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清明雨祭

　　“在找什么？”

　　“見過武君，不知武君可知云非墨大人去了何處？”

　　刀無極練刀結(jié)束，遲遲不見云非墨出現(xiàn)，卻偶然看到了難得主動出門的羅喉。

　　“今日是寒食節(jié)?！?p>　　“寒食節(jié)……”

　　刀無極心頭微動，猜到了云非墨到底做什么去了，也明白羅喉為什么會在今天走出院子。

　　傳聞斬龍計劃中，犧牲的那個女子似乎是對大人很重要的人，他一定是去祭拜那個人了。

　　“怪不得，今天下雨了。”

　　很合時宜的天氣，只是有個不合時宜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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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許久未見了，今天突然造訪，是來關(guān)照姐姐生意？”

　　棺材鋪中，因為時節(jié)特殊而開始生意興隆，葬藍(lán)山在來往的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少年。

　　之所以印象深刻，還是因為那天下著雨的深夜，少年耐心十足的敲到開門，對視瞬間的眼神。

　　心若死灰。

　　后來，等斬龍的消息流轉(zhuǎn)，她就知道這個少年的名字了，以及那一副棺木是誰用。

　　有段時間不見了，沒想到這么快就走出來。

　　“藍(lán)山姑娘，吾來買些香紙油燭?！痹品悄f著，微微一頓：“還有一個竹籃與兩個酒杯。”

　　他還記得那一天的話，既然是要去祭拜，就不能忘記了把酒給她帶去。

　　“正好之前有做現(xiàn)成的，你拿起走吧?！?p>　　“多謝?！?p>　　云非墨拿起竹籃，付了錢就往外走，只是在出門一刻，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似的一頓。

　　有道很微弱的氣息被藏在店鋪后面……

　　回望了一眼，葬藍(lán)山正因看到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而緊張，終是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江湖人，誰能沒有一點不能說的秘密。

　　清明云聚燕雙飛，綿綿微雨惹愁思。

　　行人撐傘向林深，想憶當(dāng)年未亡人。

　　云非墨回到山谷，先是去將埋在桃花樹下的酒拿了出來，方才來到聆風(fēng)螢墳前。

　　點燭，上香。

　　塵封的酒壇被打開，清冽酒香如冷泉，令人聞之讓人精神一振。

　　壇口微傾，琥珀流入白玉杯，光澤誘人。

　　云非墨先是清理了這段時間生出的雜草青苔，方才面對墓碑席地而坐。

　　“好友，你生性是愛熱鬧，我離開了這段時間，也不知道你在這里會不會覺得冷清。”

　　“我出谷時答應(yīng)羅喉等天都建成那一天再去其他地方游歷，所以這段時間沒有離開西武林?！?p>　　“有件事，你聽了一定會很意外，我將刀無極收入了天都，他已經(jīng)和天下封刀沒有關(guān)系了?！?p>　　“好友，我也看到你留下來的東西了，你果然是明知道自己是必死，才做好了準(zhǔn)備……其實，那一天，我聽見你和楓岫主人的談話了……”

　　“……吾以為，被犧牲的那一個人是，我。”

　　云非墨輕聲說著，后面那幾天都是他在故作不知，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很多地方都說不通。

　　難以解釋那一場談心中仿佛交代后事一般，那就是在交代后事，只是她最后記掛的還是自己。

　　有她帶來的庇佑，財富，于未來的的天機，只要云非墨不是向著死路走下去，就可以安全無恙的活著。

　　可這并不是他想要的，她對他來說從來是不一樣的。

　　“風(fēng)螢，你能不能像你承諾的一樣，從鬼門關(guān)里回來，吾真的……很懷念有你在身邊的日子。”

　　云非墨從化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聆風(fēng)螢，過去的幾十年記憶，十之八九都與她有關(guān)。

　　讀書，明理。

　　學(xué)武，修煉。

　　有她在的地方，哪怕是就安靜坐在他身邊，永遠(yuǎn)不會平淡。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咚！

　　或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祈愿。

　　一道裂縫出現(xiàn)在墳冢中間，伴隨一聲炸響，猛然的爆炸讓泥土四處飛散。

　　“蕪湖！”

　　“令北直接揭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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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冰冷。

　　意識仿佛沉浸在吞沒光線的深海之下，介于半夢半醒之間。

　　“我們這樣好嗎？”

　　“有什么的，反正她去了也和塊木頭似的，彼此都尷尬?！?p>　　“一天天就知道讓人操心收拾爛攤子，要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孩子早被我拿棍子打了。”

　　“你這個性格，在這個社會討不了好的。”

　　“耿直，又太過耿直了，不像其他人。”

　　停不下來的聲音摻雜，無法抑制的負(fù)面情緒幾乎將她包圍。

　　世故，厭倦。

　　責(zé)備，麻木。

　　活在世界上宛如幽魂，溫柔不被珍惜，善良被人取笑，將有趣的靈魂磨成空白。

　　但是啊。

　　突然有一道道聲音像光一樣通過縫隙照入其中。

　　“從今日起，你就是吾之弟子?！?p>　　“姑娘無恙否？”

　　“你差點就回不來了！你不知道危險嗎？”

　　“好友之付出，令吾之一族受益匪淺，這些是一點回報。”

　　“好友風(fēng)螢??！”

　　一點點溫暖從心口蔓延，埋沒全身的水一點點退去，溫暖而生動的一張張面孔閃過。

　　深邃的黑暗中出現(xiàn)光幕，好像伸出來一只手在向她靠近，將她從噩夢中拉出。

　　“形單影只獨飲醉，問君何時再相逢？”

　　我不想死！

　　“好友怎么總是來去匆匆，是美食留不住你嗎？”

　　我不能死！

　　“如果好友先走了呢？”

　　我要，活著！

　　她猛然抓住了那一只手，光幕散發(fā)萬丈光芒，像是那燃燒而起的信念一般。

　　光芒將她一同淹沒。

　　同一時間，聆風(fēng)螢在棺木中睜開了雙眼，記憶瞬間在腦海復(fù)蘇。

　　身邊的空間狹窄而沉悶，從失去意識前最后一幕來看，不難推測出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靠！該不會是云仔看她斷了氣直接不搶救一下就給埋了吧！

　　聆風(fēng)螢抬手用了點力氣，沉悶的回音印證了她的猜測。

　　還真是已經(jīng)埋了，既然這樣，她只有使用暴力破棺而出了，人生頭一回這么做還有點小激動呢。

　　聆風(fēng)螢笑了一聲，可以想象的到那幾個人看到她‘死而復(fù)活’的懵逼狀態(tài)了。

　　話不多說，直接用上力氣一拳打開了棺材板之上。

　　光亮猛然涌入眼中，聆風(fēng)螢剛從棺材里爬出來，就看到了墓碑前站著一個人。

　　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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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聆風(fēng)螢：這場面，為什么突然有種要翻車的感覺？

　　云非墨：大變活人？

　　刀無極：等把四龍干了就有機會過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