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最近可瞧了大夫?”
舒苒不疾不徐的問出了這么一句,馮二奶奶有些不解,這與她的訴求并沒有什么關聯(lián)。
茫然的開口說道,“妹妹何出此言?”
舒苒笑容滿面的回懟道:“我當姐姐是腦子不好呢,什么話都敢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的東西憑的什么要給你?你若是沒銀錢請大夫,那我倒是可以借你?!?p> 馮二奶奶被她這話羞的臉通紅,她平日里為人處世可不會這么沒成算,不然也不會奪得管家權。
不過是在舒苒這里得到過太多好處,讓她忘了分寸,將所有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馮二奶奶立即用帕子抹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妹妹怎會這般說話?我們本就是閨中密友,你往日里待我極好,有了什么好東西都愿意分我一半,如今怎么就變了呢?”
舒苒是真的不耐煩應付她的,沒好氣道:“既然我對姐姐那般好,怎不見姐姐給過我什么好東西,這人與人相處都是你來我往,沒得總要我吃虧的道理,誰都不是傻子?!?p> 馮二奶奶聽了這話只覺刺耳,可她說的也是事實,她在外人面前向來都是一副溫柔小意知書達理的模樣,唯獨在舒苒面前,她占強慣了的。
“妹妹又不是不知,我雖說是當家太太,可我手里的銀錢還沒有你們家寧姐兒多,我爹娘當初沒給我多少陪嫁,我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p> 話落,她又哭了起來,舒苒煩躁的說道:“那你應該找你爹娘要去,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將來只會是我孩子的,甭管我手里有多少方子,那都跟你無關?!?p> 舒苒的話里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馮二奶奶聞言也不哭了,猛的抬頭望向她,陰測測的說道,“妹妹可別忘了,這就快要到祭祖的日子了,到時候若是沒有我?guī)鸵r著你,你就不怕族中婦人欺辱你?”
他們家跟族中大多數(shù)人關系交惡,里面還摻雜著姚家望的深仇,原主每次參加族中重要的聚會,總是因為性格過于綿軟而受欺負。
馮二奶奶說什么幫襯,不過是在眾人欺負完之后,她做個順水人情,說幾句無關痛癢的屁話罷了。
“姐姐不說我倒是想不起來,祭祖那日,我多帶些粗使婆子就是了,誰若欺負我,我就讓婆子們打回去,想必沒有姐姐幫忙,也無甚大礙的?!?p> 馮二奶奶臉色都變了,她吃驚道:“族里那些人你也敢動,就不怕被除族嗎?”
舒苒毫不留情的說道:“那感情好,我們老爺早就想另開宗祠呢,又不是沒錢沒地,有何好怕的。”
這還真不是舒苒瞎說的,姚家望恨毒了那些族老,尤其是那些奪他家產的。
若不是他長兄還未歸來,他早就自立門戶了,還真不稀罕族里的那些東西。
族中那些人也都知曉,欺辱不到姚家望身上,就拿舒苒撒氣,若真論起來,怕姚家望的族人比不怕的要多得多。
馮二奶奶這下是真的不敢小看她了,知道在說下去,她還是討不到任何好處,就氣呼呼的說道:
“你好心當成驢肝肺,到時候莫要跟我求救才是,還有,此次祭祖,族中的族老定會攛掇著給你家那庶子上宗譜,到時分你兒子的家產我看你能不能笑得出來?!?p> 舒苒倒是沒考慮過這一茬,馮二奶奶自打舒苒清理過府里之后,就沒什么消息來源了,對忠哥兒的情況也不甚了解,還當她忌諱入宗譜的事呢。
舒苒慵懶的往后靠了靠,似笑非笑道:“上不上宗譜的,那都是我們府上的事情呢,就不牢你操心了,忠哥兒到底是我們老爺?shù)难},給他些家產也是應當?shù)摹!?p> 這話馮二奶奶萬不會相信的,以己度人,她是必不會讓庶子拿走分毫的,只當舒苒嘴硬。
站起身,甩著帕子道:
“自家姐妹不知互相扶持,舉手之勞的小事都如此吝嗇,我看你日后出了事,誰還愿意幫你,沒了你的方子,我就不信我的酒樓沒生意了。”
舒苒大方一笑,“那就祝姐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我這身子太虛弱,就不陪你了,云杉送客吧?!?p> 云杉早就瞧馮二奶奶不順眼了,但她畢竟是婢女,也懂規(guī)矩知禮儀,雖看不慣卻也不會不分尊卑,主子發(fā)了話她自然是不會客氣了。
馮二奶奶臉色難看的從姚府離開,半點便宜沒占到,反而受了一肚子氣。
舒苒也是需要朋友的,但絕不會是馮二奶奶這種,她可不喜歡被人當傻子對待。
姚老爺或許是真的對舒苒上了心,即便是出府辦了事,一回來還是徑直朝正院來了。
舒苒倒是哪也沒去,見到他也沒甚太大的表情,姚老爺先坐下喝了一盞茶,那咕咚咕咚的聲音,好似老牛喝水。
惹得舒苒側目而視,有些嫌棄道:
“老爺就不能慢著些,又沒人跟你搶?!?p> 姚家望不在意的擦拭了一下,笑著道:“又沒有外人在,我渴得很,聽門房說馮二奶奶又來了?昨兒不是剛見過你。”
舒苒將手中的書放下,不大高興的說道,“人家是來跟我要方子的,順便關心忠哥兒上宗譜的事情,外人都替你操心了,你自己有何打算?”
姚老爺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倒是沒有多在意忠哥兒,雖說是唯一的兒子,可他還真沒什么感情。
“這事兒,你拿主意吧,上不上宗譜,我都是要給他一筆銀子的,總不至于讓他沒活路?!?p> 姚老爺?shù)挂蔡拐\,不在意歸不在意,到底是自己的血脈,總不至于讓他活不下去。
舒苒并未猶豫的開口,“那就上個宗譜吧,這樣他能活的有尊嚴些,有家里庇護著,總不至于太慘。”
舒苒對待這事格外的大方,她不覺得一個忠哥兒能有什么威脅,家產她從來都沒有看的太重。
即便沒有姚老爺?shù)漠a業(yè),她也能讓兒女衣食無憂,而且姚老爺從未將忠哥兒看在眼里,她一點都不擔心。
“回族中祭祖,我擔心會有波折。”
姚老爺皺著眉頭說道,舒苒向來不管他的事情,也不會多問什么,他突然來這么一句,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不禁疑惑的看向他,姚老爺安撫的拍拍她的背。
“你也莫擔心,就算有事,我也有能力護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