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小心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真相,把利刃對準了你,到那個時候你后悔也來不及了?!?p> 凌起的聲音從遠處幽幽傳地司空離墨和蘇婉兒的耳中。
司空離墨眼神如炬的看向窗外,手緊緊握住蘇婉兒的手。
蘇婉兒有些吃痛的抽了抽手,不明的看著面色黯淡的司空離墨。
“不要松手,讓我再握一會兒。”
司空離墨眼神雜亂,表情痛苦的看著蘇婉兒,輕輕將蘇婉兒攬入懷中。
此時的他心情沉重得像墜著一塊大石頭,急需要蘇婉兒一個安慰的懷抱。
“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蘇婉兒掙扎了一下就不再動,雙手垂在身側,任由司空離墨抱著。
“放我走吧?!?p> “你還是放不下殷司洛,是不是?他已經(jīng)那般對你,你又為何這般。”
“與他無關。我只是?!?p> “好了,不用說了?!?p> 司空離墨輕輕推開蘇婉兒,轉身背對著蘇婉兒。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p> 蘇婉兒看向緊閉的房門,感覺剛剛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蘇婉兒走到窗前,望向漆黑的深夜,嘴里一直喃喃自語:“殷司洛,殷司洛,呵,恐怕此生我與他都不可能再見面了吧。畢竟在他心里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說不定此時他正與他的正王妃你情我濃的了?!?p> 躺在床上的殷司洛輾轉難眠,睡不著的他穿上衣服,縱身一躍來到房頂。
殷司洛一頭長發(fā)隨意披散的身后隨風飛舞,初秋的夜微微有些涼意。
殷司洛目光深邃的朝望月樓的方向看去,他知道蘇婉兒此時一定就在那里。
好幾次他都站在離望月樓不遠處,抬頭靜靜的望向三樓,似乎那樣他就能看到他魂牽夢縈的人了,但每次他都失落而去。
他知道如今蘇婉兒在所有人心中已經(jīng)是個死人,為了她的安全,他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感。
蘇婉兒站在望月樓上,望向涼王府。
殷司洛站在涼王府房頂,望向望月樓。
倆人的目光在深夜中交融,又在深夜中交叉而過。
次日午時,司空離墨端著飯菜走進蘇婉兒的房間。
“今日的魚很鮮,味道極美。”
蘇婉兒走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魚若有所思。
突然一個念頭從她腦中一閃而過,她抬頭看向正在認真為自己挑刺的司空離墨。
“你都知道了?”
司空離墨面不改色的將挑好的魚肉夾到蘇婉兒的碗中。
“快吃吧,涼了味道就不鮮了?!?p> 蘇婉兒沒有乖乖聽話,拿起筷子吃飯,眼睛依舊沒有離開司空離墨。
“果然,你都知道了?!?p> 蘇婉兒拿起筷子撥動著碗中的魚肉,冷冷的戳穿司空離墨的偽裝。
“你把藥放在了這魚肉里了吧,畢竟湯藥都被我吐出來了。你為了不讓我恢復內功逃走,湯藥里不行就往魚肉里加,呵,還真是辛苦你了,司空公子。”
司空離墨聞言,沒有反駁,而是繼續(xù)為蘇婉兒挑著魚刺,再將挑好的魚肉夾到蘇婉兒的碗中。這一舉動讓蘇婉兒有些看不透司空離墨,心中不免有些懊惱。
“你想關我到什么時候?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若是當今圣上知道你還活著,他必然不會放過你?!?p>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難道殷司洛的性命,你就不擔心?還有你弟弟的性命。”
蘇婉兒沒有反駁默然了司空離墨的話,時勢比人強,她如今茍且的活著,卻不能以真面目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否則她的出現(xiàn)必會殃及眾人。
司空離墨又將一塊魚肉夾到蘇婉兒的碗中,放下筷子看著她。
見她低頭不語,濃黑的睫毛在微微顫抖,抵死倔強的模樣,牽動著他內心的某處被壓抑的情感。
“快吃吧,魚肉里沒有下藥?!?p> 蘇婉兒抬頭看著司空離墨,眼中有些疑惑。
“為何?”
“你想問為何你將湯藥都吐了出來,卻還沒不能恢復內力,對嗎?”
蘇婉兒有些慚愧的點了下頭,“對。”
司空離墨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嘴中,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又將每道菜都吃了一遍,然后放下筷子,吞下最后一口飯菜,倒上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現(xiàn)在放心了嗎?那湯藥里的確放了其他藥材,服下之后你確實會感到全身乏力,體力不支,但那也是我能找到讓你最快恢復內功的藥材了,只是需要服用兩月有余才會有效。這藥對常人沒用,只有對你這種病人才有用。常人服下它,身體也不會起到任何不適的反應?!?p> 蘇婉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瞪大雙眼看著司空離墨。
“你為何?”
“為何不事先告訴你?你急于離開,若是告訴你,你自然不會乖乖聽話喝了那藥?!?p> 司空離墨凝視著她,嘴角浮著一絲笑意:“現(xiàn)在可以吃了嗎?”
“嗯?!?p> 蘇婉兒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嘴中,低頭咀嚼著不敢直視司空離墨。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輕易的就相信了司空離墨的話,也許是她現(xiàn)在也沒得選擇吧。
信與不信,結果都一樣,她逃不了,除非他愿意放她走。
“那藥材確實有些苦,你吐了也是明知之舉,否則我也不會想到要將它加入魚肉之中,這樣你吃著也就不會那么苦澀了?!?p> 司空離墨繼續(xù)為蘇婉兒挑著魚刺,直到蘇婉兒將整條魚都吃光了。
“你若想離開也不是不可,只是不能以這張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p> “你的意思是,可以放我離開了?”
“嗯,你現(xiàn)在雖然內力還未恢復,但身體已無大礙。再調養(yǎng)幾日便可以自由出入了?!?p> 蘇婉兒露出喜悅之色,聲音激動的道:“謝謝你。剛剛。”
“出去之后,記住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身份,否則你就只能離開殷國了。”
“離開殷國?”
“嗯,殷宸允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自己有著威脅的人活著,你活著對他就是一種威脅,一種無視皇權的威脅?!?p> “包括,殷司洛?!?p> “包括殷司洛。”
蘇婉兒沒想到因自己的一己私利,居然會讓殷司洛陷入危險之中。
司空離墨起身走到窗前,他實在是不愿看到蘇婉兒為殷司洛擔心的表情,那會讓他內心一陣揪痛。
“你不用自責,就算不是你,殷司洛在殷國一樣不好過,殷宸允對他這個唯一的弟弟的戒心,只怕比常人有過之而無不及?!?p> “有過之而無不及?!?p> 蘇婉兒此時才明白,殷司洛為何行事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不相信任何人,渾身總散發(fā)著一種拒人于千里這外的氣息了。