覇柲?,他身上會不會有關于紫氣東來一脈的修練功法?若是有的話,咱們拿出來參詳參詳,也許就能找到解除厄運臨身的方法呢?”
鐘平遲疑道:“這……功法應該是有的……外人拿到功法玉簡之后,無法查探里面的內(nèi)容,但是我若使用靈云山特有的手法來查探,倒是沒有問題。
可這樣做不太好吧?靈云三脈之間,雖然同氣連枝,但彼此的功法體系,還是不一樣的,咱們?nèi)羰禽p易窺探紫氣東來一脈的功法,回到門中以后,恐怕是說不清楚的……”
凌飛道:“事急從權嘛!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門死在眼前,落得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嗎?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殺了他爹,與他有著殺父之仇,若是救他回去,等他好以了后,說不定還要再來殺我呢!我巴不得他現(xiàn)在就死,鐘師兄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鐘平苦笑嘆氣:“唉,這怎么說都是你有理!罷了罷了,咱們也并非是有意窺探,只是救人而不得不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