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手下把你們千刀萬剮，把你們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切下來，每一片都切得比紙還薄，保證在沒切完之前，你們一定還能活著。”
機器人隊長的聲音，在寒風中聽起來，猶如惡鬼從地獄之門偷跑了出來。
老人們舔了舔嘴唇，干裂的厲害。
肉，哪里還有肉。
皮包骨頭，等死的一副殘軀罷了。
喜歡折騰，就拿去折騰吧。
誰會在意呢。
“或者，你們更喜歡呆在小黑房里，聽著自己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水缸里的聲音，直到鮮血流盡而死?！?p> 機器人隊長為自己的殘忍想法而笑了起來，那聲音就像老式的手搖唱機，卡壞了針。
老人們眼神木訥，兩眼空洞。
皮包骨頭的老人，還有血肉嗎？還有血可以流嗎？
隨便吧，愛咋咋滴。
誰會在意呢。
匈九月翻過柵欄，身子輕盈地落在厚厚的積雪上，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響。
有了那幫老人們拖住機器人，給他的挖寶行動帶來了不可估量的便利。
埋的時間久了點，他已經(jīng)記不清到底把金元寶埋在什么地方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做了記號，一個只要他自己一個人知道的記號。
他用一個小巧的鏟子，慢慢地把積雪挖開，慢慢地積雪下面的泥土挖開。
一米，兩米，三米……五米……十米……
不對，他有點兒印象，他沒有埋這么深來著。
他爬出自己挖的坑，看了那個他留的記號。
沒錯啊，是這個記號來著。
他撓了撓頭，怎么回事，金元寶怎么不見了？
難道，是被別人挖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相信住在山坳里的人，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要說故意去挖金元寶了，就是扔一大袋錢在路上，有膽子去撿的人，也沒幾個。
匈九月的眼睛掃了一下四周。
這一下，感覺不對勁了。
他這一圈掃下來，哎去，遠遠近近，有相同記號的，不下十幾個。
到底是誰？
是誰是開玩笑？
這玩笑，真的一點兒也不好笑。
沒辦法了，一個一個挖吧。
那些記號做得太像了。
不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哪個才是他自己畫的。
一定是那些老人們畫的。
只有他們，有點閑，有點錢，無聊的日子，找點樂子玩玩。
匈九月邊挖邊想，肺都要氣炸了。
這么多個記號，他要挖到什么時候去。
“需要幫忙嗎？”
“好啊?！?p> 匈九月看了沒看，就把手里的鏟子遞了出去。
挖坑，真?zhèn)€得的累。
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嘛回事，他的身邊，圍了一圈的機器人。
人多好辦事。
不管是機器人，純天然人，還是隨便什么人。
那些記號一順溜的被挖開了來。
金元寶，金燦燦的，晃瞎了戴著18K鈦金眼鏡的眼睛。
錢，真?zhèn)€得的好東西。
不，錢，真?zhèn)€得的不是好東西。
要不是這些錢，匈九月也不會被機器人捉了。
機器人隊長對匈九月說：“其他人在哪里？只要你說出來，高樓別墅，隨便你選。豪車美女，隨便你挑?！?p> 匈九月看了一眼機器人隊長腳邊的那袋金元寶，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水，“我又不是有病，錢是我自己的，買什么買不到，用得著你來給我挑，你來給我選?！?p> 機器人隊長笑了，說：“不挑不選沒關(guān)系。我這兒還有別的，千刀萬剮，滴血成池，你喜歡哪一個？”
“啊呸，我是那種怕死的人嗎？有什么招兒，盡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p> 這么多老人在這兒看著呢，身為他們的隊長，我能慫嗎？
當然不能，是不是。
“好，那我就試試你到底有多不怕死。來人，先給他試試千刀萬剮?！?p> 機器人隊長招了招手，示意機器人動手。
“試就試，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啊——”
機器人手起刀落，不愧是程序化的，刀工確實是一流，疼得匈九月大聲叫了出來。
“說不說？”
機器人又來了一刀。
“不能說，我不能說，啊——”
匈九月又大叫了一聲，相當?shù)钠鄾觥?p> “好，有種！”
機器人舉起了刀，快速揮下，帶出了一道驚心動魄的殘影。
“啊——，別別別，我說我說，太疼了……嗚嗚……”
匈九月哭了起來，這么多老人在這兒，就不能給點了面子嗎。
站在風雪中的老人們依舊木訥，依舊兩眼空洞。
好像周圍的一切，已經(jīng)和他們無關(guān)。
老人們的心死了太多次了，對于死，已經(jīng)麻木了。
老人們受的苦難太多次了，心，也就不疼了。
心，不疼了，肉，還會疼嗎？
泛比丹不負隊長的囑托，把隊員一個不拉地帶到了新的住地。
新的住地比山坳更大，更安全，更隱蔽。
這個地方，原本是想等著風雪過了后，再搬過來，路上安全些，也沒那么折騰。
沒想，這次因為機器人搜山的原因，倒是提前搬了過來。
泛比丹安排了幾個隊員做明哨。
本來還應該安排暗梢的，可是初來乍到，要做的事情很多，人手實在不足，只要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
新住地的監(jiān)控也要排上日程，這個還要和隊長再敲定一下。
話說，隊長去了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回來？
泛比丹把搬家的紙箱用裁紙刀劃開，不安地望向門外。
遠遠的，有些人影在向新住地走來。
泛比丹縮了縮眼珠，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一些。
走在最前面的是隊長。
隊長回來了。
泛比丹心中一喜，停下手里的活兒，迎了上去。
走了兩步，他發(fā)現(xiàn)有點兒不對勁，停了下來。
那些派出去的明哨，都回來了，跟在隊長的身邊。
泛比丹這時候看清楚了，跟在隊長和明哨身邊的，是機器人。
“快跑，機器人來了！”
泛比丹大聲喊道，撥腿往后面跑去，他記得后面留了一條隱蔽的路。
這時，泛倩倩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跑到泛比丹的身邊。
“爸，怎么辦？”
“分開跑，能跑一個算一個?！?p> 泛比丹從密道里探出頭來的時候，看到站在他頭頂?shù)臋C器人，就明白了一切。
這條密道，只有他和隊長匈九月知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新住地的人都被機器人捉了起來。
泛比丹沒有看到女兒泛倩倩，不知是被機器人單獨關(guān)起來了，還是躲起來了，沒被機器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