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接過手機,看了一遍老板錄的視頻,效果還不錯。
無論是老板還是被吸引來的青年男子,都對吳宇的嗓音贊嘆有加。
雖然歌詞和旋律很洗腦,但嗓音這種東西是掩蓋不住的。
“這首歌叫什么名字,回頭我在我酒吧里放一下?!迸赃叺那嗄昴凶訙惿蟻韱柕溃⒂押玫纳斐隽耸?。
吳宇也伸出手回應(yīng),兩人握了個手。
“這首歌……是我原創(chuàng)的,名字叫《蜜雪冰城》,我打算拿這個歌參加蜜雪冰城歌曲的海選?!?p> 老板見縫插針道:“年輕人嗓音可以啊,我覺得這把吉他很適合你,不如就買這一把,我可以讓你占個幾百塊錢的便宜?!?p> “多少錢?”
老板伸了兩根指頭:“原價2998,聽完你的歌我決定給你便宜三分之一,2000塊你拿走,怎么樣?”
吳宇聞言,眼睛一亮,可是想到自己的口袋,眼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了下來。
他的手微微用力抓著吉他,而這一幕恰好被青年男子注意到了。
這個吉他賣兩千真不貴,可是口袋里沒有票子啊。別說兩千了,五百都不一定買得起。
“我再考慮……”
吳宇正準(zhǔn)備回應(yīng)老板,沒想到身邊的青年男子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老板:“吉他給這位小兄弟弄個包裝起來。”
“這不太合適,要不我們加個聯(lián)系方式,過兩天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錢就不用了,沒什么不合適的,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
男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把這首歌的視頻發(fā)給我,回去我讓人轉(zhuǎn)換成音頻,掛在我酒吧播放?!?p> “當(dāng)然,我尊重原創(chuàng),除了在酒吧里播放,不作用在任何途徑,怎么樣?”
吳宇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倆人互相加了聯(lián)系方式。
“吳宇,名字不錯……我姓沈,以后你可以稱呼我沈哥。”青年男子看了吳宇發(fā)來的申請備注說道。
“多謝沈哥。”
沈哥拿回銀行卡,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手表:“我等會還有點事,先走了,以后有機會再聽你唱歌”
“行,沈哥路上小心?!?p> ……
沈哥離開之后,吳宇也背著吉他離開了。
路上,他在沈哥的微信聊天框里發(fā)了句謝謝。
這一句謝謝不是客套話,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不出多久,吳宇懷揣著復(fù)雜的心情抵達了父母的住處。
因為工作忙的關(guān)系,重生前,他已經(jīng)快兩年沒有回過家了。
那個時候父親已經(jīng)不再工作了,而是全心全意地照顧母親,生活開銷基本都是由吳宇每個月匯過去。
他站在門口良久,始終沒有敲響面前的一堵門。
那一瞬間,曾經(jīng)的種種在腦海中浮現(xiàn)。
小時候,吳宇總是厭煩父母的嘮叨,無時無刻不想躲得遠一些,生怕父母找到自己什么毛病,嘮叨自己幾句。
后來參加了工作,看過了那么多的人和事,經(jīng)歷了冷暖,才尤為懷念家里兩個老人。
可當(dāng)他打通電話回家的時候,父親告知吳宇,他的母親得了阿爾茲海默綜合癥,也就是平時說的老年癡呆。
母親的記憶時好時壞,很少再能記起自己了,電話里她也不再嘮叨。
每當(dāng)吳宇打通電話叫出那一聲“媽”。
電話那頭總是傳來母親冷漠的疑問:“你是誰?。渴遣皇谴蝈e電話了?”
“媽,我是小宇啊,你兒子。”
“小宇……小宇是誰?。俊?p> 正當(dāng)吳宇想的出神的時候,一位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人打開了那扇門。
她叫呂秋怡,歲月在她臉上和頭發(fā)上留下了一些痕跡,身材略微有些發(fā)胖,或許是年紀(jì)大了的緣故。
吳宇握著手里的錄取通知書,饒是他經(jīng)歷了社會的毒打,這一刻也忍不住脆弱了起來。
他眼眶有些紅潤,直接抱住了她:“媽,我考上二本了?!?p> 呂秋怡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他的后背,語氣還是像十幾年前那樣,帶著訓(xùn)斥的口吻:“多大人了,還跟三歲小孩似的,不嫌丟人呀,趕緊回屋去,我去買倆菜?!?p> 吳宇拉著呂秋怡進屋:“我去買菜吧,要買什么都發(fā)我手機上,超市就在樓下,頂多十分鐘就回來了。”
他順手把吉他放在了沙發(fā)上。
呂秋怡疑惑看了一眼吉他包,并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但以她當(dāng)母親十八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兔崽子這么殷勤肯定有事!
“你是不是把哪個小女孩霍霍了?”
“……”
吳宇沒有吭聲,本來醞釀的情緒全被這一句話搞沒了。
我就那么不堪嗎……
這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或許……我是充話費送的?
一些古怪的念頭在腦海里油然而生。
“那個媽……我爸呢?”吳宇不太敢吭聲,支支吾吾道。
“那個老東西在屋子里睡覺呢,做飯我一個人做,吃的時候一群人吃,說到這個我就生氣!”
“媽……那個,我先去買菜了……您要記得我是您親愛的兒子,不要把氣撒在我身上。”吳宇腦子一抽,脫口而出:“要是您心情不好的話……要不……打我爸一頓出出氣?”
呂秋怡真的把這句話聽進去了,她的表情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吳宇見狀,沒敢再逗留,像個泥鰍似的溜出去了,以買菜為借口。
他的內(nèi)心有些掙扎:“爹啊,兒子對不起你,坑住你了?!?p> “我媽沒輕沒重的,萬一把你打死了咋辦??!”
“我是不是闖禍了?”
片刻后,他對著自己的臉輕輕抽了一巴掌,嘴里憤憤道:“我真不是東西……買菜怎么能分心呢!”
十分鐘后,菜買回來了。
吳宇輕輕推開門,然后駐足了,久久不敢敲門進屋。
他內(nèi)心害怕極了,他在考慮要不要回家。
屋子里傳來父親吳建軍說話的聲音,語氣慫的一匹:“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讓不讓我好好睡?”
“剛才我不是很生氣嗎,你兒子跟我說,要是生氣了就打你一頓出出氣,這也能怨我?”
“老子就不該生這個狗東西?我七匹狼呢,給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